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08)庆典(2/3)
事情半好,她打算今天就回军营,结果早上去给娘亲请辞,就在娘亲那里遇见到毅国公府的老夫人。
按辈分亲疏,她要尊老夫人一声“姨”,十月里还见过,所以并不算疏远。
姨要问她点什么话,她也一五一十地说。
可老夫人那眼神让她受不了。
虽然是和她和娘亲说话,可悄悄地一上一下从头到脚地打量是个什么意思?
还有,老夫人还不时和娘亲来回递眼神,假装不想让她看见又偏偏让她看见,显见得这背后有事一一还能有什么事?
不就是说媒保媒的事呗……
“给谁保媒?”南洋有点好奇地问。
陈璞是个不争不抢的绵软性子,天生又有两分执拗,这点和父皇很相似,所以很得疼爱,一般的事情都不会拂她的意。
要不是这样,父皇也不可能硬顶着一帮大臣的再三劝阻,让她去京畿行辕做副总管,还由着她跟随大军出征草原。
“不会是王义吧?”
看陈璞垂下眼帘不说话,南阳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想了想,说:“王义也不错啊。
不是才打了个胜仗么?
朝廷总得表彰吧……”
陈璞撇了撇嘴。
在一般人眼里,王义是打了个胜仗,可在兵部和宰相公廨里,那就是笑话一一连笑话都说不上的笑话!
“怎呢?”
“那一仗是八月初打的。”陈璞说。
“那些人是东乌罱国的使节,本来就是来向咱们递国书的。
谁知道他们找的两个带路的通译和他们有仇怨,在岚镇通关时就对咱们的将士说,这是来寇边诈城的。
王义和岚镇的驻军都是笨蛋,偏偏还就相信了那俩通译破绽百出的谎话,结果一通乱箭下去,人家就死伤了一多半,王义再带人一冲,便把人家出使的两个王子给活捉了。”
“那后来呢?
怎么改成请降了?”南阳问道。
“知道是弄错了,就赔理道歉放人呗。
还想怎么样?”陈璞说。
至于更具体的事情她也不大清楚。
以她的职务和分量,根本不可能参与这种事情。
“我只听说是严老将军的提议,然后张相点了头。”
南阳的好奇心也就是那么一阵,何况这种军国大事也不在她关心的范围里面,陈璞不知道,她就没了兴致。
她继续打问陈璞和王义的事:“你和王义。
……你是怎想的?”
陈璞横了她姐一眼。
她怎么想的?
她怎么想的有意义么?
还不是父皇怎么决定,她就怎么做。
未必她还有胆量翻天,敢和父皇对着干?
“你情愿嫁给王义?”南阳饶有兴趣地继续追问下去。
“我听说,他家里美貌的歌姬舞伎可是不少。”
陈璞有点不想和她姐说话了。
要是她情愿嫁王义的话,还跑这里来做什么?
再说,谁家里没几个歌姬舞伎?
就是她家里,前几年也养着一群歌姬,是她在男人战死以后才把这些女子还有她男人的几个侍妾,要不遣送回家,再不就是陪几个嫁妆都嫁出去。
南阳也察觉自己说错了话,就改口说:“你要是不情愿,那就不理会。
你呆在京畿大营里,未必王义他娘敢去那里找你?
实在不行,你就来我这里住段时间。”
这显然不是陈璞想要的答案和办法。
现在的问题不是她情愿不情愿,也不是毅国公老夫人敢不敢闯军营,而是怎么让父皇不点头答应。
只要父皇不点头,哪怕就是不表态,别人自然会知难而退;可要是父皇点了头,那别说她住进京畿大营,就是住进澧源大营,也不济事呀。
南阳想了想,说:“我想,要是没人在背后撺掇,父皇应该不会知晓这个事。”她这样说是有道理的。
她们的娘亲,就是德妃,最近这几年难得有单独和父皇单独相处的机会,而这种事情又要看时间地点场合和父皇的心情,不能弄巧成拙。
所以别人即便想撮合陈璞与王义的事,也不可能走她们娘亲的路子。
“你想想,有谁会去在父皇特意提到这个事?”至少她想不出来有谁肯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陈璞自己就不情愿,还有谁会闲得发慌没事跑来得罪一个公主?
“六哥。”陈璞说出一个人。
“他?”南阳一时有点发怔。
她实在想不出六哥突然跑出来想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情愿在父皇说这个媒?”
“我从娘亲那里出来时,半路上遇见他。
他亲口说的,准备为王义保媒。”陈璞呆着脸说道。
其实她六哥还说了一些别的话,但她觉得在南阳面前提这些没意思。
她之所以生气,就是因为她六哥的那些恭维奉承话一一听着就教人恼恨!
南阳不说话了。
陈璞也不说话。
成都王要出来保媒,这分量就完全不同,而且意义也不同。
皇子中,她们的父亲最器重太子与成都王和济南王。
如今太子病重,谣传能不能熬到明年春天都是两说。
据说太医院正在想尽一切办法让他挣扎过完明年二月。
明年二月初三是父皇五十整寿……
南阳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替妹妹想出一个主意。
她斟酌着辞句说:“要不,你把这事告诉,告诉……”她不知道该怎么讲。
她觉得,她突然间想出来的完全是个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坏主意。
但除了这个人,她实在是不知道还有谁能帮妹妹化解眼前的难题。
可这话说起来真是太难以措辞了,所以她支支吾吾地说,“……告诉,写信告诉那个诸葛亮?
看他能不能帮你出个什么主意。”
“谁?”陈璞诧异地问。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
南阳低着头,一只手胡乱指点着,说:“就是,就是上回那个诸葛亮。
一一燕山那个。”她生怕自己心里打的小盘算被妹妹觑破一一她想再“偷”一回信。
就连手卷的名字她都想好了,《再与大将军书》。
当然,她还有另外一份心思。
自从七月间攸缺先生回转燕山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她还趁陈璞来她这里时,找着由头问过。
起初陈璞告诉她,先生是在燕东指挥作战,她也信以为真。
可是前月燕东报捷时,她找着战报从头到尾看了无数回,就是没看见先生的名字,这让她不由得不起疑心一一难道先生不在燕东?
可是黑水城大捷为什么也没有先生?
两次回京她都想去打问一番,但又害怕被人误会了先生,所以才把事情一直憋在心里。
现在,她终于可以拐弯抹角地打听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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