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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世道无常(1/2)

永乐宫。

废帝与废后,相伴入殿。

向太皇董太后辞行。

少帝本欲贬废帝为勃海王。

勃海乃富庶大郡,得此善待,亦不枉称帝一场。

然却被废帝婉拒。

言,愿回封邑。

于是,重为合肥侯。

与妃袁氏,择日离京。

“不孝子,拜见母亲。”废帝伏地行礼。

“起来说话。”太皇董太后,一时感慨万千:“陛下已免合肥三年税赋,又并临近乡邑。

此去封国,当洗心革面,万勿再生事端。”

“谢陛下。”废帝再拜起身:“为帝一年,如梦似幻。

今大梦已醒,当改过自新。”

“万人敬仰,大位难坐。”太皇董太后叹道:“洛阳之事,本不该将你牵扯其中。

遥想当年,凭空一场大富贵,砸中我等孤儿寡母。

悠悠十余载,蓦然回首,能远避洛阳是非地,是福是祸,亦未可知也。”

“母亲所言极是。

洛阳深宫,明争暗斗。

刀光剑影,生死一线。

非,常人可久居。”废帝感同身受。

“我儿能保住性命,全身而退,已殊为不易。”自帘后瞥了眼废后袁氏,太皇董太后叹道:“此去宜早日开枝散叶,延天家血脉。”

“遵命。”废帝面无表情。

“尔等皆退下。”太皇董太后,屏退左右。

“遵命。”中常侍封谞领宫人婢女,各自退下不提。

“我儿且近前来。”待殿中只有母子三人,太皇董太后言道。

“喏。”废帝趋步抵近帘下。

“入帘内相见。”太皇董太后又道。

“喏。”废帝不疑有他,掀帘入内,对面而拜。

太皇董太后,目光慈炯,伸手搀扶:“少时我儿不在身边,未能尽哺育之责。

累及我儿身染狂病。

今日,便补少时之缺。”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问过太医令张奉。

言,心病还须心药医。

废帝狂病,乃因少时母爱缺憾。

只需得偿所愿,狂病自当不药而愈。

语出太医令之口,太皇董太后自当深信不疑。

须臾。

待废帝面带泪痕,携废后出殿。

整个人似放下千钧重担,内外为之一新。

封谞猛地眨了眨眼,急忙躬身上前。

恭送废帝、废后登车。

车内无外人,废帝终是泪流满面。

废后取手巾为其拭泪。

二人自成婚以来,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起因,便是废帝身染隐疾,不能正常兴人伦。

谁能想到。

亲害二宫流血,险造社稷倾覆的废帝顽疾,竟如此轻松治愈。

今隐疾痊愈,再无缺憾。

正所谓,亡羊补牢,犹未迟也。

待回封国,必成一代贤侯。

只可惜,若早知如此,先行治愈,又岂会有今日一别。

总归是,人算不如天算。

车驾驶出宫门前,忽听开道左驺喝问:“何人拦路!”

便有同伴言道:“噤声,此乃程中大夫。”

程中大夫,搀扶身受宫刑的黄纲,相伴走到车下:“奴婢愿同行。”

废帝隔帘问道:“我已不是天子,合肥地窄民稀,二位何苦如此。”

程中大夫答曰:“身受君恩,无以为报。

今生已不作他想,只乞收留。”

“如此,二位且登后车随行。”袁氏忽言道。

“喏。”

“夫人何故?”废帝问道。

袁氏顾盼生辉,言语中似别有深意:“危难之秋,正是用人之际。

岂能拒之门外。”

“夫人言之有理。”废帝轻轻颔首,未能觉察有异。

车驾出宫,再出南郭平城门,渡洛水时,百官在“三雍”之明堂前,列队相送。

忆阿阁大平座上,百官舍命相护,废帝不由泪洒衣襟:“卿不负我,是我负卿。”

一声叹息,随风而逝。

唯有收拾心情,横渡洛水,寻路南下合肥。

朝出洛阳,中至伊阙。

后世称龙门。

两山对峙,地势险要,伊水流其间,望之若阙,故称“伊阙”。

伊阙为洛阳南下“内门户”,洛阳八关之伊阙关,便设在此。

出关再向南行,便是广成关。

广成关,因上古仙人广成子而得名。

乃洛阳南下“外门户”。

位于广成苑之南,世称“两山夹一川”。

时下乃宛襄、荆楚,进出京洛之通关要道。

“启禀君侯。

天色将晚,关门已闭。

便是赶到关下,亦无法出关。

不若在广成苑中馆舍,借住一宿。”便有东园左驺,车前通报。

“也罢,夜宿广成苑。”废帝隔帘言道。

“喏。”车队遂转去广成苑。

广成苑之前身,乃是广成泽。

“因原野以作苑,顺流泉而为沼”,便是说此处。

前汉时,关中置大型皇家御苑二处,一在西都长安,曰“上林苑”;一在东都洛阳,曰“广成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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