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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潸然泪下(2/3)

要想唱高调,就得先等到场子里安静下来,那时候振臂一呼,必然是满堂喝彩,那才是真正的高调呢。

至于现在,才懒得和那些不知道仨多俩少的学生打混混儿呢,在家里享福才是最要紧的。

因为心情大好,兴致也高,连画了两幅《雪石立竹图》,又即兴配了诗词,借以抒发自己如寒冬翠竹一般的执着和气节。

那柳如是也是个知情知趣儿的,赶紧说道:“老爷胸怀便如这翠竹一般,虽历风雪而不摧,经严寒而不屈。

其中气节颇有古贤风骨,奴佩服的紧了……”

“佳人相伴,书画相娱,人生乐事,莫过于此……”看着身边娇艳美妾,钱老大人又刚刚行了儒雅之事,难免有了风流的心思,一把将柳如是揽在怀里,肆意轻薄。

柳如是满面娇羞,欲拒还迎的半推半就,说话都带着喘呢:“老爷莫如此了,这青天白日里的,让人看见可就难堪的很了,待到晚间妾身再侍寝床前,必让老爷舒畅痛快……”

“夫妻之事,人伦大礼,圣人都是这么说的,还分什么昼夜?”郁郁了这么多时日的钱谦益哪里还等什么晚间,腹中欲火上撞,搂住娇妾就是扯裤子亲嘴儿,吮咂有声的说道:“今日老爷也发一回少年轻狂,尝尝美人的温柔手段,床榻之间早就厌烦了,还是就在这文雅书房有兴致些……”

只听得柳如是似乎尖叫了一声,却也不敢叫的大声……片刻之间,已是十分的云情雨意,几许花香几许水汽,其中乐事非笔墨可书。

就在钱大老爷与美妾行云布雨之时,前方战鼓终于敲响,酝酿了良久人们也等待了良久的渡江北伐终于拉开序幕。

这样的战役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当然也就没有了突然打击的效果。

朝廷的北伐大军准备的太久,当然那边的清军也在准备。

一向被江南视为天堑的长江,这一次反而成为了清军最大的优势,成为王师进攻的最大障碍。

尽管在进攻点的选择上杨廷麟已经是煞费苦心,可这几百年来,长江就在不断的侵蚀北岸(扬州大战中已有交代,当时的长江江面比现在要宽阔的多。),即便是在最狭窄的地带,也不是说句话就能过去的。

这一战关系到朝廷的脸面,更关系到新朝的民心士气,既然已经发动,就是有进无退。

万一要是失利,他杨廷麟就成了国朝最大的罪人。

所以从开战之初,杨廷麟就上了最前线,在先导部队展开之后,就在江边坐镇指挥。

朝廷刚刚编练的新军是个什么样子,杨廷麟比谁都清楚,根本就不敢拿这些建制尚不完整的队伍作为渡江先锋。

而是把卢九德的京营作为第一波力量,抢先渡江。

不管怎么样吧,卢九德这个无根之人总算没有让杨廷麟失望,京营的弟兄们也表现的不错,乘最好的舟船放的江中,奋勇争先,总算是把局面打开了。

江北的蒙古旗早就前压,死死的扼住长江和大运河的交叉口,更是在各处布置大量弓箭,修筑炮台,分明就是“候君久矣”的意思。

京营征集的九千人马可全都放出去了,人家卢九德就在江心一无名沙洲上指挥作战,也算是在战斗第一线了。

这样的渡江方式摆明了就是拿人海去填长江的架势,京营还没有登陆就已经付出惨重代价。

京营使用的两百多条大船当中,就有三十多条被击沉,船上的士卒无一例外的葬身鱼腹。

在滩头建立据守阵地的战斗肯定更加惨烈,人家清兵都是以逸待劳,又早就修筑了各种简易炮台和箭塔。

只要靠近,那伤亡肯定就是海了去了。

卢九德的江心指挥点距离杨廷麟所在之地也不过一千来多的距离,传令的快船疯了一样的往来穿梭。

“卢节军急求增援,急求增援……”传令兵也急了,对着杨廷麟声嘶力竭的大吼。

前边京营的弟兄们冒着敌人密集如雨的箭矢和炮石苦苦支撑,每眨眼的功夫,就有人血撒长江滩头,要说不急就纯粹是扯淡了。

前边京营的队伍已经过去了几乎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在江中奋勇靠前,每时每刻都有壮士葬身水底,总算是在那边开辟出一小块儿登陆场,正是大举进军的绝好时机。

“新军,全体渡江!”

朝廷的新军是杨廷麟亲自选拔训练,虽然还不算是一支真正意义的军队,可也算是杨廷麟一手打造,这个时候调上去最好。

只要过去帮卢九德把阵地稳固住了,也不求有多大的战果,就可以等待后面的黄部渡江,就能和鞑子在陆地上展开大战,整个渡江战役也就算是完成了第一个阶段。

“大人,弟兄们要求换乘大船,那些小船连个筏子都不如,这风高浪急的,要是出了事故……”手下的千总高叫着:“还有一点儿,弟兄们的开拔银子可是杨大人许下的,眼看着弟兄们就要给朝廷们卖命了,连个银子角角儿也没有看到……”

杨廷麟愕然。

这千总在新军里头也算是高级军官,怎么还在这个时候说这些狗屁啷当的事情?

“渡江,给我渡江,不管什么事情以后再说!”杨廷麟也是真恼了脸面。

人家卢九德的京营都过去了,舍着命为他杨廷麟打出一个登陆场,这里头有多惨烈就不必说了。

要是新军增援不上,坐失如此良机不说,京营的精锐们可就都危险了,增援的就是迟缓几个时辰,京营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千总可不管这些,京营的死活是京营的事情,大伙儿当兵就是为了拿饷吃饭的。

这眼看着就要提着脑袋上阵了,怎么说也不能黄了银子的事情吧。

“杨大人,银子的事情可耽误不得,要不然您再给朝廷说说,赶紧把银子分发下来,弟兄们也好踏踏实实的为国出力呀,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这么个理儿啊,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几个千总也跟着起哄。

“来人,”杨廷麟又气又恼,火嘟嘟的都上了脸面,唤来亲兵:“拖出去,斩了!”

四个亲兵架住那位千总大人就往外拖。

也别说,那个千总大人还真有几分光棍儿的气概,不住口的大骂:“好你个杨廷麟,拿这一套吓唬老子,老子当兵打仗的时候,你他娘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玩儿尿泥呢,我家兄弟就是吏部的侍郎,我爹就是中枢的参知政事(在明早期,曾去了这个官职,兴武朝再启,考据党退散),你敢动老子一根鸟毛试试……”

四个亲兵架住千总,就是不往外拖,不住拿眼色看着杨廷麟,似乎是在询问这场震慑武官的把戏是不是可以收场了……

其他的几个千总也有模有样的求情,无非是“冒犯大人虎威,容戴罪立功”之类的陈词滥调。

杨廷麟那个气呀。

卢九德都在前边杀的前力不继后力了,自己这个中军指挥还在后头和这些人扯这些咸淡的狗屁营生,这要是耽误了渡江大事,不用等什么朝廷的责罚,他杨廷麟就得一脑袋扎进长江里去。

杨廷麟劈手拽出腰刀,“噗”的捅进那千总心窝,热乎乎的鲜血溅的自己满脸满身。

似乎还不解气一般,一脚把还在剧烈抽出的千总踹倒,厉鬼一般的大吼:“各部都给我渡江,哪个敢耽误了大事,这就是下场。

我杨廷麟今天把话撂在这儿,我可不管你有多大的来路,就是当今万岁来了,也得听我指挥……”

谁想也不到文质彬彬的老书生杨廷麟竟然敢真的动刀子,一时间还就真把这些武弁兵痞给震慑住了,脸儿也变了气也喘了,大帐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还等什么?

等着掉脑袋不成?

赶紧渡江,渡江——”

杨廷麟一指那个千总的尸体:“把脑袋给我砍下来,传首各营,有怠战者立斩!”

总算是把这些新军驱赶到了长江上,杨廷麟却累的几乎瘫倒。

不敢说什么统兵的大家,可和兵事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在赴死军中做监军的时候,说是督战的监军,其实和跑腿儿打杂也差不了多少。

赴死军的强悍和无畏根本就不必他这个监军督促,更多时候他杨廷麟就是个拾遗补缺的角色,把李四的一道道命令贯彻下去而已,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想法儿补充补充也就是了,哪里象今天这么费劲过?

这朝廷新军还是自己一手打造,装备也不比赴死军差。

尤其是许多军官都经亲自挑选,平时看着也有几分模样,怎么一到上阵的时候就这么多扯皮的事情?

也就是为了这支被朝廷视为泰山之靠的新军,他杨廷麟费了多少心思就不说了。

就是龙椅上的那位圣君,也是一心想要打造一支超过赴死军的强兵,连弘光朝就开始修建的宫阙工程都停了,很多材料也变卖成银子,甚至连圣上的内库都翻了底儿朝上,连一角银渣子也没有剩下,都塞到新军里头。

君臣算是齐心了吧,银子也花的不少。

尤其是在军官的配置上,可真是下了大心思。

杨廷麟挑选的军官多是精通战法熟知兵书,六韬三略孙子兵法什么的,说起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赴死军的军官绝大部分就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庄稼汉出身,和新军军官就没的比。

可如今这么一看,怎么看这支新军也是不伦不类。

不要说超越赴死军,要是能有赴死军的一半,杨廷麟就得烧高香。

要照这么打下去,渡江战役可就有点玄乎了。

就算勉强能过了江去,还有没有实力和江北的蒙古旗一较高下?

若是实力不够,再被蒙古旗给赶回来,这笑话儿可就闹的有点大了。

战场上的杨廷麟是暗自着急,下边的老百姓们可不管你那一套。

一听说王师北伐,立刻就欢腾起来,就好像是在鼎沸的油锅里再添一把盐,狂欢的气氛更加癫狂。

沉醉于王师北伐的喜庆之中,老百姓们敲锣打鼓放鞭炮,那股子欢腾劲儿比过年还热闹三分。

圣天子临朝,亲民爱民的诏书下了好几道,又接连惩治了几个民怨极大的贪官,分明就是刷新鼎革,欲行新政的样子。

这大明朝也该变一变了,再不变的话,还真不好维持下去。

上面是有志革新的圣君,朝堂上都是高喊决战的士大夫,兴武新朝处处都是蓬勃生机。

就连黄得功这样的老藩镇都表示效忠了,甚至还派出一万多大军听候朝廷调遣。

如今数万虎贲齐集长江,听说江北的清兵还不到一万,连上新附军也没有王师兵力雄厚。

这么大好的局面,只要打过长江去,收复淮北这样的言辞有点儿吃不准,可把淮扬再次纳入朝廷版图怎么说也是板上钉钉了吧。

如此君臣和睦,如此文武相宜,又是如此的上下一心,大明朝的中兴之日已经到了。

这还不值得庆贺?

尤其是那些读书种子们,一个个都走上街头,大呼着“王师北定横扫中原”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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