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3)
白马素衣得着姐姐瑨妃从北燕发来的情报,捻着字条,银瞳轻转静静一笑。
姐姐说秦流璟很是奇怪,本来刚留在北燕宫中时已经呆傻,可是后来看似又已经复原;可是看似复原,又说不清哪里更加奇怪。
就像迷路的孩子,纵然回家,却进错了别人的家门。
白马素衣仰头望窗外明月。
姐姐说的很对,秦流璟正是“迷路的孩子”。
他醒了,却没有完全醒来。
秦流璟如今不再是从前的秦流璟,秦流璟此时只是他白马素衣手中的一个提线木偶。
门上轻响,白马素衣等待许久的客人终于到了。
巨大的青色斗篷里,缓缓露出苍老的容颜。
白马素衣一笑,抱拳一礼,“辛苦段相了。”来人正是大秦国当朝宰相、贵妃段宝珠的父亲段松德。
段松德抖落一襟月光,捋髯一笑,“素衣殿下客气。”
素衣亲烹香茶,段松德畅意一笑,“香陈九畹芳兰气,品尽千年普洱情。
真是好茶。”
白马素衣微笑,“自古说‘饮茶当饮新’,唯有普洱不同。
普洱历久弥香,便如人,岁月沉芳、风云为骨,比如相爷。”
以茶誉人,段相含笑接受。
夜色流转,普洱茶汤越发出色,白瓷杯里,一碗盈盈,红色透亮。
段相摇头一笑,“啧,此时乍见这普洱茶,倒像是以为在饮血了。”
白马素衣扬声一笑,“精血是人体精华,茶又是天地精华,从此而论,倒是相当。”
段相一笑,不疑有他,仰首将杯中茶喝进。
白马素衣长眉挑起,银瞳里漾满了月色忧悒。
“素衣殿下夤夜邀老夫来,定是有那个人的消息了吧?”段松德单刀直入。
“相爷再不必多虑。
其实如果是为了那个人,晚辈倒不必这般夜晚也要劳动相爷;晚辈是别有要事。”白马素衣散淡一笑。
仿佛“那个人”从来不成为白马素衣心上所虑。
“哦?
还有比秦流璟更重要的事情?”段松德如今把持大秦国朝政,早已与四家藩王撕破脸,所以那极有可能获得皇储之位的秦流璟自然成为他心腹大患。
此次皇帝出题共同考核几家宗室子弟,其实便是段相在背后推动;所谓调虎离山,将秦流璟调离大秦国范围,离开四家藩王羽翼的保护,这样才好寻着机会彻底断绝后患。
段松德正愁自己不好出手,没想到白马素衣主动来结交。
白马素衣更承诺,定将秦流璟毁在北燕境内。
段松德开始不信,白马素衣一介质子,自保尚且不暇,哪里有能力远赴北燕,乃至有能力毁掉秦流璟?
之后南越国和亲之事突来,白马素衣翩然北上,这才让段相不得不对这个年轻的质子刮目相看。
却也难怪。
古来生在帝王家,哪里有简单的人?
就算自己不愿,形势也会逼迫得你不得不心生玲珑。
“秦流璟没死,秦流璟却已经死了。”白马素衣银瞳一转,红唇妖冶勾起,“如今活着的秦流璟不但不再是相爷的敌人,反倒会听命于相爷。
他此时不过是晚辈随便玩弄于手上的一个提线木偶……”
段相便是一怔。
白马素衣再为段相满上一杯茶,“晚辈也不瞒相爷:我岭南虽地方偏僻、民多蛮夷,但是那里却也有中原人无法驾驭的事物。
巫蛊之事历来为中原宫廷所下令严格禁止,这便证明即便中原皇帝亦无法克制巫蛊之烈。”
段相挑眉,“你给那秦流璟下了蛊?”
白马素衣一笑,“从此相爷便可安枕无忧。
不仅秦流璟不再为患,他此时身在北燕宫中,更能够为我们所用。
如果相爷想要拿到北燕皇帝人头,相信秦流璟也能为我们做到。
就算他没做成,与北燕皇帝两败俱伤,我们不过是索性借刀杀死了秦流璟而已。”
段松德闻言便是微微一凛。
他一直忽视了南越国这个质子,以为他安分守己,从无大事。
若是白马素衣想要对付的人是自己……段松德不由得凛凛打了个寒颤。
段相的反应,白马素衣岂能看不见?
他一笑抿茶,他想要的正是敲山震虎。
在不必要的时候,尽量掩藏实力,让所有人都忽视你如一点尘埃;一旦时机成熟,便要卓然而起,狠狠在所有人心中留下嶙峋的烙印。
所谓十年不飞,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相爷日后若有任何需要,我南越愿全力相助。”白马素衣再敬一杯茶,“言归正传,晚辈今晚请相爷来,为的其实是贵妃娘娘。
我南越国中所出产的摩侯罗孩儿,求子最为灵验,所以晚辈愿助贵妃一臂之力。
只要有了皇子,相爷和贵妃又哪里还有明日之忧?”
.
段宝珠打开黄绫包裹便一皱眉,“爹,您怎么又给我搜罗来这样一个东西!
前日我宫里本有一个,邪异得很,女儿只觉日日夜夜被他盯着,摔不碎又烧不化!
好不容易借了花夭夭那丫头的手给砸碎了,您怎么又巴巴地弄来一个!”
段松德赔笑,“女儿啊,爹知道你自小便不喜那东西。
只是这关系到皇储大事,小不忍则乱大谋。
此次这个摩侯罗,必能受孕的!”
段宝珠烦躁命人收下,屏退身边宫女,对段相轻声言,“爹,您觉不觉得近来皇上很是奇怪?
他仿佛一夜便老去一岁,自打秦流璟他们离开大秦国后,便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段宝珠忍了忍,终究还是说了,“现在就连他晚上临幸女儿,都,都不举了……”
段松德闻言也是皱眉,“也许是皇上太过于忧心国事,尤其是没有皇子这件事闹的,身子每况愈下了吧。
女儿啊,越是这样,我们才越应该早点有个皇子傍身,才能徐图未来啊!
难道你希望一旦皇上驾崩,你也成为老太妃,被送去太妃庙凄风苦雨么?”
段宝珠咬牙,“好!
那摩侯罗孩儿女儿会供起来。
但愿果然能如爹所说的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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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身边的姑娘们一批批来了又走。
都是来时为完璧之身,一夜羞.辱后便被带走。
很奇怪,夭夭却被留下,另外静兰等三女也没被带走。
每当有被采血过的女子被带走,夭夭和静兰等三女便都会黯然垂首。
她们猜得到,那些姑娘此一去,未必能活着回到从前的生活里。
北燕皇帝定然不会容许这个消息走漏出去。
夭夭纵然有心想要救人,无奈宫中看管森严,她不能在救出流璟之前便先暴露和牺牲了自己。
此时,没有人比流璟更重要。
但是夭夭明白,从此流璟罪业之上又会再加上浓重一笔。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北燕皇帝让他做的,毕竟那个每夜尽采处子之血的男人是流璟,他破了这么多女子的身子,这将是抹不去的血腥的罪孽。
其实上天真是不公。
夭夭现在越发觉得,一次次,流璟都是以一种被动的、毫无选择机会的姿态被带入罪孽之中。
却没人管他是否自愿,因为那每一次的罪孽都深重得令人发指!
就像是——上天在刻意为难流璟、惩罚流璟。
却找不到救赎之道。
自从那一夜之后,夭夭跟三女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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