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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利益的选择(2/3)

这位爷您也别恼,先看看今年的黄历吧。

要是开国皇帝不能直呼的话,李闯那厮是不是也要成为大顺太祖皇帝?

哈哈……”

旁人也跟着起哄,大声鼓噪道:“对呀,对呀,大顺太祖皇帝下边就是大清顺治皇帝,至于大明么,远的都没边儿了,和今日还隔着俩朝代呢……”

“哈哈,谁说不是呢,先把这么多的太祖皇帝捋顺了再说,说不准明天还有个什么太祖皇帝出来呢……”

唐王是真的恼了,草莽之气勃发,劈手就把手里的青瓷大碗摔个粉粉碎碎,就要上前和这些人厮打。

王老木一把拦住唐王,呵呵一笑小声说道:“唐王莫恼,左右不过是顺嘴之言罢了,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热血上脑的唐王差异的看看这个一身市井之气的王老木,小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嘿嘿……”王老木笑而不语。

唐王旋即释然,这个卖豆汁儿的家伙一定是赴死军的人,要不然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赴死军从里就是最善于从内部攻破敌人,细作暗探也不知道有多少,眼前这个卖豆汁儿的绝对是赴死军的眼线。

若是因为一句话就和人大打出手,确实有点那个了。

唐王颓然坐下,心里冷的不行。

不是因为这些人对太祖洪武皇帝的无礼,而是因为老百姓对于大明朝的冷漠甚至遗忘。

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如今还是大明朝的天下,可在京城里头确实是经历了两个朝代。

乾清宫的龙椅上早被李闯和福临的屁股坐过了,在老百姓看来,京城早已经经历了两次改朝换代,这一回应该算是第三次了。

从常理上来说,任何一个老百姓都没有必要对三朝以前的某个皇帝保持什么敬畏,直呼其名也不算什么太出格的举动。

若是在正式场合,肯定不会把太祖皇帝称为朱八八,可在市井小民之中,谁还顾及这些?

可大行崇祯皇帝殉国这才几天?

民间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对于大明朝的遗忘,让唐王最无法接受而又不得不接受。

旁边的那些人哪管这个明朝宗室是怎么个念想?

依旧是自说自话:

“要说大明,还真想不起给咱们留过什么好处,”力气行的那个家伙还在满嘴胡咧咧呢:“我可不管什么夏商周秦,也不理会什么魏晋隋唐,不管天下是谁家的。

只要能给我好处,让我有好日子过,我就认他。

要是空口说白话的再弄什么正统不正统,嘿嘿,去他姥姥的,老子不尿他那一壶……”

“可不是怎的,咱们老百姓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不拿点儿实打实的好处出来就想让咱们认,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世道……”

贯穿整个明朝的中晚期,党争之风愈演愈烈,各种匪夷所思的观点层出不穷。

在把国家折腾的一日不如一日的同时,也给世俗的观念带来极大冲击。

崭新的价值观和民间的逐利思想,也算是党争之下的一个副产品吧。

民智的开启,在很大程度上受惠于党争,这是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结果。

尤其是满清入关以后,以前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之辈顾头不顾腚的投到了满清的门下,对人们的固有道德观是一个很大冲击。

与之相对应的是江南新式工商业的崛起,更让这种逐利思想找到依据。

在老百姓眼里,尤其是在北方,这种逐利思想正在迅速的取代以前的忠义观念,只不过绝大部分人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在人们的心中,还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想法:谁给好处就认谁,不给好处的话,统统靠边站。

唐王第一次意识到老百姓不再是想象当中的那种“善”民,而是开始追着好处跑。

联想到一再提及的“民本”二字,心里反而敞亮了许多。

这个世道要变了,统治这个天下将不再是牧民,而是讨好民众,要想想方设法的讨好这些人。

无论是江南的民本思想,还是赴死军的恶狗理论,似乎都和讨好二字有点儿关联……

刚刚想明白了这其中关节的唐王立刻就又迷茫了:“不管是谁都要讨好百姓,那这个天下还是皇家的么?

皇帝岂不就是老百姓的奴才了……”

“做了皇帝还要想方设法的讨好百姓,这还是皇帝么?”

“我怎么就想不明白了呢?

这个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不管唐王能不能想通这里头的道理,大势已经在悄无声息之中前进了一步。

(历史的齿轮被撬动了,以无可阻挡之势前进,这样的语句读者一定看过几百次了,嘿嘿,就再看一次吧,短头发也不能免俗,哈哈)

辰时初刻,杀鞑子大会正式开始。

在这个开始炎热的季节,因为白昼很长,这个时刻就愈发显得漫长而有久远,等的人都心焦了。

如同等了半辈子那么长久,终于等来了这个期盼已久的时候。

人山人海,如墙如堵,都不足以形容这个盛大场面之万一。

万万千千的人流往同一个方向集中,京城百万之中都在争抢着往同一个方向汇集。

根本就不必迈步,人流会挤着你前进。

这种场面,除了壮观之外,实在想不出什么措辞来加以形容了。

人们甚至说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去看杀鞑子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可下意识的还是想看,就好像饥渴依旧的旅人直奔甘泉一般。

心里有一股火苗子在烧,烧的人通身都是鼓鼓胀胀的热气,都要沸腾了,却找不到地方宣泄。

也许只有鞑子的颈中鲜血能够浇灭这仇恨之火,也许吧。

要不是有赴死军的叉子兵阻拦,人潮都能拍打到中央简陋的高台上了。

即便如赴死军叉子兵这种精锐,面对这些毫无恶意的人们,一是心惊:人太多了。

虽然大伙儿都不想挤,可架不住身后汹涌的人流推搡,不由自主的就往前边走呢。

叉子兵不住的用叉子柄抽打这些人,就象赶鸭子一样……

最基本的秩序维持下来之后,赴死军大帅李四终于现身。

“诸位父兄姊妹,”李四的身份在那里戳着,顶天立地的英雄,在高台上这么一站,立刻就把周遭的声势给压了下去。

李四一开口,四下里都安静了下来。

在这个旷古难逢的时候,大伙儿都想听听这位汉人英雄说些什么。

“北都得复,鞑子远遁,乃我赴死军万里征程第一步。”李四尽量把声音放的足够大,耳朵都被自己的声音震的嗡嗡直响了:“接下来还要征战四方,扫清天下虎狼,还我同胞安乐康宁……”

赴死军还要打仗,这是大伙儿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鞑子还没有清扫干净呢,肯定还是要打的。

以赴死军现在的声势,打打残存的鞑子也就是顺手的事情而已。

现在的鞑子对于赴死军来说,已经不算是一个等级的对手了。

对于赴死军大帅的这些话,老实点说,大伙儿都不怎么想听。

爱怎么打就怎么打,那是你赴死军的事情,是你忠诚伯的事情,我们是来看杀鞑子的,弄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当此光复国都之际,李四谨慎以此身此心,祭拜那些为我同胞战死杀伤的万千雄魂。”李四直挺挺的跪下,遥拜四方……

要是淮西,大帅这么一跪,周遭的百姓们早就跟着跪下了。

战死的可都是他们的子弟父兄,就是跪拜也是真心实意的。

可这里不是淮西,是京城。

对于李四祭拜英灵的举动,也没有几个人跟着跪拜,都直挺挺的看着而已。

李四面色有点儿尴尬,对着左手边儿上的卢棚说道:“此间俱为我赴死军战功卓著之英雄,受我一礼……”

东棚里都是这次攻克北都的无名英雄,其中就有关二爷和吴叔等人,就连韩小旗都在其中。

这些剪了辫子的人们可没有外面的老百姓那么麻木,一见忠诚伯遥礼,立刻齐齐起身还礼……

这可是受过忠诚伯大礼的,只要在这里坐着的,有一位算一位,足以骄傲半生了。

至于是什么样的无名英雄,这些英雄又为光复京城做过什么样的贡献,都不是老百姓最关心之事。

大伙儿挤成了个人疙瘩,就是为了看看鞑子的最后下场,是来看血光的。

至于英雄嘛,以后再说也不算晚……

辛辛苦苦弄了这些过场,下面的百姓好像不怎么买账,更没有热血沸腾,李四自己都感觉有点儿无趣了。

“此次复我国都,擒拿下鞑子一万一千四百三十八名……”既然大家不是来缅怀英雄的,还有几个过场也就免了吧,李四直接说道:“鞑虏者,是为国敌,种种罪孽已难胜数。

虽是如此,我上邦天朝亦不愿轻启杀伐。

特召集父老公审之,京中父老熟知道起罪,是赏是罚自有公论。

这一万多鞑子的生死凭大家一言而绝!”

鞑子犯下什么样的罪行,京城的父老姊妹心里有数,该有什么样的惩罚就由你们来定。

这才是高高在上的感觉,数以十万计的人们都是一言定生死的人物。

场中一万多鞑子被分成了大小不一的八个部分,想来是按照他们所数的旗籍划分。

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人关心这些,他们只想 看到血,看到欺压在头上的鞑子脑袋落地,别的说什么也虚的。

“正黄旗费可多氏,七家九十三口,有罪无罪?”

赴死军战士的话音刚落,外面几千几万张嘴已经躁动起来。

“费可多罗古尔家,霸人田产,殴人至死,抢掠平民为奴,淫人妻女坏人名节……”

一桩桩罪行被揭发出来,李四根本就不问下面已经等死的鞑子,也不管这些罪名是不是属实,大声道:“经多人证实,费可多罗古尔家一家罪行昭彰,何以惩之?”

“杀了,把他们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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