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的夏林希而言,蒋正寒的告白是无声的。

她沉浸在自己的睡梦里，临近早上七点的时候，又从梦中惊醒了一次。

那时蒋正寒已经起床,背对着她穿衣服,身形依然修长挺拔，使得夏林希忍不住偷看。

她旁观了蒋正寒穿衣服的全过程，果非她说出想，那就是既想远观又想亵玩。

这样的念头并不正经,夏林希努克制自己，脑袋也蒙进了被子里。

直到蒋正寒把被子拽了下来。

被角盖住她的肩膀,双手撑在她的两侧,看了她一儿就笑了：“醒得这么早？”低下头来，唇角挨到她的侧脸,极轻缓地吻了一下：“现在才七点。”

夏林希默不作声。

不过说了两句话，她的心就快化了。

假这是一场战局，那兵不血刃,她就溃不成军。

夏林希只好偏过脸,避开蒋正寒的视线，脑子也清醒了一点，跟着开口解释道：“我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

蒋正寒：“什么梦？”

夏林希无法向解释。

梦里父母知道了们的事，她的母亲勃然大怒,摔碎了客厅的花瓶——这个梦境本身就像花瓶一样支离破碎，却并不是毫无道的空穴来风。

因为不能说实话,夏林希选择了撒谎：“我梦到期末考试砸了。”她打了一个哈欠,双水汪汪的，脸颊白嫩玉，格外惹人爱怜。

恋爱使人智降低,能是因为信任。

蒋正寒相信夏林希的话，也平静地安慰她，明明安慰的是另一件事，却莫让她放松了不。

没过多久，她拉开了被子，扑进的怀里说：“下学期……”她的手指搭在的衣服拉链上，无意识地向下滑行，说话的声音轻不闻：“下学期我们搬出来住，你觉得怎么样？”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蒋正寒没有立刻答应。

夏林希全身光.裸，又这样扑了过来，蒋正寒浮想联翩，还被子圈紧她，圈完又觉得惜，只能隔着被子抱她。

回神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夏林希抬头看，再次重复了一遍。

她错以为不愿意，中水光愈发潋滟，好像受了什么委屈。

但她委屈也不说，她习惯于自己憋着，语气变得十分强硬：“我也以找楚秋妍做室友，住在靠近学校和公司的地方。”

仿佛一场商业竞标，而她两厢权衡之下，更加属意于楚秋妍。

蒋正寒笑道：“夏总，你给我一个机。”抵着她的耳根说话，仗着自己说话声音好听，快让她软了下来，软到没有了脾气。

蒋正寒审时度势，夏林希已经软成这样，还把手伸进被子里，恰到好处地揉了揉她，揉得她什么意见都没了。

夏林希眯着睛，一身软骨趴在身上：“所以你意了吗？”

这句话带着撒娇的意思。

蒋正寒和夏林希交往一年多以来，她第一次流露出撒娇的意愿。

然而无论是她的哪一面，蒋正寒都十分喜欢，今也觉得格外受。

没有丝毫的犹豫，快给出肯定答复。

夏林希点头道：“我本来想等到大三的。”

但她却没有料到，蒋正寒给她转账。

这笔钱她现在不还给，以后也肯定是还的，好在她下学期开始实习，即将就职于inflection公司的云计算部门，这个部门给出的实习薪水，算是公认的全行业领先。

她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才模糊地认识到一点，一个人的知识和技能，其实以转化为现金。

对蒋正寒是这样，对她而言，也是样的道。

这一天之后的日子，过得比从前轻松多。

由于考试月结束，夏林希没有负担，她以“美赛”为借口，赖在学校不回家，傍晚有空的时候，还去接蒋正寒下班。

久而久之，蒋正寒所在的工作组事，都知道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因为大家下班的时间差不多，出门顺路就能碰上。

比坐在蒋正寒对面的郑寻，就碰上了不止一两次。

终于有一天，趁着下班前的空闲，端起自己的咖啡杯，走到蒋正寒身边：“蒋，你和你女朋友怎么认识的？”

郑寻不仅是蒋正寒的事，也是负责带领新人的前辈。

虽说蒋正寒并不需的带领，仍然习惯前辈的口吻和蒋正寒说话：“女朋友不能太漂亮，一定性格温柔。

我读研究生那儿吧，前女友也挺好看，就是太喜欢作了，男人管不住。”

蒋正寒初入职场，不太喜欢谈自己的私事。

除此以外，觉得夏林希什么都好。

为了不让郑寻冷场，客气地笑了笑。

由于总部的嘉奖，得到了组长的肯定。

实习薪水了一个档次，分配的任务也更多了，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并没有闲聊的时间。

郑寻却站在一旁，敲了敲桌子又说：“前儿个有人给我介绍对象，那姑娘是北京人，北京本地的，家里在三环有两套房……”

蒋正寒敲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

看到郑寻的身后，站着副组长谢平川。

谢平川靠近一扇落地窗，窗外天色漆黑，路灯明亮，天外挂了一轮弯月，那月亮被摩天大厦挡住了一半，飘飘然落下一层属于城市的剪影。

谢平川微微侧过脸，看了一儿风景，冷不丁冒出一句话：“郑寻，你在和蒋正寒聊什么？”

当下正值北京的一月份，气温比起十月更低。

虽说室内充满了暖气，但在听见谢平川的声音后，郑寻还是发自内心地到了寒冷。

干笑了一声，没有回头。

谢平川走近了们：“郑寻，上个月交给你清洗模块，有一个地方删改。

产品部门更改了需求，我们抓紧时间跟进。”

郑寻立刻侧过身，面朝着谢平川，稍微抬起了头，汇报工作道：“副组长啊，我还有题没解决，工程量比计划方案的预期更大……”

皱了一下眉毛，心烦意乱道：“不行啊副组长，产品老是改需求，我们跟不上。”

郑寻和谢平川说话的时候，蒋正寒仍然在浏览代码，即将完成今天的任务，顺着们的话题了一句：“求删改的部分，是不是ncoa模块？”

谢平川当场笑了一下，目光从郑寻身上转移，来到了蒋正寒的位置。

谢平川：“你怎么猜到的？”

蒋正寒回答：“公司内部的论坛上，有产品部门的留言。”说完就提交了线上测试，算是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因为谢平川和郑寻都站在一旁，所以蒋正寒也站了起来。

实习了将近四个月，期间获得了无数肯定，却依然保持了低调和努，深得组长与副组长的器重。

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郑寻听完蒋正寒的答复，似乎佩服地称赞道：“蒋就是细心，我忙到都没空看论坛了。”

说：“组里的大牛也没空看，我们都向你学习。”

蒋正寒其实也没有空，但写了一个网页爬虫，专门爬取和们组有关的内容，然后汇总成一个档，每时覆盖更新一次。

恰好谢平川在场，蒋正寒就把爬虫给看了。

谢平川看完以后，这样评价道：“利一个shell脚本，自动切换后台执行，爬虫的原简单，但你考虑得周到。”

说完这句话，谢平川略微弯腰，极快地敲了键盘，调出了公共代码，时和蒋正寒说：“你对改进的模块，有没有什么意见？”

蒋正寒抽出图纸，拿了签字笔打草稿：“部分代码能重构。”说到这里，坦然地笑了：“以交给我试试。”

谢平川不喜欢和人讲废话，习惯于直接达成目的。

蒋正寒的所作所为，格外贴合的作风，因此直截了当道：“这部分由你负责，下个礼拜一早晨，能给我一个反馈么？”

在当前的这一刻，郑寻还在场，并且脸色不好看。

蒋正寒却毫不避讳，分外诚实道：“明天早上的组之前，我能完成第一版改进。”

郑寻一个月都写不好的东西，蒋正寒只需一个晚上。

虽说郑寻今年研究生才毕业，也算是技术组的一位新人，但和蒋正寒的对比还是太明显了，明显到的脸上十分挂不住。

郑寻从前认为蒋正寒性格内敛，凡事都主动为别人考虑，所以一直谦虚有礼貌，今天晚上却像是重新认识了——在以把握机的时候，并不因为谦虚而错过。

郑寻不由得到烦闷，只觉得这个新来的实习生，有能谎报了年龄，不是一个十岁的年轻人，而是一个三十岁的老油条。

让心略微平衡一点的是，老油条这天晚上加班到了凌晨两点。

彼时整栋大楼内部，没有几盏亮着的灯，窗外更是夜色墨，街上零星几个影子，都是一些晚归的行人。

蒋正寒写完了模块改进，又给谢平川发了一封邮件。

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临走时遇到了保安，也和对方打了一个招呼，跨出大门的那一刻，忽然听见手机响了。

打电话的人是夏林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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