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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最后的平静(2/3)

正无法理解的时候,全线转入反攻的命令前后脚的过来了。

“老卢不错,心里头还装着咱们下面的弟兄呢。”士卒们立刻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种种关节。

卢九德已经支撑不住,撤退的命令都下了,忽然听到援军到来的消息,又赶紧发布进攻的命令。

这一退一进之间,虽然也造成不小的混乱,可大伙儿心里还是热乎乎的。

这说明老卢没有把大伙儿当炮灰儿,这样的世道里头,跟着如此的长官是福分。

战斗力是个很笼统的概念,要没有真刀真枪的比试过,谁也说不清楚京营战斗力到底能排第几。

要是说起装备之华丽,绝对是非京营莫属。

被服衣甲就不必说了,光是武器方面的装备京营就堪称天下第一。

尤其是在火器方面,拥有连环铳、鸟嘴铳、抬喷子的火器兵几乎达到整个京营战兵的四成,这在当时,绝对能让其他军队羡慕的流哈喇子。

火器兵隔着老远就能杀敌,好是好,也有致命的缺陷。

无论是火铳还是火炮。

近战的时候就是个渣,尤其是面对乌泱泱哇呀呀死命前冲的辫子兵,这边开不了几枪,那边就已经冲过来,近身护卫的侧翼根本就挡不住人家。

所以火器兵这个很超前的兵种就有一个规律:打的不顺的时候,尤其是激烈的硬仗中,第一个退下来的肯定是他们。

一旦打起顺风仗,火器兵又能兜着敌人的屁股干,战功最大的还是他们。

在前期战斗中,京营的火器兵根本就抬不起头,手里的家伙几乎成了烧火棍。

赴死军这么一迫上来,清兵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眼看着有这么大的便宜,火器兵又是第一个上去打落水狗……

“赴死军总算是出现了,”和卢九德一样,豫亲王多铎同样也在期待赴死军的加入。

无论是赴死军还是清军,都身在对方的侦查范围之内,在这个狭小的区域,哪怕是稍微翻个身,就能和对方的外围军队面对面。

清军攻打南都,赴死军肯定过来。

这个结果多铎就是用脚底板想想也能得出。

在进攻南都伊始,清军的架子拉的很大,从两个方向齐齐下手,其实真正投入的兵力并不多,为的就是打掉赴死军这个“不安定因素”。

多铎的辫子兵主力根本就没有把卢九德那些装备华侨的京营放在眼里,也不将其作为主要对手。

从一开始,就是用满洲辫子兵压阵,督促新附军和京营死掐。

而作为主力的多半个本部亲军旗和佟图赖的汉军旗早摆开车马,随时准备迎头痛击赴死军。

多铎真要是把全部主力都压上去,卢九德的京营根本就抵挡不住,更别说什么坚守两天了。

真正的对手就是赴死军而不是京营。

从扬州大战的中期开始,多铎就已经明白赴死军是江南主力,并且迅速成为明军的希望和主心骨。

只要把赴死军击败,就足以底定江南。

至于别的各镇明军,多铎还真没有把他们太当一回事儿。

甚至不必打垮赴死军,只要将其击败,就足以瓦解南都的抵抗意志。

攻占南都之后,实际上就把南明各方势力置于各自为战的局面上,剩下的事情已经很简单,各个击破而已。

南都新帝登基,赴死军必然死战,所以多铎一直很沉的住气,按住手上的主力就是引而不发。

只要击败赴死军,就等于打断了汉人抵抗的脊梁,不战而下南京都有可能。

昨天晚些时候,就有大股人马打着赴死军的旗号陆续在身后展开,阿哈尼堪那个有勇无谋的家伙还叫嚣着要大军转身作战。

真是少断无谋,赴死军的当务之急就是解开南京的局面,而不是寻求什么决战。

赴死军必然和南京系人马联合,其战略目的就是稳住南京局势,初次之外,任何招数都是花招。

因为补给线的过分漫长,多铎也不敢轻视在左后出现的这股赴死军,让阿哈尼堪以那个早就被打残的满洲旗于其纠缠,主力依旧引而不发。

果然不出多铎的所料,侧后的所谓赴死军主力根本就是假的,虽然闹出的动静惊天动地,可不敢和阿哈尼堪正面对阵,只是不远不进的威胁着。

“雕虫小技,汉儿尽是喜欢弄这些华而不实的所谓智谋,”多铎不屑的说道:“在我满洲勇士无敌的战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的自寻死路。”

“我的看法和十五贝勒相同,侧后之敌必是李四的疑兵,只要让阿哈尼堪严阵以待即可。”老练的佟图赖也表达了一致的看法。

多铎侧后的淮扬军和扬州营,再加上马步营,看起来声势不小,战斗力却有限的很,确实是李四的疑兵。

老辣的多铎和佟图赖已经看出这点,沉稳的就是不让主力转身,根本就不上李四的这个当。

“哈哈,李四这个小狐狸,自以为玩弄些机巧就能让我上当,”多铎道:“如今见我军巍然不动,还不是蹿了出来?

这回我的本部亲军和你们汉军旗齐动,归德方面的新附军也压上去,务求一战而定。”

扬州那场大战,其实就是变相的添油战,要不然赴死军也不能坚守那么长久的时日。

多铎等清军高层早已接受了深刻教训,只要确定敌人,立刻就全力压上,以雷霆之力解决战斗,不做过多纠缠。

多铎的本部亲军和佟图赖的汉军旗,多是皇太极时代早期就有的老底子,无论战斗力还战斗意志都不是新附军所能比拟,又是整合起来全力一击,放眼天下,能当者寥。

这一回多铎是实打实的使出了全力,又是早有准备,求的就是一个速战速决。

补给线如此漫长,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无论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能引起灾难性后果。

尤其是数量众多的新附军,士气低迷不振,要不是黑甲督战队的刀子实在怕人,已经很难把他们驱赶到战场上。

而新附军本人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各部之间时有争执。

这些都可以依靠满洲兵强力压下去。

可新附军能够发挥出的战斗力越来越小是不争的事实。

在旷日持久的扬州大战中,受伤的战兵极众,而这些伤员鲜有能够快速复原的。

“赴死军在兵器上蘸毒”的传闻已经人人尽知,除了让清军不愿意面对赴死军之外,也让更多的伤病兵有了继续避战的借口:“老子不仅有伤,还中了毒,怎么上阵厮杀?”

伤员不能在短期之内归队,这本身就是在给后勤增添压力,随着战斗的进行,这种压力肯定越来越大,这也是多铎急于速战的原因之一。

和多铎一样着急的还有赴死军庚字营的小兵鲁识字。

鲁识字,孟津人。

和绝大部分孟津人一样,鲁识字带着他的老母亲和小妹子挣扎在饿死边缘的时候,有幸遇到了忠诚伯的队伍。

就因为那一碗热腾腾的稀粥,让鲁识字成在赴死军的一名小兵。

鲁识字根本就不识字,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认得,完全就是个睁眼儿瞎,什么忠义千秋流芳百世的大道理一概不懂。

就认准了一个死理儿:跟着赴死军有活路,跟着赴死军有饭吃。

要不是赴死军当初的收容,要不是那一碗稀粥,一家三口早成为野狗的口中之食了。

保护家人是鲁识字这个家中唯一的男子的天然本能。

本就是已经在鬼门关前串过几次门儿的人了,什么死不死的也就不那么可怕,在黄河边儿上,鲁识字见过的死人和即将死去的人比河滩上的芦花子都多。

正是因为这种不怕死的劲头儿,让小兵鲁识字积功成为一名旗官——赴死军中的低级军官。

在扬州大战中,庚子营伤亡最重,连营官都战死疆场,下面的队官更是死了好几茬。

战士浴血奋死拼杀的场景让鲁识字永生难忘,无数相熟的战友就在那一战中魂归天国,就连鲁识字自己也被鞑子豁开了肚皮。

只经过最基本的缝合和包扎之后,鲁识字再次投入战场。

无奈战局已到尾声,只好随着大军渡江南下。

在裹伤的时候,除了疼的钻心,鲁识字并没有感觉到什么。

但是在渡江之后,伤势愈发严重。

由于庚子营伤亡过重,在第一天的休整当中,鲁识字就被提拔为队官。

就在当天晚饭时候,鲁识字昏倒在营房门口。

大伙儿解开他的衣衫之后,才知道这个少言寡语的鲁识字究竟伤的有多重。

肚皮上的口子足足有巴掌大小,早已红肿不堪,由于肿的太过厉害,连缝合的丝线都被扯进肉里更阔,形成二次伤害。

而鲁识字则是通身高烧不退,身上烫的吓人。

就连军中医官看后都是摇头不语,大伙寻思着这个新上任的队官肯定活不过三两天儿,也着实的伤感了好一会子。

昏迷不醒水米不进的躺了两天之后,鲁识字竟然奇迹般的苏醒,身上也不烫了还能下床走动,连灌了几碗饭食之后撂下一句话:“我的命贱,阎王爷不收。”

大军再战江南,各营各队都在积极备战,鲁识字也张罗着上阵。

“你小子能捡回来一条命已是万福,这么重的伤还怎么打?”这是庚字营营官程子栋的原话。

“可我是队官,对里头一百多弟兄都看着哩。”

“行。”庚字营新兵那个太多,鲁识字这样的老兵还真是不能缺少了,尤其是一个老兵队官:“你要是还能拿叉子就上去,把弟兄们收拢好就成……”

庚字营缺人呐!

程子栋也是没有法子。

前头依旧是两个先锋营在按着鞑子的屁股穷追猛打,正打的京营一路败退的清兵被突然插入的赴死军打的节节败退。

几个主力营则在忠诚伯的坐镇指挥之下扩大战果,把前头先锋楔子钉进纵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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