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八节 其实我们并不认识(1/2)
罗宽对这种说法抱有怀疑:“头儿,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我看黄河没什么特别的啊!
我们都是朋友,他一直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行为。”
“我不是说他有什么不对。
我的意思是,黄河的出现很怪异,我怀疑他和我之间根本不是什么老同学,那段关于同学之间的记忆,可能是凭空产生,也可能是被某种力量强加给他。”
刘天明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冷光:“记忆……无论失去的记忆,还是突然出现的记忆,都是我们无法理解的问题,也是我们目前迫切想要解开的谜。
一个人失忆倒还好说,可能是因为生病,也可能是大脑受创所导致。
可是,这么多人同时失去记忆,就无论如何也说不通。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这件事。
我觉得,类似的问题恐怕不仅仅只是发生在我一个人身上。
你们可能也有相同的经历。”
说着,他转过身,用炯炯目光注视着坐在旁边的郑小月:“你应该仔细想想关于李洁馨的事情。
你确定,她真是你的同班同学吗?”
这句问话使郑小月彻底呆住了。
大脑在飞速运转。
刘天明的提示就像一剂毒药,在郑小月脑子里迅速扩散。
她忽然发现:自己和李洁馨之间熟络的关系,其实是从进入二十九人民医院担任护士以后才开始。
主观思维里的确存在着“我们都是卫校同学”的概念。
可是关于学校、教室、食堂、玩耍和学习……所有事情都很模糊。
没有实际具体的思维画面,也没有一桩桩相关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经过。
就连宿舍,郑小月也只记得一张高低床,好像是她睡在下面,我在上面。
一切都仅此而已,再也没有多余的变化。
即便是这些模糊的记忆,也无法通过深刻思考变得清晰,反而越来越淡漠,仿佛随时可能消失。
李洁馨好像也不是我的同学。
罗宽早已不再说话了。
他靠在椅子上,凝神注视着面前的火堆。
很多往昔的记忆在大脑里被重新搜索出来。
失去的部分不仅仅是家人,还有很多关于朋友的部分。
朋友……
朋友?
朋友!
突然,罗宽从椅子上跳起来。
就像是屁股上被人狠狠用锥子捅了一下,带着无比惨烈的剧痛,神经骤然收缩对身体产生的反射作用。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仿佛失去了控制,瞳孔无意识的从房间里每个人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杨庆国身上。
“……老杨……你……我……”
这几个简单的字,罗宽说得无比艰难。
仿佛咽喉肿胀,挡住了气管,以至于每次发声都会带来无限的痛苦。
他抬起右臂,遥遥指着满面惊讶的杨庆国,牙齿因为恐惧而剧烈撞击着,从喉咙深处发出仿佛见鬼般的颤音。
“我……我想起来了。
老杨……我……我好像不认识你。”
房间里的众人纷纷面露震惊,刘天明坐在椅子上,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
他斜靠着,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神色冷峻。
罗宽用力抹了几把脸,强迫着自己恢复理智,尽量驱散徘徊在脑子里的恐惧,说话声音和节奏也略微恢复正常:“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老杨,我和你没有生意上的往来。
无论在昆明,还是以前的时候。
我从未见过你。
也不知道你的老婆长什么样。
我一直觉得奇怪,因为你的年龄偏大,性格也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我想起来了,我是在走进你车行的时候,才突然想到有你这么一个人……是的,关于你的记忆部分,就是在那个时候突然出现,突然从我脑子里跳了出来。”
“我确定不认识你。
我非常肯定这一点!”
不等杨庆国说话,柳凤萍已经站起来,无比惊讶地连声叫道:“这不可能。
罗宽,你还记得在车行地下室的时候吗?
是你发现了那间地牢,如果你不认识他,怎么可能叫出他妻子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罗宽非常无奈地摊开双手,目光散漫,眉头紧皱的脸上全是思索:“那段记忆对我来说太久了。
如果不是头儿现在说起黄河,我恐怕已经忘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它很模糊,尽管从发生到现在,只过去了不到一年。
它淡化的速度很快,我甚至想不起来当时的细节。
别问我为什么,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我现在根本想不起来老杨妻子的名字……真的。
我可以用自己的脑袋担保,我以前没见过老杨,我真的是在进入车行的时候,突然产生了与他相关的那些记忆。”
停顿了几秒钟,罗宽压低了声音,仿佛一只受伤蜷缩在巢穴里,惧怕被猎人发现的野兽,战战兢兢的低语道:“那些事情,好像是突然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做,该怎么说。
它们是突然出现在我脑子里的。
我没有撒谎,我没必要欺骗你们。
我……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房间里陷入了长达半分钟的死寂。
只有土灶里升腾的火焰发出声音。
它们在燃烧,就像驱散人们脑子里的记忆一样,用逐渐升高的温度驱散寒冷。
“我的确不认识你。”
沉默已久的杨庆国终于发出了声音。
他显得有些老迈,保持着双手放在膝盖上的沉稳坐姿,声音沉闷而沙哑:“我也想起来了。
我们的确不认识。
关于小罗你的记忆,也是在那个时候,你们走进车行的时候,才突然出现。”
“还有我的妻子,我的过去,好像都是假的。”
更可怕的话从杨庆国嘴里说出来:“那个被关在车行地牢里的女人,好像不是我的妻子。
我不认识她。
她只是车行里的员工。
病毒爆发的时候,她正好在地下仓库里点货,变异以后被我们关在那里……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是的,的确是这样。
当时是小乐,也就是我的儿子干的。
他好像不是我的儿子。
我以前没当过教师,也没有资助过凤萍。”
杨庆国转过身,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柳凤萍:“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是陌生人……等等!
我和你……不是那样的。
我,我没有资助过你,我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车行老板。
我是在那个时候逃难,跑到那里,你杀死一头丧尸,救了我……你,你才是那间车行真正的老板。”
柳凤萍忽然用力抓住杨庆国的胳膊,揪得他一阵生疼。
她的目光闪烁不定,瞳孔在忽大忽小之间来回交替,脸上表情也很怪异,仿佛在笑,又好像在哭泣。
“是的,你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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