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善意(2/3)
我先来。”说着,正色道:“本人吴安平,新民党员。”
“刘伯坚。”一个面容坚毅的男子不卑不亢地开口道。
这名字吴安平听过许多次,也在资料上看到许多次,这回见本人就在眼前,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相貌敦厚朴实,乍一看,很难将眼前这人和资料所描述的“点石成金刘伯坚”联系到一起,不过看他暴露在外的手脸,粗糙、坚实,明显是久经风沙磨砺,这或许算是他倾尽全力改造西北军的一种佐证。
“邓晓平。”
日后的伟人此时还没显出峥嵘的头角,不过单看他的眼睛,就能知道这是一个求知欲极强的人。
吴安平虽然对这位伟人很感兴趣,此时却不好多说什么,点点头也就过去。
“刘志丹。”“方仲如。”“安子文。”“”
这里面或许还有一些日后了不得的大人物,但吴安平只记得一个刘志丹,因为就是这个人一手创建了陕甘边**根据地,成为工农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的目的地。
如果他没在东征战役中牺牲,或许可能在新中国占据一个开国大将的席位。
“我就不说久仰了。
包括侠父兄在内,可能你们经常议论我,就像刚才那样,但实际上对我还并不了解。
我自然也是,也不能说就了解你们。
这说明大家的交流还不够,以后是需要加强的。
大家就当对方也当自己是一个普通的中国人,有事多沟通,没事多交流,老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多交流增进了解,总是有益的。”
让很多人惊讶的是,吴安平根本没摆什么总司令的架子,只是像拉家常一样随意说话。
不过对宣侠父来说,这算不得什么奇怪,他与吴安平接触过几次,知道吴安平并不是故作姿态,而是一贯如此,不像想象中大人物的做派。
当然,宣侠父认为这是可贵的品质,其实真实的情况是,吴安平既没有这样的意识,也根本就不知道架子怎么摆。
“这话说得好,以后确实应该多交流。
我对你很好奇,其实不只是我,整个甘肃、陕西外加整个民国,只要知道你的人,无不感到好奇。
只要你不拒绝,我是肯定要经常登门的。”宣侠父爽朗的笑道。
他是个怪杰,并不将一些规矩放在眼中,既然吴安平如此说,他又正好想如此做,那自然不会再推拒。
几个人随意说了会话,内容都很没有营养,而且刻意规避了有关苏联的话题。
刘伯坚其实是想问一问的,尤其是现在乌斯莫诺夫等人已转到西峰关押,他想知道吴安平打算怎么处置,只是几次被宣侠父以目视阻止,到嘴边的话就压了回去。
见气氛稍微友善些,吴安平就对宣侠父、刘伯坚道:“侠父兄、伯坚兄,你们两位请跟我来一下,我有些事要和你们商量。”转身要先走,突然他转身对邓晓平道:“希贤兄也来吧,可以帮着出出主意。”邓晓平原名邓希贤,是由苏联回国后才改的名字,他其实比吴安平还小一岁,不过吴安平要称呼这位伟人为“弟”,他还真没有那么大的底气。
三人有些惊讶,不知道有什么事商谈,竟要避开其他人。
不过见吴安平已起身领路,三人对视一眼,便连忙跟上,想弄清楚吴安平的葫芦里究竟要卖什么药。
转过几道回廊,穿过两座月亮门,吴安平带着三人来到另一座院落前。
这个院落还在陇东饭店内部,只是面积要小些,而且由里到外布满荷枪实弹的解放军警卫,警戒森严,不知道在保卫或守护什么。
吴安平朝三人点点头,转身对跟在后面的警卫道:“不要让其他人闯进来。”说完,就率先跨进了院中。
刘伯坚目带询问朝宣侠父看一眼,见他也是满头雾水,便双目一凝,跟了上去。
宣侠父朝邓晓平撇下嘴,边走边轻声道:“走,盛情难却,我们就进去看看,这吴安平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进到中厅,吴安平早在主位坐定。
原本厅内有几个解放军士兵值守,等四人进来,却都退到了门外。
吴安平摆手让刘伯坚三人随意坐下,然后道:“还得等几分钟,我要的东西还没送来。
桌上有茶,有点心,大家先随便聊几句吧,边聊边等。”
宣侠父与他还是稍微熟悉些,忍不住问道:“吴总司令,哎,算了,叫起来真别扭,还是照你所说,就叫你安平吧。”
吴安平不禁莞尔:“随便称呼就行。”
宣侠父这才继续道:“安平,你把我们三个叫到这里来,究竟是想商量什么事?
搞这么神秘,说实话,我都有点紧张。”
吴安平沉吟一下,缓缓道:“不得不神秘些,等你们见到东西,就知道为什么了。
不过,确实有必要先说明一下,免得你们以为我不怀好意。”
刘伯坚沉声道:“请讲。
我们洗耳恭听。”
吴安平脑筋急转,一边组织语言,一边神情严肃道:“你们其实很清楚,我是持坚决反苏立场的。”见宣侠父、邓晓平有话要说,他立刻打个手势阻止道:“不要想说服我,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他又继续道:“我个人和苏联没仇没怨,也不认识任何苏联人,之所以坚决反苏,完全是民族主义使然。”
刘伯坚三人都经历过外蒙独立时的国内论战,那是国际主义和民族主义的第一次交锋,所以吴安平一开口,他们便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中国人的民族身份和国际的共产主义战士身份,这两者之间的冲突,其实在很多中共党员心中都存在,对刘伯坚、宣侠父、邓晓平来说也是如此,他们无法找到出路,只好脸色难看地沉默。
吴安平很理解这一心情,他说道:“你们不用开口,只听我说就行。”
“共产主义理想和民族现实、国家利益都是有冲突的,这不仅在你们身上有所体现,在斯大林和苏共高层、第三国际领导层身上,也必然有所体现。
所谓工人无祖国,这本身就是一种谬论,哦,你们不必激动,话虽然刺耳,但你们只要随便找些工人询问,就知道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或许你们会说他们觉悟低,但既然你们承认他们是无产阶级**的主体力量,就不能不考虑这些觉悟低的人的想法,因为这些人才是绝对多数。
所谓的布尔什维克,不就是多数派的意思吗?
好了,这些也不说。
我知道,想说服任何一个抱有坚定信仰的人,这本身就接近于徒劳。”
“只是,我想说,无论你们是不是国际主义者,在所有人眼中,包括你们眼中,这个苦难的中国都始终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祖国。
我们是兄弟,是血脉相连的中华儿女。
不管你们怎么看我,基于这一点原因,我想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而且我认为,这些帮助正是你们共产党所急需的。”
刘伯坚道:“吴总司令有话不妨明说。”
吴安平笑道:“看来伯坚兄对我不甚满意,这称呼又换回来了。”
刘伯坚不吭声,宣侠父又道:“安平,不管我们的政治理念是否相同,你只要有这份心,我们共产党是很感激的。
有什么话,你就明说吧,把圈子绕来绕去的,也没什么意思。”
吴安平点点头道:“确实,绕圈子很没意思。
我就直说吧。”
“我给你们准备了两份礼物。
一份是一些研究马列的专著及文献资料,包括政党组织、建设、管理、斗争实践、施政纲领等相关理论和具体构成方式,也包括对中国国情的分析、对苏共历史的解析、对资本主义制度的解构等许多方面的内容。
当然,这只是第一批专著及文献资料,另外其实还有许多,以后经过整理分类,我会陆续再向你们提供。”
“当真?”刘伯坚急切问道。
他其实并不相信吴安平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吴安平提到的一些内容,正是目前共产党所急迫需要了解的,他不能不抱有一点希望。
宣侠父摇头道:“我相信你的诚意,但你这话我觉得不靠谱。”
邓晓平第一次开口,却道:“既然安平兄如此说了,我们不妨期待,想来安平兄也不是胡乱开口之人。”
吴安平笑道:“靠不靠谱,待会你们就知道。
不过有句话说在前面,这些东西绝对不允许翻录,也决不允许带出西峰,你们只能在这里做研究。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就当是强制规定吧。”
宣侠父道:“古怪”
吴安平道:“别管古怪不古怪,只要能帮到你们不就挺好?
嗯,这些东西我们新民党也要用,其实不方便外传的,所以,你们理解吧。”
刘伯坚问道:“你说两份礼物,如果这是一份,那当真算是厚礼,只是不知道另一份礼物是什么,有什么说法?”他也来了兴趣,忍不住就想追问。
吴安平的目光先在三人脸上扫过,继而深吸一口气道:“这第二份礼物,其实最简单,不过也最实用。
直到昨天我还在考虑,这份礼物究竟送还是不送,不过今天一早我想通了,还是要送,而且要一次送到位。”
宣侠父神情古怪道:“听这话的意思,莫非你是想送钱?”他这么一说,刘伯坚、邓晓平的神色也古怪起来。
如果这是真的,那大资本家援助要革他命的共产党,这也未免有些太过滑稽。
吴安平深深看了宣侠父一眼,突然笑道:“侠父兄不愧被称为怪杰,这么离谱的事都能猜到。
不错,我正有此意。”
宣侠父真心高兴道:“安平真不愧是大财主,就是财大气粗,说吧,你准备支援我们多少钱?
预先告诉你,少了可不顶用,你最好痛快些,多从身上拔几根毛。”
吴安平禁不住摇头:“看来有句话说的没错,共产党也要请客吃饭,这不一说到钱,就立刻要板上钉钉,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向说到做到,不会空言诓骗的。”说着,他想了想,问在座的三人道:“如果我没有算错,你们中共现在每年需要的经费应该不超过一百五十万银元,可对?”
这方面邓晓平不清楚,宣侠父略知一二,刘伯坚却是一清二楚,只见他勃然变色道:“你从何而知?
这些情况一般的党员都不了解,你从何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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