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良苦
“宇公子,令尊曾是御林军总教头,武功盖世,深受吾皇恩宠,出任地方大员,统兵多年,用兵有道,世人皆知。
但是,杨继周乔装入城,令尊及将士毫无察觉。
尔后,杨继周抢马冲入总兵府,三招两式便杀令尊于马下。
你能说杨继周年少无知吗?
你能说杨继周武功不济吗?
再者,我部主要是以步兵为主。
你想想,我部南下又北上,来回折腾,将士们不累吗?
而城中叛军兵员虽少,但却是以逸待劳,又有城墙阻挡。
陶某从军已有十三年,打过无数险仗,根据军旅常识便知,城中的杨继周身为名将之后,文武双全,他肯定会吩咐叛军备好弓箭、滚木、巨石,加派亲信悍将督军。
如果我部疲劳攻城,不但破不了城,而且会损伤惨重。
陆大人爱兵如子,又肩负朝廷重任,自然慎之又慎,盼宇公子理解。
好了,宇公子先回帐营,吃饭歇息吧。
五更时分,请你再到陶某帐营来听令。”陶瓒火冒三丈,但是,强自抑压,分析“原因”,替陆文龙说尽好话。
当然,他也话里有剌,讥笑宇武生无知,讥讽其父宇文杰无能。
“陶将军言之有理!
小侄告辞!”宇武生无言以对,但是,他也不是傻瓜,听出陶瓒话语里的内函了,知道再问无用,便抱拳拱手,告辞出帐。
先锋营里,也是瘦高个子的宇武定,在帐蓬里看到兄长怒气冲冲而回,就知兄长没落到什么好处。
宇武定倒一碗热水,递与宇武生,便道:“大哥,小弟早就劝你别来陆文龙部,你就不听。
嘞嘞嘞,受气了呗!
唉,路上,我就给你分析过,陆文龙当年在岳家军里,与一众将领是拜过把子的,在他心里,牛通和杨继周是他的亲侄子。
你想想,叔父岂会动手杀侄子?
而牛通和杨继周肯定也有自知之明。
你瞧瞧,瞧瞧,城外的陆文龙率部到来不攻城,城里的牛通和杨继周也紧闭城门,并不出城趁陆文龙立足未稳而偷袭。
这一看就知道这叔侄三人是咋回事了嘛!”
“我呸!
我呸呸呸!
他娘的陆文龙,敢殉私情?
老子到皇上那里告他。”宇武生闻言,暴跳如雷,扬言要到赵构面前去告陆文龙。
“大哥,别急啊!
陆文龙虽殉私情,但是,他既受命平叛,便会有所行动。
如若他长期按兵不动,皇上肯定饶不了他的。
另外,他若殉私情,就算与杨继周假打,那么,他也会有所表现的。
小弟以为,论武功,你我皆不是杨继周的对手,所以,最好不要出战。
咱俩要养精蓄锐,观察陆文龙之言行。
今夜开始,你我轮流歇息,轮流监视陆文龙吧?”宇武定颇为冷静,颇有谋略,毕竟是大将之子,又曾在皇城和边关两地生活过,见识较广,亦有军旅经验,分析一番,便向兄长献计。
“好!
你乔扮士兵,出帐蓬外盯着。
愚兄先歇会。”经弟弟一劝,宇武生稍稍镇静下来,又咬牙切齿地吩咐弟弟一番。
宇武定拱手接令而去。
午夜时分,城里城外都是静悄悄的。
轮到孙扬率部巡逻了,他将陆文龙的那封信缚在箭头上,随后张弓搭箭,“嗖”的一声,将射在城头的牌楼上。
宇武定看在眼里,马上回到先锋营,向其兄长禀报。
兄弟俩将此事记录下来。
城墙上,杨韦收到书信,马上策马到总兵府,叫醒杨继周,呈给杨继周看信。
杨继周披衣下床,来到中军堂,看到牛通还在喝闷酒,便劝阻牛通,又打开书信,念道:“牛通、继周二位贤侄,叔父受命前来平叛,乃不得已之事,万望见谅。
但是,既来之,则安之,不打不行。
打吧,又怕叔侄残杀,酿成人间悲剧。
所以,叔父思忖一个两全其美之策:明儿清晨,叔父率部佯攻城池,继周贤侄出城迎战叔父,佯打几招,继周贤侄佯败,叔父率部攻入城中,为朝廷夺回汝州。
二位贤侄可到紫云山去占山为王。
如此,叔父平叛成功,二位贤侄也有落脚之处。
俗话说,邪不压正。
牛皋兄长之案,总会查清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总有一天,叔父和二位贤侄定能将凶手绳之以法,为牛皋兄长、岳元帅报仇雪恨。”
“见谅个屁!
陆文龙明知他与家父有八拜之交,还受命前来攻打咱们。
他这是欺诈咱俩年幼,熏心利禄。
继周兄弟,愚兄就不相信,你会打不过陆文龙?
俗话说,欺老莫欺少。
他年纪大,你年轻,怕他个鸟!
明儿一早,咱俩一起出城揍他。”牛通听了书信的内容,仍是气呼呼的,咆哮如雷。
“牛通兄弟,陆叔父是有心相助咱俩。
他并无劝咱俩归降朝廷。
因为他现在也保护不了咱俩,所以,他才没劝咱俩归顺朝廷。
他夜晚借箭寄书,。
而且,他还让咱俩到紫云山去安家。
那紫云易守难攻,就算往后朝廷另派人来攻打咱俩,咱俩有紫云天险作为倚靠,那也不怕了。
汝州城虽好,可咱俩兵马不多,一旦那些降兵有人起讧,那咱们就会不战自乱。
另外,咱俩又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不忍心长期闭着城门,更不忍心长期向城中百姓征粮。
一旦朝廷得知陆叔父久围汝州而攻不下,自然又会派别的重要将领过来攻打汝州。
届时,城池被围时候长了,百姓便会有怨言,很有可能会去开城门。
再者,如果官兵在护城河里投毒,不仅你我,连城中百姓都没水可饮,全城人皆束手待毙。
所以,愚兄以为,接受陆叔父之良策为上。”杨继周年纪不大,但是,他是颇有谋略,能感觉到陆文龙,所以,念完书信后,便苦劝牛通接受这一策略。
“好吧!
我打不过你,你说了算。
他娘的,这支义军,到底谁作主呀?”牛通无奈,只能依从,但是,他的气不顺,仍是骂骂咧咧的。
骂罢,他便继续喝闷酒。
“兄弟,当然是你作主。
愚兄年长,自然罗嗦了一些,献计献策,本是军师之职。
呵呵,你也别再喝酒了。
明儿一早,愚兄单独出城迎战,你暗自率本部兵马从北门出发,前往紫云山安营扎寨。
至于那些降兵,你就交由杨韦统率,站在城头上,替我摇旗呐喊吧。”杨继周了解牛通的性格和脾气,并不与之计较,反而细化明天佯打之策略。
“呵呵,继周大哥,你好脾性。
小弟这样骂你,本来是要剌激你出城真打。
可你也不发火,好,小弟服你,就这样吧。
走,睡觉去。”牛通心里舒服了,也道出真情实意,言罢,便举手揽着杨继周的肩膀,拥他回房。
他个子矮杨继周一个头,如此高举着手去揽杨继周的肩膀,样子很是滑稽。
杨韦想笑不便笑,急捂着嘴,小跑而出。
“哈哈哈--------”跑出中军堂,杨韦才敢笑出声来,然后便去部署明天的佯打佯逃之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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