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以赀征赋(1/2)
今汉亲疏有别。
蓟王刘备虽得民心,然就家、国、天下,三级封建体系而言。
远未称足够。
甚是连各地名门望族,世家豪强,亦未能绑上战车。
诸如四世三公之袁绍,又投身大将军门下,足见权衡取舍。
正不知该如何着手,岂料洛阳贵胄,自投罗网,将天下人望,拱手相送。
贾文和足智多谋,巧施连环。
券书一卷,黑字白绢。
轻描淡写,获阳安、不其,二县治权。
当然,从隶属上而言,二县仍是阳安长公主与不其侯伏完封邑,此事断不会更改。
故若只着眼于此,此举不啻为人做嫁衣。
然远瞩高瞻,从战略效用上而言,此举与冀州六国,异曲同工。
二县,自上而下,全面与蓟国接轨。
须知,谓食邑者,并非全部拥有。
景帝后,列侯封君不领朝廷俸禄,以封地食邑内租税,充作俸禄。
封君的收入,包括在封地内征收的田租、户赋、市税,不过数项而已。
余下过半赋税,皆充公用。
正因封地内,大小官吏,皆不取食于封君。
自也不算家臣,只忠于朝廷。
此举对防止诸侯逆乱,大有裨益。
然封君之权,却一再削弱。
封内地官吏虽不隶属,却有为封君收税之义务。
时下除征收人口税外,还需征财产税,即“赀赋”。
编户齐民,家产须计赀登记,计赀的范围包括:田、宅、车、马、牛、奴婢等,一切财产。
家赀,采取自报、核实与评议相结合之法。
编户自报家赀后,须由县、乡组织审核、评议。
且乡有秩、啬夫也须“知民贫富,为赋多少,平其差品”,分门别类,登记造册。
税率一般定为“赀万钱,算百二十(1.2%)”。
即,家赀一万,纳税百二十钱。
采取阶梯纳税法。
“家赀”多而“户等”高者,则出税多。
家赀少而户等低者,则出税少。
家赀不足二、三万者,还可适当减免。
时下户等,分为“细民”或“小家”、“中家”、“大家”三个等级。
大体按家赀多寡来划分。
一般而言,家产不满三万者属于“小家”,家产不满三万、二万以下乃至不满千钱,均为下贫之户,可享减免优惠。
家产在四万以上到十万者为“中家”,而“大家”则在十万以上或百万不等。
百万以上,便是豪强巨富。
“赀赋”与“缗钱”的差别便在于,赀赋乃是家庭财产税。
凡国民,下至编户,上至爵民,皆需依法纳税。
而缗钱,乃是与“山泽之赋”类似,属于“产品税”。
对贸易商品,进行征税。
先前。
户户分得水田一顷,良宅一进,车、马、牛、羊、机关器,皆是从蓟王处赊买,分期偿还。
再未能偿还完欠款前,一切皆属于蓟王。
故只征“缗钱”,而无“赀赋”。
今蓟国千里国土,百二十万户。
有大半编户,早已还清尾款。
拥有了田、宅、车、马、牛、机关器等,全部产权。
家赀颇丰。
故“赀赋”,本季亦提上日程。
蓟王轻徭薄赋,藏富于民。
户户五十亩美田,市价百万。
良宅一进作价五百万。
单此二项,若“赀万钱,算百二十”,每年需缴纳赀赋,七万二千钱。
实在太过苛刻。
蓟王海纳百川,又乾纲独断:普通编户,以田一顷,宅一进、耕马一架,牛车一辆,猪羊一牢,农作机关器一套,诸如此类,凡以一计,单此一项,则无需缴纳赀赋。
无独有偶,超出部分,则“赀十万钱,算百二十(1.2‰)”。
饶是如此,本季赀赋,亦足收一亿四千四百余万。
换言之,除去基本持有,蓟国户户皆有十万以上的多余家赀。
国民之富,足见一斑。
百官朝论时。
便有赀库令提出,存于赀库的诸多铜钱,是否也应算作家赀。
刘备不禁心生感叹。
赀赋,其实是财产税中的不动产税,家庭存款属于所得税范畴。
明知二税并不等同。
然蓟王还是断然否决,赀库存款无需收税。
安次令又问:刍稾税与缗钱,又当如何收取。
刘备答曰:刍稾税等同于田赋。
当刍稾变成青储饲料而贩卖时,则收缗钱。
二税所出,亦不相同。
刍稾税、田赋,皆出农人。
缗钱则出商人。
且同一批货物,无论几经人手,在流通环节,只收一次。
换言之,农人卖给游商,游商几经转手,最后卖给牧民,整个流通环节,只征一次缗钱。
便是最初从农人手中购来的那次。
贩出如此,贩入亦如此。
蓟王明以照奸。
百官心领神会。
蓟国稻作已尽尾声。
颗粒归仓,指日可待。
百官衣不解带,食不甘味,辛劳多日。
刘备特命人备下宫宴。
珍馐美馔,美酒佳肴,流水筵席,与家臣同乐。
席间,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卸下千钧重担,文武百官俱欢颜。
蓟国千里稻作,得新谷四亿石。
一国之力,足以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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