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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新路(2/2)

言谈之中,露出几分自得来。

曹寅以自家为例,再次开口提醒李煦注意亏空之事。

李煦却没有丝毫忧虑,当初是为万岁爷南巡拉下的亏空,如今有盐课的银子补上,不是刚好吗?

反正都是皇家的差事,万岁爷还会追究不成?

再说,之所以安排他与曹寅轮流兼管江南盐课,不正是为了让他们早日还上亏空。

其实,在李煦心中,对曹寅用自家银钱还亏空之事,多少有些不满。

总认为,这般做作,只会使得别人为难,落得众口埋怨。

这样果然显得曹家的忠心,却让其他人家难做!

别人是卖不卖自家家产呢?

又有几家有曹家这般的家底,能够说还就还上的?

这江南地界上,对万岁爷忠心的奴才又不止曹寅一人。

想他李煦,也是少年伴驾,忠心了一辈子,然却始终被曹寅压了一头。

说起岁数来,他比曹寅还年长几岁,窝在苏州织造的位置也将尽二十年。

曹家出了个铁帽子王福晋,还要迎娶一个郡主,李家子女哪里有这般恩典?

想到这些,李煦再听曹寅的劝告,就越发觉得刺耳。

——曹家守着几处茶园子,金山银山一般,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煦到底说了几句负气话,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曹寅将那日两人见面的情节,对曹颙说了,父子两个也没有其他法子。

虽然他们的个性都是不喜张扬,但是别人未必会愿意如此。

曹颙仔细回忆了下后世所知,好像曹家在雍正朝获罪的原因,有一条就是在李家抄家时,帮着私藏了财物。

若是以后李家真有那么一天,过来人求母亲,那母亲怎会拒绝?

不行,这简直是隐患!

就算自己万一没能逃脱过早夭的命运,但是为了母亲的后半生,还是提前筹谋些为好。

思量了一会儿,曹颙提出自己的建议:“父亲,外祖母膝下只有母亲一个,又没有其他骨肉,是不是也该接到咱们府上,让我们尽尽孝!”

曹寅看了儿子一眼,明白他的用意,不禁有些皱眉,高声喝道:“李家,到底是你的母族!”瞧儿子这安排,竟似做了最坏打算,以避免李家因为高氏太君的缘故牵连到曹家。

虽然是为了保全家族,但是人情这般淡薄,实在让曹寅有些心寒。

曹颙心里有些恼,但因曹寅身体不好,不愿意跟他顶撞,仍很是平静地看着父亲,说道:“这天下哪里有永不衰败的世家?

就算是昔日权顷朝野的索额图与明珠,也保不了其家族长盛。

江南官场,势力纵横,像父亲这般避身其外,还免不了有人倾轧;而似舅父这般掺和,能够有什么样的下场,难道父亲想不到?

若是保住曹家,就算是李家没落了,我们可以给钱给地,安顿他们的家人生计。

若是被牵连其中,那又有谁能够对咱们施之援手?”

这番话说得却是实实在在的道理,曹寅心里明白,脸上却有些放不开。

难道自己活了半辈子,还用他这个做儿子的来提点?

刚皱起眉毛,想要再训斥他几句,视线扫过那匣子银票时,曹寅终是没说出话。

看到儿子年纪轻轻,却竟似比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还勘透世情,曹寅不禁生出几分怅然。

一时之间,父子两个都没有说话,屋子里有些静寂。

正巧,李氏从西府探望兆佳氏回来,见到儿子也在,很是高兴。

因银票还未收起,李氏见了这么多忍不住唬了一跳。

虽然曹颙说了是珍珠会上赚来的,她却仍是有些不放心。

曹寅开口叫她不要跟着操心,这边自然他们父子会料理好。

李氏知道儿子这段日子忙着,忍不住拉了他的手,仔细打量,确实是没见他太现疲色,才松了口气。

想到晚上这边在准备佛手海参与罐儿鹌鹑,李氏便留曹颙在这边用饭。

曹颙虽与曹寅有些别扭,但不愿意违了母亲的意,点头应了。

李氏又打发人去春暖阁请曹颐,一家四口,一起用了晚饭。

*

次日,临江楼停业内部庆典。

大堂里摆了十几桌席,请的是曹家、魏家、江家为珍珠会出力的管事仆从以及临江楼的人,二楼雅间里设了两桌席,用屏风隔开,屏风内是韩江氏和郑沃雪,曹颙、魏信、郑海、曹方并江家几个大管事在外桌坐了。

几句客套的开场白过后,大家开始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曹颙向曹方使了个眼色,曹方便和郑海起身,约江家几个管事下楼去跟伙计们喝酒。

屏风内郑沃雪也向韩江氏告罪,说要出去解手。

韩江氏知道必是曹家有事相商,当下叫自己的丫鬟跟着一起出去了。

外面六合钱庄老朝奉、韩江氏的舅公程文魁见了,也知其意,便叫打发了那几个管事出去,自己留下。

包厢里只剩下了曹颙、魏信、程文魁和韩江氏四人。

曹颙和魏信相视一眼,正待开口说话,屏风内韩江氏却抢先开口:“这次蒙曹公子与魏五爷不弃,让我们六合钱庄参与这桩大生意,小妇人感激不尽,大恩必当后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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