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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恨滔天血满地(2/3)

锄奸团是亲爹的死士铁卫,是天下间至刚至强的绝对武力,在孩儿兵面前,不管是玉皇还是神佛,不让路就得死!

丢出最后一个铁黄瓜之后,迎面互相对冲的几个孩儿兵已经和三百个如下山的野猪一般的辫子兵靠的极近,连对方脸上狰狞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满洲辫子兵也没有想到就这么几个半大的孩子竟然敢于和一个牛录的精锐战兵对冲,而且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这也极大激怒了辫子兵。

无论是作战经验,还是出手的角度,就是最基本的体能和力量,满洲战兵也占据了绝对的压倒性优势……

“呼”的一下,重头砍头斜斜劈砍而下。

镇南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有,如离弦之箭一般迎面前扎。

宽阔的重刀远比孩儿兵手中的短刃要长,而且要长许多。

凌厉而下的重刀轻易砍下镇南的一条臂膀,余力未消,顺着刀势斩断几道胸骨……

这足以致命的一刀好像是不是砍在自己身上一样,镇南甚至哼也不哼一声,眼珠子都没有眨巴一下,任凭自己的身子穿过敌人的重刀,带着奔跑起来的惯性直扑对方怀中……

手中的短刃递了出去,如亲爹平日教导的那样戳在胸口之下腹腔之上的位置,甚至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完全是就本能一般往下一划……

已经被开膛破肚的满洲佐领痛的狂叫起来,却不肯放下手中的武器,奋力抽回刀子,一脚踹倒镇南,然后看着自己的脏腑从硕大的豁口中汹涌而出,恐惧的不住狂叫。

身后几名辫子兵蹿了过来,手中重刀齐下……

镇南仰面朝天的倒着,眼睛睁的大大,根本就没有要闪避的念头,或者他本就不想闪避。

在刀光落下的这个瞬间,镇南想到了很多东西:第一次执行亲爹的任务,好像也是在这个叫做归德的地方,具体是在归德哪里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的好像是在这里杀过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他又是什么人,镇南根本就不关心,只知道亲爹想要这个男人死,他就必须得死。

好像还杀了那个男人的婆姨,对了,还有一个比自己要小的多的女孩子,也算是被自己杀死的吧,依稀之间,仿佛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小女孩面对死亡之时眼神中的深深恐惧……

数把重头大砍刀齐齐招呼在镇南身上,镇南忽然想笑,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就是:敢杀我?给你们好看……

重头砍刀在把镇南轻易的斩为几段的同时,也牵动了这个杀人无数的孩儿兵头目身上的自爆引线。

“轰”的一声巨响,烟尘腾起,如下了一场血雨一般,鲜血和碎肉淋漓落下,砍杀镇南的几个辫子兵已经全部倒地……

一片殷艳如血的红色袖标正飘飘荡荡的跌落尘埃……

剩余的几个孩儿兵也是如此,狂热的叫喊着和辫子兵玉石俱焚,几声爆裂响过,都是同归于尽的局面。

如此惨烈的自杀式攻击,彻底吓破了满洲勇士的胆子,愣怔了一下,再也不敢前冲。

待到烟尘散去,忽然看见还有一最为瘦弱矮小的孩儿兵正哭泣着奔跑过来。

这个孩儿兵比镇南等人还要挨半个头,跑的也是最慢,给落在了最后头。

亲眼看着几个同伴已经在巨大的爆裂声中化为漫天血雨,大声哭泣着高喊:“辫子鬼,你们来吧,我比车轮高了,来杀我吧,我比车轮高了……”

满洲战兵头皮都发麻了,哪里还敢上去拼杀?

就算能够杀了这个小孩子又能如何?

还不是要先受他几击之后就玉石俱焚?

一大群威猛剽悍的辫子兵调头就跑,身后一个瘦小的孩子举着铁黄瓜大声哭泣着狂追:“车轮高,还是我高?

辫子鬼,你们来……”

匝道本就狭窄,又有新附军的尸体和拥挤在这里的许多人,这么多满洲战兵呼啦一下子就涌了过来,还真就没有办法过去。

为了躲避身后索命的小阎王,满洲战兵胡乱的劈砍着,试图砍出一条血路来。

都说锄奸团是如何如何的厉害,传的云山雾罩,可亲眼见过的又有几人?

这一回,人们是亲眼看到了锄奸团的风采。

这些孩子并不是如何的能打能杀,他们最恐怖之处就是对于生命的漠视和对死亡的狂热。

不怕死,甚至以死为荣耀,这就是他们最为恐怖的武器,也是无法抵挡的武器。

亲眼见到锄奸团的厉害之后,心灵上的震撼比恐惧更甚。

这还是孩子吗?

这还是人吗?

分明就是欲求速死的厉鬼!

“射箭,射箭……”孩子跑的太近了,虽然想起来要射箭,终究是太晚了……

就听到一声清脆脆的童音响起:“爹爹,妈妈,我来……”

“轰”的一声,狭窄而又拥挤的匝道已是血肉模糊,顿成人间地狱!

一个显然是军官的人物,也看不清楚到底是和职衔,虽然同样也是被眼前的情形所深深震慑,嗓子里就好像塞进了一把猪毛,脖子好像被人掐住一般叫喊:“挡住,挡住哇,要不然大伙儿就都完蛋……”

或许是踩到了滑腻腻的肠子,或者是别的什么器官,反正是脚下一滑,身子立刻栽倒,在血肉之中翻滚着落下匝道,一看身边没有别人,唬的连滚带爬,赶紧挣扎着爬了回去……

七杀决死兵发动的太过突然,又有锄奸团的孩子们在一边震慑众人,上面的守军一时不得下来,仅仅下面的一小部分守军阻碍。

百十个弓兵拽开弓弦,纷纷射出箭矢,压制七杀营。

“掩护我——”大叫声中,鲁识字从怀里摸出匕首,一下子戳进驴子屁股,然后俯下身子隐在驴子后头……

驴子哪里吃过如此剧痛,疯马一般撒开四蹄狂奔向前……

两旁的七杀决死兵呐喊着投掷出铁黄瓜,趁着烟尘冒着箭石紧紧跟在驴车后面前进。

不时有几枚铁黄瓜越过驴车去前面爆裂开来,虽然起不到多大的杀伤作用,却能让前面的敌人纷纷游走闪避,减轻了正前方的压力。

随着驴车的快速靠近,鲁识字拽出绑在车辕上的草绳,这草绳子一直都在缓慢的燃着,在引线上一对火,导火索立刻“嘶嘶”的燃烧起来。

片刻之间,已经靠的极近。

驴马这种大型牲畜,很难就说一箭毙命,尤其是早就在驴子身上的要害处护了生牛皮和铁片子,更难是瞬间杀死。

驴子一时间是没有致命的危险,可受伤的地方确实是不少,好几支箭插在驴身上,更让这畜生疯狂起来,拖拽着小车飞一般过来。

鲁识字匕首再扬,又狠狠的戳了一下驴屁股,然后纵身跃下车子,几个翻滚闪在一旁。

仿佛是收到什么暗号一般,七杀营的战士们立刻扑倒在地……

打着打着忽然就倒地了,难道是被箭矢射中?

亦或者是想装死?

在守军诧异之中,狂奔的驴车行至城门洞前,眼前倏然就是一亮,仿佛日头猛然出现在眼前一般,脚下的大地好像掀起来了……

城门处的守军如狂风中的纸人儿,被巨大的气浪掀的飞起半天高,还不等升到顶点,一团巨大的火光顿时笼罩整个城头。

这个时候才感觉到铺面而来的炙热气潮,附近的人们几乎站立不住,好似是听到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随即四下里一片死寂。

只看到身边的人们正张大了嘴巴,似乎是在恐怖的惊呼,可就是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了。

距离稍微近一点的,口鼻耳孔之中,正缓缓的渗出血来,场面之恐怖恍如末日降临。



猛烈的爆裂巨响,让附近的人们统统暂时性的失去了听觉,就连七杀营的战士也是如此。

城门洞稍微靠里的位置,已经被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新翻出来的泥土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两旁的耳子房经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力量,连竹竿木板的房顶都掀的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这种声势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谁都无法快速做出反应。

七杀决死兵早就有所准备,虽然同样是听不到一丝声响,却在第一时间蹿起了身子,猛虎下山一般冲向城门。

城门处早已如沐血雨,再无一个生人。

就在众人的注视当中,七杀营战士迅速把住城洞,鲁识字和几十个战士以最快的速度下了三道铁门闩,砸开硕大的铜锁打开城门。

搅动绞盘缓慢的放下吊桥……

吊桥放下,前面几十步的地方就是蜂拥而来的战友,鲁识字举着叉子,振臂狂呼,如野兽一般的发出最简单的音节:“杀——”

从城内发动开始,一直到城门打开吊桥放下,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赴死军的火力就已经达到临界极限,火炮和箭矢也不知道打出去多少。

极大的压制了城头敌人的力量,给城内的战友减轻了压力也创造了机会。

而城内的七杀营和锄奸团则用自己的血气和生命,为主力打开了前进的道路,让这座占据地利优势的城池失去防护,把主力的损失降到最低,避免了主力做无谓的攻坚战法。

内外协同,配合默契,更主要是早有准备,终于让这座宋时的南京城彻底敞开。

从城门打开的那一刻起,归德之战的胜负就已经完全见了分晓。

火炮还在不值钱的疯狂轰击,赴死军就从脚下汹涌而入,且越来越多,逐成势不可挡之局。

除了一小部分守军负隅顽抗被消灭之外,大部分守军很明智的选择了投降。

赴死军迅速穿过,席卷而来,归德已经易手。

归德之战虽然声势浩大火力猛烈,其实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大战,双方的死伤都很有限。

画龙点睛之处这个中心开花的战术,预先在城中安排精锐这才是真正的神来之笔。

若是没有七杀营和锄奸团在城内呼应,这一战恐怕只有仰攻坚城了。

对于俘虏,赴死军已经早就形成惯例,应该如何处置大伙儿心里都有数的很。

满洲辫子兵已经圈了起来,嘁哩喀喳之后顺利解决。

这么干脆的处置确实能受到震慑人心的作用,城里头的新附军本就数量不多,满洲战兵一死,也就没有了什么指望。

尤其是对面的赴死军中有很多都是归德的新附军,也算是很熟的熟人了,把忠诚伯的待遇一讲,招降受降之事顺利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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