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里，他是好人。”

冷歆楠没有任何思考，便脱口而出。

楚芸芯淡淡地笑了笑，眼里晕开一抹惆怅之色，“人都是有两面性的，放在光里的一面，和藏在暗处的一面。”

“你是说我哥不是好人？”

平日最讨厌诋毁议论家人的冷歆楠绝美的俏脸泛起丝丝冷意。

楚芸芯摇头，“我没资格评价他。”

她拿起调羹搅拌了几下药汤，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药材的苦味让女人秀眉拧蹙，强忍着喝下后，把勺子丢在一旁。

李南柯道：“还是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吧。

当初楚天葛丢失的红雨，究竟有没有私下给你。”

“我弟弟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

这一幕被李南柯捕捉到。

“我不确定，因为我怕家里私藏‘红雨’会被发现，影响到我丈夫，所以交给了汐汐的乳娘去保管。”

“什么？”

旁边孟小兔忽然开口。

的确，无论是兄长还是于胜天他们，都觉得李东海这人不干净，有问题。

但没有实质性证据，很难审问。

李南柯干咳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你服用的‘红雨’一般是从哪儿来的？”

楚芸芯嘲讽道，“他这个人有没有问题，你们其实最清楚。”

冷歆楠美眸怒意盛满，似乎已经迫不得已想要抓捕那个夜巡司的败类。

听到女人回答，李南柯有点懵。

“李东海给我的。”

瞥见男人不善的眼神，孟小兔声音渐渐变弱。

知道自己多嘴的她一吐丁香小舌，小脑袋埋了下去。

“谢谢。”

“可以告诉我她家的地址吗？”

楚芸芯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直性子的冷歆楠涨红着脸握紧粉拳，狠狠锤了下桌子。

不过李南柯忽然又想到什么，开口问道：“袁大人知道你服用‘红雨’治病的事吧。”

楚芸芯有些茫然，想了很久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那地方。”

冷歆楠听不明白，一头雾水。

“混账东西！”

“你是聪明人。”

那就说明，李东海背后是有一个庞大渠道的，总不可能是从夜巡司库房偷的。

楚芸芯摇头，“张大姐自从汐汐出事后，便受到了惊吓，一直在家里休息。

这些天，她没来过府上。”

女人抬头直视着李南柯。

李南柯微微一笑，带着冷歆楠和孟小兔离开了。

而旁边的婢女莲儿却下意识捏了捏衣服。

走出府院，冷歆楠问道：“你觉得楚芸芯说的都是真话吗？”

楚芸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碗里的药汤被洒出了几分。

李南柯问道：“你的小女儿袁汐汐……她变成魔物，是否是因为不小心偷吃了你私藏的‘红雨’。”

楚芸芯给旁边的婢女小莲递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拿出纸和笔写下地址，交给了李南柯。

毕竟也只有“地府”，才能源源不断的给他这位夜巡司‘商人’供货。

“妾身认为，他不知道。”

李南柯看向孟小兔，“你知道吗？”

李南柯按住女人香肩，示意她冷静，自言自语的问道：“他为什么要让我们去抓他呢？

他的目的是什么？

自首从宽？”

冷歆楠撇嘴。

李南柯顿了几秒，道：“我没见过你弟弟，所以不好判断他——”

冷歆楠见状，忙起身拿起手帕擦拭，歉意道：“不好意思，有些激动了。”

李南柯瞥了眼纸条上的地址，收了起来。

“我信！”

“李东海怎么办？

直接抓？”

他若是知道我服用‘红雨’，会第一个跑来抓我，你信吗？”

这基本坐实了，他是“地府”内鬼的事实。

楚芸芯拿起调羹想要再舀一勺药汤，但犹豫几番后选择放弃，对李南柯说道，

“李东海的‘红雨’我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但是他的货，一直很足。

他的客户也不仅仅是我一个人。”

一直很足？

李南柯手指敲打着桌子，进行思考。

楚芸芯面无表情的说道，“他也不想知道。”

这就导致其他人也不好过度去怀疑。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过。”

女人淡淡嗯了一声。

李南柯问。

更重要的是，兄长虽然表面一直怀疑，可从来没有派人监视或盘问过李东海。

这就把队友给出卖了？

冷歆楠也呆了呆，看着女人的眼睛，认真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李东海私下贩卖‘红雨’？”

失去了亲人后，女人仿佛看淡了一切。

李南柯心下了然，便心照不宣的说道，“至少现在袁大人与你的事情无关，我们不会调查他的。

除非，有其他案件牵扯。”

冷歆楠一时无言。

李南柯站起身说道，“其实还有几个问题，但我觉得没必要了。

当然，如果需要了解，我会再来询问夫人。”

“嗯。”

“刚开始不是，是我自己找的。

后来结识了李东海，慢慢我们就变成了长期交易伙伴。”

李南柯坐端了身子，“那她人呢？

可否叫过来我问一下。”

“谢谢夸奖。”

“张大姐就住在这里，她的本名叫张延梅。”

“好，知道了。”

楚芸芯摇头一笑，等桌子擦干净，对李南柯问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如果要抓我，随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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