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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占坑(1/2)

这两天不方便写文。

请个假。

希望大家理解。

肯定会补上!

人品保证!

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了。

北地的风像是修罗般整日整夜地怒吼着,渊国北陲的流民匆匆地往前赶路,企图在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迈进梦想中安乐无虞的帝都。

帝都并不太平,芸妃乱国,奸臣当道,军队秩序混乱,连平日训练有素的骁骑营,也开始变得惫懒。

时隔十天,外面已经战火纷飞了,饱受战乱的民众流离失所,妄想寻求庇护,新一轮的风雨,翻天覆地地涌进了渊国的心脏。

碧笙一袭浅青色的衣服,衣袂翻飞,与人流摩肩擦踵,她的眼睛不再如往昔一般神采飞扬,半掩的睫毛,掩盖住所有的情绪。

“走开!

一群不要命的乞丐,没有银子还想进客栈,仔细你们的小命儿!”

一家三口被宣冉楼的伙计们丢开老远,其中一人叉着腰骂骂咧咧着,对着地上的衣衫褴褛的流民们大吐口水。

还有一蓝衣伙计对着一刚满三岁的小孩又踢又踩。

碧笙皱了皱眉,刷的一声拔出剑来,剑光凝结着森冷光华,直抵蓝衣伙计轻颤的鼻尖。

倒在地上的瘦弱男人连忙抱起自己的三岁小儿,朝着碧笙感激道:

“姑娘真是青莲王在世,感谢姑娘的大恩大德!”

“青莲王”三个字一出,人群霎时鸦雀无声,短暂的沉默之后,突然响起了一声啼哭:

“要是青莲王还在,我们渊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青莲王会保护我们国家的……她会想办法给我们食物,给我们地方住……”

“青莲王,呜呜……”

青莲王言离忧乃中州大陆巾帼英雄,保家卫国,军功赫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她对战争流民极为亲善,三开皇仓,赈济灾民。

“青莲王可真是仙女,她会亲自舀粥给我们喝……这么一个好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流民中的悲壮情绪瞬间蔓延,一句句怀念的话在碧笙身边环绕,震耳欲聋。

哐当一声,她手仿佛突然脱力似的,再也握不稳剑。

“青莲王你回来啊……”

碧笙脸色惨白,清秀的小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刚才还剑锋凌厉的少女转瞬变成狼狈的流浪者,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着。

夜色渐近,天地半明半暗,皇城士兵来来往往,更鼓声在极远处响起,回旋不散。

碧笙扶着一棵树,揪着胸前的衣料,像溺死的人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保持这样的姿势已经很久了,良久,她手突然动了动,背靠在大树上,紧贴着,徐徐地滑落下来。

“我永远,都不如你吧。”

碧笙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嘴边缭绕霜华般的淡淡白雾。

很久以前的时候,她曾问过那个人,为什么爱言离忧,不爱她。

那个人端着一如既往的淡然姿态,望了她一眼,说道:“离忧很善良。”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转身了,他走得很快,她那时脚受伤了,咬着牙拼命地追着他,却抓不住他的一点点衣袂。

待到他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她才黯然一笑:“其实,我也不坏啊。”

她只是有些任性,有些不懂事,她没有做过十恶不赦的事,哪怕他跟她有婚约在身,他却选择了别人。

她恨,她恼,她闹。

可是她没有做过一点点违背良心的事,也没有对那个女子下狠手。

她知道,他不爱她的理由就只是因为他不爱她,可是她还是发了疯地要自己变好,只因为他说过,离忧很善良。

明知道只是敷衍的拒绝,可她还是将之作为追随。

刚刚,她拔剑而出,心里想的是,她真像一个侠女,一个很善良的侠女。

可背后的人群,偏偏响起对言离忧的赞颂与追念。

她顿时变成了跳梁小丑,再大的努力也撼动不了言离忧的美好。

眼泪顺着她的腮边滚落,一滴一滴融进泥土。

杂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地响起,碧笙预感到了什么,擦了擦眼角的泪,扶着树木站起。

今晚的月色很明,穿过林间谢顶的树木,哗啦啦地流泻下来,正在这个时候,咻的一声在四野响起,空气中陡然而起一簇流光,划破了凄清的夜色。

碧笙顿时拔出平日傍身用的小匕首,刷的一声砍落了飞来的箭镞,她眯起眸子,扬声冷喝:“什么人?”

对方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几只利剑蹭蹭又如雨点般激射过来,碧笙左闪右避,然而箭几乎是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碧笙大惊失色,瞳孔缩紧。

就在这个时候,马蹄声撼山动地地敲击起来,碧笙只感觉腰部一紧,她整个人顿时腾空了起来。

“是……是你?”

马上的夜皓川神情未变,紧紧地抱着碧笙,重重一夹马腹,身后箭雨不断,他自扬尘而去。

第二日夜晚。

将军府。

“夜皓川,我想喝酒。”

昨日的危险已经过去,此时的碧笙,心里分外的堵。

夜皓川舍下大小事务,陪着碧笙坐在庭院中,淡笑着开口:“好。”

夜皓川叫人拿来一个白玉酒壶,两个杯子,放在台阶上,把杯子满上,递了一只给碧笙:

“喝吧。”

碧笙端着酒杯,面有踟蹰。

夜皓川一如既往温淡的笑,俨然是外面所称赞的良善将军,半点架子也无,唇角抬起微微的笑意:“这可是宣冉楼独一无二的花釀酒,醇香甘冽,入口绵甜,你这丫头,怎的还嫌弃?”

碧笙身子一退,险些朝后跌去。

果然,是宣冉楼独有的酒吗?

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那夜的记忆撕心裂肺,她简直感觉不能呼吸,原本不愿意触及的记忆,就这么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夜色安静,掩盖不住汹涌的浪涛。

那时的她远在贾鸾山上,听姐姐碧萧说她的师兄有难,不远千里急促赶来,她费尽心机才到帝都的宣冉楼,她在窗外,看到师兄喝了酒,然后半晕着倒在榻上,她想前去,室内顿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女声:

“情比金坚是吗?

我把你的离忧虏去,你是选择去楼下找其他女人呢,还是坚贞不渝宁死不屈,为她守身如玉?”

碧笙看不见说话的人,只看见师兄满脸通红,眼眸迷离,好像很痛苦的样子,那个女人的话,他好像也没听进去。

碧笙从窗子间跃入师兄温墨情的房间,那个说话的女人已然消失不见,碧笙快步走到温墨情的面前,担心地问道:

“师兄,你没事吧?”

温墨情呼出一口气,空气中散发出花釀酒的余香,辗转着他的温热呼吸,扑面而来。

“走开!”

温墨情突然间恢复了清明似的,哑着声音,挥开碧笙,拿起床头的剑,道:

“该死,竟然有人抓离忧,我要去……”

他刚站起来,又体力不支地倒下去,脸色酡红,在床上挣扎着。

碧笙从未见过她的师兄这样,她有些害怕地靠过去,忽然间温墨情将她压在身下,散乱的头发落到她颈下的锁骨处,他按着她的手臂,重重地喘着粗气。

“快走……我不想害你……”

说完这话之后他又从她身上翻下来,仿佛用尽了极大的力气。

碧笙愣了愣,唇抖了抖,然后将手伸向了自己胸前的衣服。

她未经人事,可是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是下贱,她只是,不想师兄难受,更不想他死。

床榻贪欢,一室缠绵,她抱着他的师兄,听着他彻夜地唤着别人的名字,离忧,离忧……

她记得姐姐曾经问过她,最希望的事情是什么,她一点也不害羞地说道,和师兄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撕裂般的痛楚漫上四肢百骸,她眼中含泪,手抓着师兄的手,望着他迷离的眸,认真地说道:“师兄,我是碧笙。”

可他只是笑着唤,离忧,离忧……

哀莫大于心死,想来如此吧。

他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记得很久以前的时候,她练功偷懒,被师父罚跪在雪地里,一向持重的师兄竟然跑出来扶起她,监视她的门童面露难色,师兄只是冷声地道:“出了事,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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