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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三国迷(1/2)

三天后,州学张榜公布了乙亥年恩科乡试的结果,商成关心的三个人中了两个,关宪取在第三,霍士其排在第十一,都是榜上有名的新进举子;至于蒋书办蒋抟,他再一次不幸地落榜了。

商成在向三个人分别表示祝贺和安慰的同时,也询问了他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关宪婉拒了商成的邀请,他预备在回家报喜之后,就收拾行李进京准备明天春天的会试。

蒋抟欣然接受了商成的安排,留在商成身边做了一名户曹参事。

至于霍士其,他在商成开口之前就明确表示,他不会去上京,他要留下来帮商成。

最初商成还试图劝说霍士其去上京撞一回运气。

虽说他知道凭霍士其的能耐中个举人都有点勉强,但是考试的事情有其必然性也有其偶然性,谁能说十七叔就不会象这回一样,再考个进士回来呢?

对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来说,进士身份是多么的重要啊——它简直就是读书人的人生最高目标!

可以说,一个人一生的理想的抱负,几乎完全都寄托在这方面!

霍士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商成的好意。

兴水利和修道路的计划刚刚在卫署通过,眼下正是商成最需要臂助的时候,他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

再说,就算他在京师大比里侥幸能过笔试殿试,新科进士授官最高也就是八品上县县令,不过和提督府的六房右鉴枢同级而已,而且一县县令也没有那么好做,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不如右鉴枢……

霍士其的坚持让商成很感动,他接受了十七叔的看法。

是呀,到哪里做事不是做事呢?

与其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新地方重新开始,倒是真不如留下来一起把燕山营务好。

不过,他依旧让霍士其慎重考虑一下进京赴考的事情。

他说:“您知道,考试有时候也是一鼓作气的事情,说不定借了你在乡试的好运道,会试也是一跃而过呢?

您放心,我把职务给您留着,考不总再回来接着干。

就是考中了不用担心朝廷的分派,我可以向吏部指名要求派您回燕山。”

霍士其犹豫了一下才说,他能考上举人,并不是一刀一枪的真实本事,要没有温论的帮忙,他怎么可能考得中?

商成被这话惊得目瞪口呆。

他瞪视着霍士其,半天都没有说话。

他就说嘛,霍士其每天不是忙公务就是在出公干,要不就和教坊那个叫桑什么的歌女打得火热,哪里来的时间温书揣摩,怎么可能一考就考中举人!

他早就怀疑这背后有什么小动作了。

只是他一直是疑心霍士其和某个主持乡试的考官有什么联系,却从来都没想到帮着捣鬼的人竟然是温论——他惊讶的就是温论!

温论给他的印象一直很好,为人正派和气待人,完全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有些气愤地问:“你送了温论多少钱,他竟然肯帮你干这事?”

“没有送钱。”

商成更惊讶了。

没有送钱温论也肯帮忙,那温论图什么?

难道这人做久了两袖清风的州学教谕,想换个两袖金风的州官县官来做?

他气愤地问道:“那他凭什么帮你?”他气的是霍士其!

十七叔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在这种事情上犯迷糊?

他就不知道,要是乡试作弊的事情掀出来,那是多么大的一场祸事?

别说他现在的功名职司会被一捋到底,就是自己这个假职提督也保不住他!

霍士其没有吭声。

商成长长叹了口气。

算了,事情都这样了,现在说什么都不顶用,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吧,要紧的是安抚住温论。

唉,既然十七叔中了举人,那接下来就该为温论讨官了。

自己显然不能拒绝温论的要求——人家冒了风险帮霍士其,其实也是在帮他,不管他愿不愿意,这个人情得还上。

他无奈地问:“他想要个什么实职官?

南郑的县令现在就有空缺。

那是个中上县,人口户数都不少,农业工商业都不错,又守着交通要道,南商北客的,油水也不会少,他就是不刮地皮,一年也有三百贯的外进。

他要愿意,我马上就能让巡察司出文告。”他摇了摇头,又说,“狄栩本来是想让你过去当县令的,被我驳了……”他突然气愤地拍了下桌子,“我就不明白,考上考不上举人,就那么重要?

你怎么想起来去找温论替你,替你……”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数落霍士其了。

霍士其闷了半天才说:“又不是我去找的温齐政。”

“难道是我找的温论?”

“是他自己说的,能让我中举人。

也是他撺掇我去应乡试的。”

“什么?

!”商成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温论让霍士其去州学参加乡试?

还是温论主动提出替霍士其作弊?

这可能吗?

他都被这些鬼话气乐了。

“那温论怎么不撺掇我去考个举人?

我巴望着做个儒将可是有好长一段日子了一一‘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撸灰飞烟灭’,多气派,多排场,多么风流潇洒啊……”

霍士其惊奇地望了商成一眼,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道:“‘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撸灰飞烟灭’,这是哪本书里的?

似乎可以用来形容三国时吴国大将周瑜。

《三国志吴书周瑜传》有言,‘瑜少精意于音乐。

虽三爵之后,其有阙误,瑜必知之,知之必顾。

故时人谣曰:‘曲有误,周郎顾。

’。

又有记,周瑜‘年少有美才’,‘文武韬略文人之英’;吴主孙权对他也是评价极高,曾说‘公瑾雄烈,胆略兼人’。

而且此人气度恢弘,雍容恢廓,恰恰与你所颂……”

他眯缝着眼睛掰着手指细细回顾《三国志》中对周瑜的评断,正说得眉飞色舞,搭眼看见商成阴沉得就象黑锅底一样的脸色,口气不由得一滞,赶紧把话题转回来,说,“真不是我找的温论。

乡试一事,确确实实是温齐政的话鼓起了我的心思。

要不是他保证我能中举人,我书都没摸过几回,哪里有那个胆色进考场?

这不是自己出丑么?”

“他为什么要帮你?”

霍士其磨磨挨挨了半天,才吃吃艾艾地说:“我不是喜欢听桑爱爱说《三国志》么?

有一晚在北谯居听书,恰好在那里遇见温论,就邀了一起吃茶说话。

谁知道他也痴迷《三国志》,整部书六十余卷,几能倒背如流,于是,于是……”

商成干笑着讥讽道:“于是你们就触膝夜谈,引为知己?”

“倒没有秉烛夜谈。

因为第二日还要上衙门办公务,只是说了一会子话。

哪知道第二天傍晚他竟然跑到家里和我谈论曹操为何能统一北方,为何最后是晋朝统一了天下……”

商成用怀疑的眼神盯着霍士其。

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一个把《三国志》倒背如流的人会找霍士其登门讨教。

开玩笑吧?

据他听二丫说,直到现在桑爱爱也没把《三国志》说完,才刚刚讲到五丈原诸葛亮病死军中哩。

霍士其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尴尬,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

他在座椅里不安地挪动了一下,才吞着唾沫说:“这个,是这么回事。

我把你的一些话,告诉了温论。”

商成再一次惊讶地问道:“我的话?

我的什么话?”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就是那几回你和我说的话。

曹操之所以胜,袁绍之所以败,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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