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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乱令(1/3)

风在嘶,马在啸,热血在咆孝。

高速冲锋着的祭孙,一刀划过一汉军的脖子,一刀噼翻一个背过身逃跑的,再一刀想要刺向第三人的胸口。

但环首刀在打到对方的刀刃上竟然折断了。

祭孙毫不留恋,撒手就将刀柄掷向了这名汉军,直接使其破相。

随后,祭孙就伏着马继续奔冲。

他一猫就躲过一根刺向他的长矛,尔后就从褡裢中翻出一个铁骨朵,开始继续砸击。

至于那名被祭孙漏过的汉兵,也没逃过,被紧随祭孙之后的济南黄巾骑兵给搠死了。

不远处,卢植就坐在大纛下的马扎上,周边是围上的帷幕,前后尽是顶盔掼甲的中护军甲兵。

此时卢植自然发现了一只青州黄巾骑兵的逆击,但卢植却并不放在心上。

他冷静的看着战场的形势。

贼之左军和中军皆溃,唯一还保持稳定阵型的就是他们的右军,但也是难挽大厦将倾了。

还有就是对面冲来的数百骑兵,卢植也视之为跳梁小丑,不足为虑。

数万军都败了,数百人还济得何用?

他还从来没见过什么人可以冲破万军阻隔斩将夺旗的。

再说,此时他对面有千人的越骑在,四百人的铁甲阵,他帐下也还有五百人。

所以,镇定,一切尽在掌握。

……

祭孙等人冲过越骑的时候,周忠就大叫不好,急忙吹响号角调度军力去追赶祭孙等人。

面对咬上来的越骑,不断有济南黄巾骑军调转马头断后,好为祭孙突进争取时间。

但祭孙的冲锋也遇到了麻烦。

挡在他们正前的就是一支四百人的甲兵队。

本来祭孙还要饶过去的,但这只方阵直接排出了一个宽阵,将后面大纛围的死死的。

祭孙不能再绕了,再多绕,整个马速就停了。

没办法,祭孙带着骑兵直接冲入了方阵。

好在,为了排出宽阵,汉军甲兵阵线的厚度很薄。

只要杀透四五人,就能杀穿。

但这支扈兵能被卢植精选作为自己的扈兵队,还能穿甲衣,又岂是一般士伍?

祭孙当头冲的时候,面前一汉卒毫无畏惧,持加长斩马剑一剑就噼在了祭孙的头上。

幸亏祭孙带着兜鍪铁盔,没学其他人只带个赤帻,不然这一下就能要了祭孙的命。

祭孙也吓了一跳,那一斩噼在兜鍪上,他只是一个轻微的擦伤。

他应激下一骨朵就砸在对面的胸膛上。

但这一下,祭孙也没伤到此人,至少面上是这样。

此人胸前有甲,祭孙抡骨朵的时候没有从后画圈砸,动能不够。

随后,祭孙的肩头又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也是划破了甲,没有大碍。

杀不掉前排甲兵,但祭孙胯下的战马也已经带着他继续深入。

但没几步,就听到战马一声哀鸣,随后栽倒在地。

只见一敌军武士手持斩马剑砍断了坐骑的马蹄,战马失重倒在了地上。

祭孙翻滚在地,身上的甲衣不知道为他挡了多少剑。

但饶是如此,等祭孙站起来,也晕晕乎乎的,浑身也都是血迹和泥污。

幸亏紧随他之后的骑兵伴当们也冲锋了进来。

在与汉军铁甲兵短暂的碰撞中,他们也如祭孙一样跌落在地。

很显然,这一支汉军铁甲兵是专门训练出阻击骑军冲锋的。

这从他们的身形和手持的斩马剑就能看出。

但令人惊讶的是,这一次短暂的冲击,双方的死伤人数都很少,加起来可能不过十几人,伤的估计是两倍这个数。

在不长的接战中,济南黄巾厚厚的冬衣和铁甲帮助他们抵挡了不少汉军的斩击。

而黄巾骑手上的环首刀砍在汉军身上也不怎么顶事。

因为汉军各个都是甲衣兜鍪,有些个别体能出众的,还裹着数层甲。

但到底还是黄巾骑军落在了下风,不是因为他们不如铁甲兵,而是他们的战马多被对面给砍断了马腿,他们大多数人都和祭孙一样,丧失了机动能力。

数十剑砍来,数百刀还去。

即便没了战马,济南黄巾的骑军们依然在渠帅祭孙的带领下,坚定不移的向着那面炎汉大纛移动去。

祭孙和这些青州豪杰们早没有了其他想法,不就是死嘛!

一夫求死,千人辟易,更别说这数百挺天立地的豪杰了。

于是,汉军铁甲阵肉眼可见的在后退。

而越来越多的黄巾豪杰们杀透了方阵,拥着祭孙继续向着炎汉大纛前进。

前面的厮杀,全落在了卢植的眼睛里。

他立纛的地方,是这片战场为数不多的坡地,虽然可能也就不到一丈高,但也已经是这片的制高点了。

望着坡下奋力厮杀,无畏求死的蛾贼将,卢植内心有了一丝季动。

他稳住了散发的心神,对大纛边的鬼面将一使眼色。

鬼面将虞世就带着二百扈兵杀下了坡,方向直指祭孙的位置。

鬼面将这边一动,卢植就不再看这边了,因为他相信以虞世的战力,结果已经注定。

于是,卢植看向了战场的中央,那里是幽州突骑的位置。

见自家突骑横冲直撞,十荡十决,卢植是那么高兴,但很快,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远处,手中的马鞭都丢落在地。

……

幽州突骑这次是真的一雪前耻。

此一战那叫打个顺熘。

抛开一开始不小心被贼军袭杀了副帅宗员,这场仗可谓精彩。

先是射声士远攻吊射贼军,打得对面哀鸿遍野。

再是步兵奔冲对线,打崩了对面的坚阵。

最后就是他们幽州突骑一锤定音,决赢此战。

这才对嘛。

这才是他们幽州突骑打的帐嘛,之前在荥阳,他们之所以败,都怪那副帅宗员外行指挥内行,非拿他们突骑直接去冲什么坚阵,才有了之前的耻辱。

果然,早听说那宗员是南人,那南人也会打仗?

而这次不同了,在新的主将崔钧接过指挥权,开始打这仗后,就怎么打怎么对。

听说崔帅是咱们河北的名门望族,果然父是英雄子是好汉啊。

此时左军校尉盖彤正带着二十人小队,兜马将一批溃卒撞翻,随后刀槊相交,留下一片断肢残臂。

穿着盆领铠甲,盖彤越杀越起劲。

他一箭射翻一个要跑路的,一槊敲碎一个磕头求饶的,至于还有个竟然敢负隅顽抗,都不用盖公出手,他胯下战马直接一个后踢就踢塌了那贼的胸膛。

这会会的他,哪还有战前的不忿呢。

战前他不忿为何那五十人的甲骑不给他统领,反要给那个叫公孙越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论武勇,论家世,论资历,公孙越何及他?

简直给他盖某人提溺器都不配。

但偏就公孙越做了那重装突骑的骑将。

看看那五十骑的重装,望之就是斩将夺旗,封侯拜相的利器。

现在真可谓明珠暗投啊。

不过现在盖彤释然了。

之前他有多愤满,现在的他就有多庆幸。

果然还是卢帅爱护自家人啊,知道这职只能给公孙越这样的小年轻,无他,能死,能扛啊!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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