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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古今辉映(2/3)

施家刀法本就是重削刺而少劈砍,根本就不是两军阵前的打法。

尤其是这种万千人对战的局面当中,施家刀法唯一的传人施义,前后左右都是纷纷而至的夺命危机,却总能仗着精纯的格斗技巧在间不容发之间穿插而过,扎眼之间放翻了两个鞑子战兵。

“瓦促那!”对面的八旗兵怒吼一声,重头大刀当头而下。

施义绝对不会和这种敌人硬碰硬,手里的小片儿刀做个格挡的姿势,却不肯把力气使出来。

贴着敌人的刀身顺势而上,到了尽头却往侧里方向一送……

几个手指立刻就被刀锋削了下来,要不是鞑子闪的快,手腕子都被带没了。

“低流斩!”

身后一杆长枪眼看着就要贯穿背心,却被一柄铁鞭挡了下来。

按照军阵中的战法,这时候的施义应该继续前冲,把身后的一切都交给战友。

可施义想的不是前进或者后退,而是杀人。

手中小片儿刀根本就不给敌人躲闪的机会,贴着前胸就刺了过来。

鞑子在仓促之间,恐惧的大叫着慌忙以臂膀格挡。

手臂受伤总比被贯穿胸膛要好的多吧。

施义并没有趁机劈砍敌人的手臂,垫步侧身,右脚为轴左脚为轮子,发腰力带刀身,小片儿刀忽的转了小半个圈子。

仿佛积攒了几百年的杀气在这一瞬间爆发,一声炸雷般的怒吼从施义喉咙里喊出:“斩秦桧!”

这一招的名字就叫“斩秦桧”,乃是当年施家先祖的绝招,只求致命不计杀伤。

施家子孙无论刀法如何,必然把这一招练的登峰造极炉火纯青,因为这才是施家刀法中的精髓,也是施家刀法流传的意义之所在。

从施义幼年时候算起,就在不断的练习这个致命的招数。

这招数已经脱出了胜负之数,完全就一击致命。

顾名思义,这一招就是为了格杀奸贼。

不给敌人留下任何余地,同时也不给自己留下余地。

仿佛是当阳桥上那惊艳的一刺,小片儿刀轻易从腋窝之下肋骨之间刺入,从侧面贯穿心脏。

已经脱离原来位置的施义再也没有机会躲闪自己侧面的攻击,重头大刀劈肩带肋的划下。

沉重的刀锋到了肩头,却没有了那么浑厚的力道,只砍伤了施义的肩膀子,就再也无力下行。

回首处,偷袭的鞑子已经被链子枪锁着颈项,正软软的栽倒。

两军阵中,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无论是如何勇武也不管武艺是如何精湛,终究成不了万人敌。

要不是身前身后的战友照应着,施义起码已经死了两回。

互相配合互相照应,以团体的力量对抗团体,这才是战阵杀敌和江湖殴斗的区别。

施义后退三几步,和诸位武林高手并肩携手,开始了真正的战斗。

也只有互相支撑才能打出配合,配合的默契才能取得战果,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高手的优势才能显现出来。

灵巧的步伐精湛的武艺,在两军混战的时候,不可能成为制胜的关键,但绝对会成为自保的利器。

在杀伤敌人的同时减少自己的伤亡,这本身就已经是作弊类型的大优势了。

铁鞭和重头刀的碰撞,发出刺耳的巨大声响,如毒蛇一般的小片儿刀趁机划破咽喉。

这才是高手配合应有的结果,这里可不讲究什么胜败,只有生死。

小片儿刀永远也不会直接砍下敌人的脑袋,只要划破喉咙就可以了。

咽喉处破开一个口子,敌人前冲一步,这才意识到死亡的降临。

恐惧的大叫着,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随着肺部的气流外涌,咽喉处的鲜血冒着气泡喷出老远。

因为过渡的恐惧,脸孔已经扭曲的如同厉鬼,早扔掉了刀子死死攥住这个致命的伤口,徒劳的捂住并不能阻止宝贵的鲜血顺着指缝往外溢。

绝望,对生命的绝望,或者干脆就没有了站立的力气,软软的跪倒在地上……

身边的赴死军却没有理会这个将死的八旗兵,继续前进。

直到这个曾经杀过无数人的八旗兵扑倒在地,也没有死透,还躺在自己鲜血汇集成血泊之中抽搐,活似小孩子们玩腻之后胡乱拉扯的提线傀儡一般痉挛着……

在接连几次打出良好的配合之后,施义是屡屡建功,手里的小片儿刀都从来没有如今日这般威风过,都能耍出花儿来。

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工夫,就一马当先的冲出好几十步,殒命倒下的鞑子已有七个。

脑袋呼呼直烧,也只有今天,在众多战友合力同心之下,在这个喊杀之声震天响起的两军阵前,施义才感觉到这个姓氏所包含着的种种深意。

遥想先祖的风范,今日施家苗裔面对的是女真后人,同样的大战,同样的热血,仿佛已身回几百年前的朱仙镇。

几百年来,已经彻底融入骨子里的那个“岳”字,在这个时候,在飞舞的小片儿刀下,演绎的淋漓尽致。

施义再也不说什么施家刀法天下无敌的言辞,而是挥刀大喊一声:“直捣黄龙,与大帅痛饮!”

在两个营的拱卫之下,空当里的火铳营微微靠后,但是这个靠后的营头所取得的战果要巨大的多。

自从淮扬大战之后,何钧力就极力选拔那种老道沉稳的战士,作为火铳营的骨干。

和叉子兵的勇猛拼杀不同,火铳营最需要绝对的秩序和利率,无论的火铳的装填还是击发,甚至到进退的步伐都要整齐划一。

酣畅淋漓的热血拼杀远不如令行禁止的秩序,在历经大小战斗之后,火铳营已经真正成长起来。

为了追求火力的密集和杀伤效果,大帅本人曾经提起的三段射击被何钧力给否了。

火铳营延续的还是以前的两段射击这个经典概念,也只有最大限度的集中火力,甚至牺牲一定的连续性,才能保证杀伤威力。

脑袋顶上是往来穿梭的箭矢,双方的弓箭手都在极力压制对方。

从高空落下的箭矢是火铳兵最大的伤害,尽管已经装备了镶铁皮甲和全铁的头盔,火铳兵的伤亡已经不小。

每有箭矢落下,就会有几个甚至十几个火铳兵栽倒。

在火铳营中,无论是伤还是亡,都会直接拖下去,至于露出来空白,自然有人上来填补,以保证杀伤的密集。

“后排,放——”

“前排前进——”

火铳营也算是有了经验,尤其是在经历数次战斗之后,基本能够做到无视随时降临的死伤,自发的保持住阵型和击发频率。

而何钧力这个赴死军中的火器大才的作用正逐渐降低,口令也不必他亲自喊出,更多时候是协调各队的距离,或者是及时调整队伍的方向。

击发速度上,火铳无论如何是比不上弓箭的,可弓箭即使汇集成雨,也没有同等数量火铳的威力。

每次排枪过后,都有几十名敌人直接失去战斗力。

虽然八旗兵已经学在火铳面前使用皮盾,可这种东西对单兵的作用远甚于对军队的作用,甚至还会迟滞整体的进展。

因为右翼老兵的战斗力明显要强于正面和左翼,又有火铳营这样集中使用的远程攻击力量,已经把当面之敌压迫的不住后退,整个右翼都成为一个突出部。

赴死军的战线就好像是一把弧度有点过分的弯刀,正面还在激战当中,但是右翼的突破已经是时间问题。

“请求大帅增援右翼。”

在某个点上形成突破是整个战场的核心目标,否则很难瓦解对方的战斗意志。

尤其是这种事关大局的战斗,双方都很清楚这一战的意义,所以绝对不会退缩。

互相纠缠僵持不下只有增添双方的伤亡数字,不可能实现真正的胜利。

让强处更强锐处更锐才是突破的关键。

赴死军大帅紧紧捏在手里的预备兵力到了使用的时候,李四也绝对不会迟疑,立刻就全盘押上——决战到了。

如此明显的态势,苏克萨哈比程子栋更加敏感,立刻就让本部人马往不住后退的右翼靠拢,同时把手中的预备兵力投入到左翼。

同样增强右翼的话,只能是再度形成僵持的局面,在兵力并不占据优势尤其是整体都在压迫之中后缩的时候,这些做显然不能取得决定性的效果。

只有起精兵迅速突破敌人的薄弱环节,才是胜利的基础。

“吴克善,全军尽出,突破敌之左翼!”

双方人马都在寻求突破,以奠定胜局,在这种情况下,吴克善的蒙古起兵无疑具有先天优势。

谁能最先突破对方,就能看到胜利。

双方几乎是在同一个时刻投入手中最后的预备力量,只不过吴克善的蒙古人马主要是以骑兵为主,在速度上占据了绝对优势。

万千马蹄剧烈敲打地面,如闷雷也似的声响震撼着每一个人,从斜前方掩杀过来的蒙古骑兵已经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最先的几轮驰射并没有取得多少效果,而赴死军左翼就是个弱点,主要是地支营的队伍,配置齐全兵种合理。

同样是用弓箭迟滞对方的轻骑兵,显然也没有取得多大的战果。

无论是在飞驰的骏马上射箭还是射击飞驰的骏马,注定都不会有很大的效果。

混战之时,忽然有生力军加入,敌我双方的反应最是一个鲜明的对比。

正在苦战中缓慢退却的八旗兵立刻就是一声欢呼,士气也高了许多。

而一直都在保持缓慢的前进姿态的地支营则是士气一顿。

面对成群成片飞驰而来的起兵,就是这种在接战之前的气势,也足以对心理上形成巨大压力和威慑。

扬州营的赵得禄本是清埠夫出身,无论是在史可法的麾下还是在赴死军中,也着实经历过几场大战,不算没有见过世面的新兵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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