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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旁边有人，她真恨不得上去撕了楚娴的脸。

楚娴平复了下心情，看着她，大步走了过来。

目光转向顾清玄，顿了一下，福了福身：“顾公子。”

顾清玄点头算是应了。

楚沅总觉得楚娴情绪不对，赶忙拉了拉她的袖子，她却不为所动，只盯着楚嫣，道：“三姐姐，我打听过了，顾公子来洛州游学，过不了两日就要走了。

顾公子年少有为，志在四方，想必不会耽于儿女之情。

三姐姐还是收了心思吧。”

这么直白的话从楚娴嘴里说出来，无异于打楚嫣的脸。

而且是当着顾清玄的面打。

这让楚嫣怎么下得了台。

她一张脸登时红成了猪肝色，跺脚道：“我没有，你胡说什么？”

楚娴脸上毫无波动，只静静的看着她道：“既没什么，姐姐为何与顾公子单独在此呢？

姐姐明年就十四了，也到了议亲的年纪，若是让人知道姐姐与外男私会，家中姐妹都要被三姐姐拖累了。”

楚娴越说越难听，楚嫣再也待不下去，哭着跑开了。

楚沅见状，生怕楚嫣想不开，赶紧追了过去。

楚娴松了口气，心道，楚嫣若是要脸，大约以后都不会再缠着顾清玄了。

她其实也不想说的这么直白这么伤人。

可没办法，楚嫣那种人，你装傻，她比你还会装傻。

只有直接撕了她的伪装，戳穿她的心思，才能治得住她。

顾清玄站在一旁，看戏似的看这后宅里的姐妹争斗。

如今戏散场了，他也该走了。

于是，连理都没理楚娴，转身就要离开。

“顾清玄。”

楚娴突然在背后叫住了他。

那声音有点发颤，听的人心里泛酸。

顾清玄不知她又搞什么把戏，扭头，挑了挑眉，一双桃花眼眯了起来：“六小姐有何见教？”

楚娴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踟蹰了半天，才开口道：“你别嫌我多事，我不是故意要干涉你，只是我三姐姐并非你看到的那么好，她不适合你。”

顾清玄好笑的看着她：“你不是我，你怎知我心里如何想她如何看她？

就算所有人都不喜欢她，我若是看上眼，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这话说的也够直白的。

一点不给女生面子。

更何况，她还是个孩子，可这人似乎从来没把她当孩子看。

楚娴叹了口气。

估计在顾清玄眼里，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大约就是欺负嫡姐，诋毁嫡姐的坏小孩。

哎，被人奚落，也是活该。

“好吧，我哪儿有那么伟大，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我自己。

三姐姐想攀高枝，怕是无所不用其极。

与你瓜田李下的，万一真传出个风言风语，我们家中这些姐妹都不用抬头做人了。

你呢，身份尊贵，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最多落个风流的名声。

可我们家里的所有姐妹下半辈子都要毁了。

我既预见到了未来，自然要提前防备，将最坏的结果扼杀在摇篮之中。”

楚娴抬头看向顾清玄，耸了耸肩：“这个解释，您还满意吗？”

顾清玄听了，摸着下巴，静静的瞧着她，忽而勾唇笑了起来。

眼下的泪痣也跟着微微挑起，说不出的俊美出尘。

他道：“你这丫头，可真有意思。”

不得不说，楚娴刚才这番话有理有据最符合逻辑，可不知道为何，瞧着她无可奈何的模样，他反而有种思成相识的感觉。

记得多年前，他第一次见那个姐姐。

她虽然穿着一袭华贵的长裙，却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

彼时，他正趴在窗前看书，她则坐在院中的大树上，拿着石子丢他。

他横眉怒目，问她何故如此。

她说：“我在树上睡了一觉，你还在看书，我怕你把眼睛看瞎，所以逗你玩玩。

小屁孩，要不要跟姐姐出去找点乐子？”

那时候他不过十岁出头，心性不定，对着陌生姑娘也带着防备。

尤其是想起顾老夫人在房中说起新回来的姑娘，眼神语气里都是嫌弃。

他更觉得这人不对劲儿，厉声问她：“你到底想做什么？”

小姑娘无语望天，半天自言自语道：“消气，不跟小屁孩计较。”

再转过头，已是一脸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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