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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章 打灯谜(1/7)

徐瑛见父亲语声铿锵。

登时感觉有了主心骨。

兴冲冲地点头出去传令。

过了小半个时辰。

陆陆续续只來了十几名官员。

按说平时父亲召人。

不到一刻钟。

连城外的都能赶到。

今儿是怎么了呢。

他心中正纳闷。

不一会儿又有家人回报:李次辅老母身染风寒。

目昏眼暗。

他在家伺候念佛脱不开身。

南方來了军报。

张阁老正在忙着处理。

只说改日再來看望阁老。

徐瑛气得跳脚。

回來一讲。

徐阶也就明白了。

昨天两个儿子被人当礼品送回。

出个大丑倒也算不得什么。

郭书荣华这一幅寿字帖隐晦地暗示自己收山。

本也不至于起多大波澜。

最糟糕的是三儿子把这幅字拿出來在人前炫耀。

哪怕百官里只有一两个看得懂。

一传十、十传百。

这小小的暗示也就变成了一纸檄文。

必然在人们心里造成强烈震动。

本來大家就觉得自己垂垂老矣。

这次又沒有当场看出其中奥妙。

任由儿子在大家面前耍活宝。

不是摆明了在展示自己已然龙钟昏聩、万事无能了么。

他眯虚着老眼。

向到场的几个官员斜去。

见他们神色怔忡左瞧右看。

不问便知。

显然他们也是來观望一下情况而已。

这个时候。

大家其实都在等待着。

想看看自己这个当朝首辅。

会如何作出反击。

他缓缓合上眼皮。

努力放松着面部。

使表情保持沉静自然的状态。

心里明白:敌人已经出招。

如果接手的第一记反击无力。

那么百官对自己的信心也就会崩塌。

到时候说不定一拥而上。

像当初攻击严嵩、高拱那样攻击自己。

官场是无情的。

沒有人能真正靠得住。

特别是一些平日的亲信。

为了保存自我、划清界限。

会像疯狗一样掉过头來。

发动比敌人更猛烈的攻势。

墙倒众人推。

在那样一种洪流般的状态下。

任谁也无能为力。

一片沉默中。

二管家手里拿个卷轴“忒拉、忒拉”又走了进來。

徐瑛沒好气地道:“什么事。”二管家道:“有人送來这东西。

说是田水月先生送给阁老的。

然后转身就走了。”

“什么。”徐瑛一听田水月这名字。

吓了一跳。

往后倒退两步。

瞪大眼睛盯着他手里的卷轴。

颤手指道:“快。

快扔出去。”

徐阶皱眉道:“你慌些什么。”

徐瑛颤声道:“徐渭这厮知您病了。

必然不怀好意。

说不定在里面涂了毒粉、炸药什么的……”二管家一听吓得魂飞天外。

手一抖。

将卷轴掉在地上。

众人纷纷闪退。

只见这幅卷轴落地之后骨碌碌伸展开來。

像一条卷地红毡般直铺向徐三公子。

怕什么來什么。

徐瑛心中想逃。

可是吓得两腿早就软了。

哪里避得开。

赶忙以手护脸。

身子极力后拧间扑嗵一声。

自己把自己绊坐在地上。

眼皮紧紧眨成涡旋。

好像脸上长了两颗肚脐。

可是待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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