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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镇阳山(2/3)

松红镇便是以种植灵草为主,主要供给对象是千里之外的向阳山,镇上有很多医药铺子,常年有寻医问药的低境修士来往。

时至腊月,镇子外的千亩灵田并雪被覆盖,没有耕作的药农;千余户房舍组成的镇子上,人影也较为稀疏,闲来无事的居民,多是坐在茶馆里围着炉子,和过来采购药材的外来人,讲述着一件趣事儿:

近几个月,松红镇上新搬来的一家三口,老夫少妻,带着个奇葩徒弟。

老爷子姓陆,喜欢喝点小酒,比较健谈,会点剑法,放在卧虎藏龙的松红镇只能说平平无奇。

媳妇年纪小些,但也是四十出头的半老徐娘,为人少言寡语,深居简出,算是踏实的老实媳妇。

而徒弟就不一样了!

用松红镇老镇长的评价来说,就是:除开干不好正事儿,其他方面都算千年不遇的奇才。

镇子上其他男女老少,对此深表认同,毕竟这徒弟实在太离谱了。

一个二十来岁的带小伙,长得也不算磕碜,整天不好好修行,也不祸害姑娘,就好吹牛皮,每天走街串巷逢人就瞎扯,遇上一只路过的野狗,都能硬拽着人家说两句:

“道友,别装了,自己人。

冰原小狼王叶白眉认识不?

那是我拜把子的老弟……啥?

你问我什么道行?

修行修的是人情世故,和道行高低有关系吗……”

吹自己是得道高人、认识无数山巅名宿也就罢了,还吹的和真的一样,整天一副‘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的欠揍模样。

后来老镇长看不下去,路过时说了一句:

“你小子吹这么厉害,九洲四海皆兄弟,咋没见你弄个门派,把弟兄召集起来?

凭你小子这人脉,宗门牌子一打出,别说外面的仙家,向阳山都得把盟主位置让给你。”

徒弟一听,还真就给当真了,回去和年迈的老师父絮叨了几句,就着手买下了一间关门的武馆,换招牌准备开‘剑宗’,名字直接是‘镇阳山’,下帖子广邀群雄。

老镇长见状,直接就无语了。

镇上的来往修士,对此自然没人当真;外面的仙家,也不会真来捧场,捧场的也只是当个笑话凑热闹。

但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秋末向阳山仙师来收药材的时候,还真送来了一块匾额,上面‘镇阳山’三个烫金大字,据说还是向阳山掌门手书的。

得到北狩洲霸主的认可,那这事儿可就不算笑话了。

‘镇阳山’名列北狩洲仙盟名录,奇葩徒弟摇身一变,成了有身份的‘仙门嫡传大弟子’,理论上来讲和向阳山嫡传平起平坐,老镇长见了都得正儿八经叫一声‘左少主’。

不过左少主身份有了,半点真本事没有的底子没变,还从‘荒山两极’晋升为了‘九洲两极’——左凌泉算是东洲下一任首脑人选,如今无疑是九洲最强少主;而九洲最弱少主,野鸡宗门里面都找不到比松红镇这位更弱的。

镇子上每天看热闹捧场的人挺多,但没人真失心疯到,把娃儿送去‘镇阳山’拜师学艺,开宗小半年,到现在还没招到一个弟子。

再有些天,就是年关,镇子百姓起早置办年货,虽然才是乌漆嘛黑的凌晨,街巷间已经有了不少灯火,隐约传出叫卖声:

“包子……”

“卖煤咯……”

……

偏街老药铺对面,是一栋刚翻修过的大院,门上挂着一块匾额,‘镇阳山’三字,在灯笼的光芒下熠熠生辉。

门外的台阶上,摆着一张招兵买马的桌案,旁边还立着牌牌,上面写了很多招收弟子的规矩,但都被笔划掉了,只剩下一句——招徒,人妖不限,不收银钱,直入内门,包教包会。

桌案下放着火盆,身穿棉袍的年轻人,大早上爬起来开‘山门’,显然有点困,正趴在桌子上睡回笼觉,桌上还放着一把扇子一把剑。

老药铺的掌柜打开铺门,瞧见此景,不仅暗暗摇头。

不过寒冬腊月这么睡没被冻死,说明左少主也有点微末道行,老掌柜也没打扰左少主说睡大觉,刚想进屋,忽然发现一只五彩胖球,“噗噗噗——”煽着翅膀从房顶上落下,掉在了桌子上。

老掌柜一愣,仔细看了看,以为是谁家恶作剧,就开口道:

“谁家养的鸡?

还染成五颜六色,把左少主惊到,你们担待的起?”

“叽?”五彩毛球跳着转过身,怒目而视。

正对门,呼呼大睡的左云亭,被老掌柜的吼叫惊醒,睡眼惺忪抬起头来,瞧见面前五彩缤纷的胖球,惊的一缩脖子:

“嘶——道友何方神圣?”

团子听见声音,又回过头来,“叽叽叽……”打招呼。

左云亭仔细看了几眼,才认出面前的胖鸟是谁,满眼惊疑:

“你毛怎么变色了?”

说道这里,左云亭又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心中一惊,连忙左右打量。

这一看,左云亭便发现,远处街角,两道人影踩着积雪走来。

前面的是个寻常女修,从衣着到长相都普普通通,转过头就记不住那种。

后面则是个年轻剑侠,容貌有所遮掩,但能认出是谁。

左云亭满眼意外,不过反应挺快,和对面老掌柜说了句:“瞧瞧,又有老友上门道贺,老宋,你猜猜这两位是谁?”

老掌柜扫了一眼,口是心非恭维道:“以左少主的人脉,这两位肯定是一方巨擘。

你好好接待吧,老头我先进去了……”

左云亭摆了摆手,目送老掌柜进屋后,才起身跑到两人跟前,又惊又疑询问:

“老七,你咋跑这儿来了?

这位是?”

左凌泉从玄江而上,路过松红镇,梅近水说五哥在这里落脚,自然要停下了稍作探望。

看到五哥依旧岁月静好,左凌泉心已经放下了,轻笑道:“刚好路过,顺便过来看一眼,这位是我朋友,五哥叫崔姑娘就好。

我还有点要事,可能待不了多久,还请五哥见谅。”

左云亭一听这个,面色凝重几分:“啥事儿这么着急?

还亲自跑到这地方来?

准备去暗杀异族老大梅近水?”

梅近水正打量与门头不成比例的大匾额,听见这话,眨了眨眼睛:

“?



?”

左凌泉都惊呆了,没想到五哥见面就这么不要命,他微微抬手:

“这话可说不得,走进屋吧。”

左云亭带着两人进入小武馆,认真道:“凌泉,你要真为这个而来,我这当哥的可得劝你一句。

以我在这里走访来看,梅仙君在市井间风评不错,不是我们那边传的女魔头,而且比我们那边办事有人情味多了。”

左凌泉略显意外,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是吗?”

“是啊。”

兄弟俩闲谈,也没太多讲究,左云亭请梅近水落座后,还给团子放了把瓜子:

“老陆媳妇你知道吧?

就是我师娘。

当年老陆不懂事,把媳妇抛下乱跑,我师娘差点活活等死,最后还是梅仙君动用人脉,把师娘弄到这边来,还用神通让其休眠,才等到老陆浪子回头。

就凭这点,我就欠梅仙君一个大人情,你要是想对付梅仙君,怕是得问问我手中的剑。”

“叽?”

正在吃瓜子的团子,微微歪头,意思很明显——大左,你怕是在自寻死路!

左云亭并不愚笨,只是没正形罢了,看懂了团子的意思,有点不开心了,当即握住剑柄:

“不信是吧?

凌泉周游四方几年,我可也没闲着,这几年夜以继日苦修,道行突飞猛进,已经跻身练气八重,要不我和凌泉比划比划,给你开开眼?”

团子点头如啄米,示意赶快让鸟鸟开开眼。

左云亭还真来劲儿了,当即就要起身,和左凌泉比划比划剑术。

左凌泉是真怕五哥的疯魔剑法,毕竟耍起来敌我不分,老剑神来了都不一定能看穿下一步。

他抬手道:

“不用不用,五哥的剑术我心知肚明,我再厉害又岂能和五哥动刀剑,三婶儿知道非和我娘告状不可。

梅仙君确实和正道传闻中不大一样,不过仙魔争锋,能当首脑的人,都不能用善恶评价,彼此所行之道不同罢了,各执己见,有时候发生冲突也没办法。”

左云亭重新坐下来,摆了摆手:“什么道不同,修行中人就爱扯这个,在我看来,都是吃的太饱没事干,才琢磨那些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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