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故人久别重逢
惊闻他父亲去世,沐秋凰自是悲伤难耐。
不过,他也知晓眼下并没有时间容他悲伤,于是他只好强行将内心深处的悲痛压下。
好在多年的军旅生涯,也造就了他坚硬无比的性格,至少从外表上来看,他已经与平时无异。
听春桃讲完云州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之后,沐秋凰也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思考起眼下的局势。
按照春桃所说沐秋麟赶回去的时间来看,很明显云州城侯府事变之前,沐秋麟就收到了消息。
而从这点上,也可以判断出灵虎欧阳东青必然已经倒向了沐秋麟。
对于他父亲的身体状况,他知道。
绝对不可能出现突然暴毙这一说,他父亲的死,必然与长陵公主有关。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长陵公主竟然也是随着他父亲一同去世了,这事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只不过,春桃离开云州城已有一些时日,而云州城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她也并不知晓。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认下来的。
那就是云州已经完全归沐秋麟控制,而凰翎那群人为了送出春桃给他传递消息,也是损失惨重。
按照沐秋麟睚眦必报的性格,想必凰翎仅存的那些人,也已经是凶多吉少。
也就是说,云州城中他所留的后手,已经基本上消散殆尽。
而通过先前云鸠军对他的伏杀,以及云鸠大军压境的情况来看,云鸠侯应该也是早早收到了他父亲去世的消息。
甚至于,这个消息就是由侯府泄露出去的。
只不过眼下,长陵公主已经去世,此事倒也是死无对证。
不过根据沐秋麟回去的时间来看,此事倒是与他无关,并且,他应该还没有说服云鸠侯的这个能力。
更别说,先前的刺杀之中,还牵扯了谈白鸣的弟弟谈白言。
而且,那还是一个必杀之局,若非他身边跟有顾尘缘,对危险有预判之能话?
只怕眼下他已经是凶多吉少。
还有谈白鸣之前告诉他说,收到了他父亲的书令、命其封闭边疆。
现在看来,这书令也必然不是他父亲所写,而是假冒了他父亲的名义。
沐秋凰此时脑子里一团乱,总是在思考的时候,回想起他父亲已经离去的这个事实。
只是,他也知晓自己现在不能再想他父亲,不能乱。
他必须得根据现在所得知的这一系列情况,开始剥皮抽筋,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这一瞬,他不禁想到了稣小小,若是稣小小在他身边的话,可以帮他好好分析一下。
可是现在稣小小不在他身边,而且现在还在云州城里,想到这一点,沐秋凰更是对稣小小无比担忧。
虽然当时两人分别之前,稣小小曾经答应过他,会好好保护自己。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将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但按照眼下情况来看,稣小小必然是已经食言,为了他而不顾自身安危……如若不是的话,这会儿在这里等他的人,也应该是稣小小自己,而绝非是春桃。
“不能多想,我必须得抓住重点……”沐秋凰在心底自我提醒道。
可越是这样想,他的心底却越是乱如麻。
此时见沐秋凰陷入沉思,急得直抓头发。
青芽
道人与冬雪他们虽有心相帮,可也却是无从下手。
论起修行,他俩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可论起这些权谋之事,他们却是睁眼瞎。
春桃虽有心开口安慰沐秋凰几句,可也是不敢上前。
虽然她平时最为跳脱,在沐秋凰身边最为随意,可她也知晓这会儿不同往日,更别说,先前沐秋凰因她所说之事,已是口吐鲜血……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也都是手足无措,甚至于连上前安慰都不敢安慰。
就在这时,顾尘缘却是突然来到了这里,手上还拿着一个水囊。
见顾尘缘上来,众人也是长松了一口气。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知晓沐秋凰对顾尘缘向来敬重。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顾尘缘的剑仙身份,他们潜意识里认为顾尘缘应该会有好的办法才对。
顾尘缘同样一屁股坐在了沐秋凰的身边,将手上水囊递了过去。
“先生……”沐秋凰看了顾尘缘一眼,伸手接过水囊。
顾尘缘看着沐秋凰,开口劝慰道:“沐侯爷英豪也!
然而此时事情已经发生,你只有成为他所期望的那般,如此才能不负于他……”
“先生不必担心我,我明白……”沐秋凰开口打断了顾尘缘的话语。
拧开了水囊,却并没有喝,而是悉数将水浇在了自己的脑袋上面,然后抹了一把脸。
顾尘缘见状微微一笑,也是从地上站了起来,说道:“我这把老骨头虽然已经快不中用,但殊死一搏,杀死几个九品亦不是什么难事……”
青芽道人闻言,亦是附和道:“世子殿下,我们是朋友。
若有事,你直接吩咐,小道亦不忌杀戮。”
“多谢先生。”沐秋凰站起身来朝顾尘缘说道,随即又转头看向青芽道人,道了一声谢。
就在此时,远处警戒的血凰旗军士却又是传来示警之声。
只是这次,不待他们将人带来,沐秋凰则是直接去往了示警之处。
远远看见是两个普通百姓装扮的人影,沐秋凰心头不由一动加快了脚步,他下意识以为这两个人影会是稣小小与夏荷。
只是等他走近了之后,看见来人则是有些目瞪口呆。
只见年长那一人身形高瘦,留着四寸美髯,虽是百姓装扮,可是其走路的姿势以及身上的气势,却是普通百姓一辈子都拥有不了的。
而他身边那人在看到沐秋凰之后,更是迈着小碎步直接朝沐秋凰这边跑了过来……原来,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与沐秋凰阔别许久的司徒绿绮以及她的父亲司徒不器。
“司徒小姐,许久不见。”沐秋凰朝着她开口打了一声招呼,随即便朝着司徒不器行礼道:“侄儿拜见司徒伯父。”
司徒绿绮本来见到沐秋凰,是一脸的欣喜与高兴,只是她在沐秋凰的脸上,却并未看见与她久别重逢的喜悦。
于是,她原本欣喜的面色也是在骤然间垮了
下来,更有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心想沐秋凰果真是薄情寡义、有了新人忘旧人。
这还只是与姬家小姐定了个亲,还没成亲呢,见到她竟然已是这般姿态。
此时,她与他父亲一路潜藏伪装、历尽千辛万苦,才从凤陵城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的委屈,也是再也绷不住,眼泪不由自主地“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司徒小姐,你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一见面就哭上了。”沐秋凰正欲与司徒不器说话,但听见司徒绿绮哭泣,也是不得已转过头来询问道。
“要你管……”司徒绿绮韫怒道。
沐秋凰闻言也是一脸诧异,只是他此时也没有心思再来安慰司徒绿绮,而是迈过司徒绿绮,走向了司徒不器哪里。
司徒绿绮见沐秋凰竟然连哄都懒得哄她,更是悲从心中起,只觉得自己与他父亲这一路的辛苦,全是自找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青芽道人与冬雪、春桃刚刚也是与沐秋凰一同前来,刚好目睹了这一幕。
只是他们几人都不曾见过司徒绿绮,也不曾听沐秋凰提过,此时见司徒绿绮与沐秋凰刚一见面,便哭的梨花带雨,也是猜出了两人间的关系不寻常。
青芽道人与冬雪彼此对望了一眼,皆是满脸疑惑,不过,他们倒也是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春桃见自己公子刚刚好意关心她,却被她凶。
也是不由生起气来,上前替沐秋凰打抱不平道:“你是谁啊?
你对我家公子凶什么凶啊?”
“要你管,我想凶便凶……”司徒绿绮此时更是觉得委屈,心道沐秋凰身边一个丫鬟,竟是都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而沐秋凰竟然对此都不加以管束。
原来,自己在她心里竟是连一个丫鬟都比不上。
春桃本意是想提点她一下,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不听劝告不说,此时竟是变本加厉。
于是乎,春桃也是替沐秋凰感到委屈,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你可知道,我家公子刚刚得知他父亲去世,他先前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吐血了,你现在竟然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凶他……”
沐秋凰刚与司徒不器搭上话,只是还没等二人细述呢,便听见自己身后的哭声竟是此起彼伏,越来越大。
这一回头,竟发现春桃与司徒绿绮竟是哭做了一团,且在对话。
“春桃,不许对司徒小姐无礼。”沐秋凰大声呵斥道。
与此同时,司徒不器也是对他女儿司徒绿绮喝责道:“成何体统。”
司徒绿绮造到她父亲训斥,本是愈加委屈。
只是此刻隐约间听春桃讲到沐秋凰刚刚吐血,也是瞬间停止了哭泣,开口追问道:“你刚说什么?
谁去世?
谁吐血了?”
“我家公子父亲去世,我家公子吐血啊……”春桃委屈地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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