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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296.恩德的百宝袋(1/2)

膀胱异物一直都在急诊外科占有一席之地,不算多见,但时不时就会遇到一例。

一般处理方式是经尿道用膀胱内镜做探查,可以取就取,不能取就只有像卡维现在这样,做耻骨上膀胱切开术。

原则上能从尿道口进入的异物大都能反向取出,现代泌尿外科的器械包括镜钳、小钩和各类溶解液,足以应付大多数情况。

但事情总会有意外,病人在置入异物时可以随心所欲,医生取出却还是得遵循人体最基本的解剖构造。

对于体积过大,或者难以夹取的东西,最后只能做切开。

“鼠尾全长8.6cm。”卡维将它展示在众人面前。

“卡维医生真是见多识广,看来还真得是活老鼠才够给力。”

“太夸张了,这真的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我猜是活的进去用完后刚要往外拽,突然遇到了意外,他选择直接断尾,结果没预留取出的长度,就越陷越深了。”

“我们撇开他的身份和糟践的生活,只谈论整件事的逻辑性。”一位医学生问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断尾呢?

直接往外拽不好么?

如果老鼠脱离了束缚,直接拔出来不是更快么?”

另一位医学生顺着思路说道:“这难道不是被迫断尾,而是他主动剪断留在里面的?”

“也许,可能,大概需要回味一下?”

“怪不得不肯说,太变态了!”

“法国人之耻!”

“哦,别什么都往自己国家身上泼脏水,这位完全可能是英国佬。”刚才那位医学生非常不屑地形容道,“看他的脸,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我还没见谁吸了乙醚能那么享受的。”

“我无法想象他的目的究竟是在自虐还是”塞迪约不忍直视自己付出去的100法郎,只希望尽快结束这台手术,“算了,卡维医生,快做收尾缝合吧,我们还要准备13床的直肠癌。”

卡维的手术做得干净利落,恩德的膀胱也格外精彩,这种精彩不仅是因为那根已经开始腐烂的鼠尾,还有其他东西。

“教授,这恐怕不行。”卡维的镊子在膀胱里又碰到了其他东西,“这个口袋没那么简单。”

“不会还有吧?”

话音刚落,镊子又夹出了一根更为纤细的东西:“看上去好像是一种植物,质地偏软,应该是经过了长时间浸泡才这样的。”

“看形状应该是植物的茎。”

“动植物都得来一遍?”

卡维将它放在金属盘中,用镊子小心展开,并解释道:“我不得不感谢维也纳大学医学院的贝尔图斯教授,他传授的植物学让我记忆犹新。

同时,也让我能准确认识到,这是一根狗尾巴草。”

“.”

“哦?

是那种毛绒绒的狗尾巴草?”

不知是谁冷不丁提了一句,让还沉浸在活鼠尾震撼下的其他人倒吸了半口凉气:“毛绒绒的.这也太夸张了。”

“离谱。”

“令人难以置信!

简直作呕!”

“主宫医院什么时候能摈弃掉这种病人,他们就是在给这座教堂医院抹黑,放在文艺复兴之前是要被活活打死的!”

之所以他们吸的是半口凉气,因为还剩下的半口得留给下一样东西,一样就连卡维这位经受现代异物锤炼几十年的外科医生都无法靠肉眼去分辨的东西。

他皱着眉头,看向镊子钳夹出的一团异物,反复在脑海寻找比对的物品,犹豫半天只能挑了个近似物:“这这是棉布?”

“也有可能是膀胱自己产生的赘生物。”

“不,我可没见过这种赘生物。”卡维摇头道,“我父亲在意大利接手过数百例膀胱结石和尿潴留病人,不管是我亲眼所见,还是他记录在案的,从没有这种情况。”

“那会是什么呢?”

“棉布的可能性很低,因为它在进入狭小空间后无法稳定住形状。”

“这对习惯塞东西的人来说不是难题。”卡维解释道,“只需要裹在坚硬细长的铁丝上就能送进去。”

“哦对,还有这种办法”

异物周围呈棉絮状,末端与膀胱壁还有些黏连。

简单做了分离后,卡维将它整个平铺在金属盘上,用清水做了简单的冲洗后,开始计算它的长度:

“取出时异物大小约3*4*1cm,展开后呈12*1cm的长条状,类似棉布.可能不是棉布!

阿尔巴兰医生,快拿去做切片病理检查。”

“好的。”

三样大物件离开膀胱,让接下去打捞出的两根铁钉都显得黯然失色,最后值得所有医学生学习的膀胱和下腹切口缝合也被淹没在了讨论异物怪异性的口水之中。

其实就连居永和塞迪约也被恩德的膀胱吸引走了目光,唯一注意到卡维不同的,还是坐在他们身边的考什克:“卡维医生的手法可真够特别的。”

“嗯?”塞迪约这才回过神来,“哪儿特别?”

“你没看到?

他的缝合并不是单纯的双手,而是借助一把短口钳做过度来打结。

艺术观感上可能差了些,没有双手打结那么充满观赏性。

但要是考虑到病人,他的动作更迅捷,下手更稳,结也不容易滑脱。”

考什克起身戴上帽子,提起了靠在边上的手杖,满意地说道:“看来这次我没白来。”

“你要走了?”

“手术都结束了,我当然得回去。”

“下午可有我的直肠癌手术,他也会参加的。”

考什克笑着说道:“术业有专攻,单是泌尿那套东西就有许多值得研究的地方,何必再拿复杂的直肠癌来折磨自己呢。

我医院里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哦,对了,希望塞迪约教授给帮我传个话。”

塞迪约的眼睛还在寻找那把所谓的短口钳,但恩德的切口早已完成了缝扎。

找了两个来回后,他还是选择了放弃:“你就不能自己去说?”

“你知道我不善交际。”考什克看向台下正在做善后工作的卡维,说道,“请告诉卡维医生,我一定会为他准备几份合适的病例供他挑选。”

手术已经结束,确实没什么可看的,塞迪约也跟着站起身准备离开:“虽然我想说错过直肠癌手术是你的一大损失,但.算了”

就在这时,手术剧场的大门被人粗鲁地撞开。

快步冲进来的是昨晚上一起查房的佩昂医生,不过脸上早没了主宫医院顶尖外科部门该有的从容镇定:“卡维医生,卡维医生出大事了!”

只一句话就把所有人留在了会场内。

“怎么了?”卡维早已经猜到了大半,但还是要确认下,“不会是97床那姑娘吧?”

“对,就,就是她!”

“总不会是腹痛得晕厥了吧?”

“对!

你猜得一点没错!



!”

台上刚要走的考什克没想到还有余兴节目,听了两人对话也来了兴趣,回身看向塞迪约:“你们的97床是怎么了?

看上去都很紧张的样子。”

“严重腹痛,有轻度呕吐,没有腹泻。”塞迪约简单说了个主诉,“本来我们给出的诊断是肠炎和阑尾炎,准备今天做切除。

后来卡维医生觉得是妇产科的问题,叫来了那个老顽固。

结果.”

“呵呵,人被抢了。”

考什克也认识胡吉尔,他们三位都是巴黎大学医学院毕业的学生,彼此相差也就一两岁而已,知根知底:“怎么那家伙现在那么霸道,抢了的人出了事儿就不管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虽说女孩儿症状表现得很模糊,放在现代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查。

但考虑到急腹症的基本概念,没有影像学做诊断的当下,适当扩展一下开腹适应症是很有必要的。

不管之前宫外孕的判断对还是错,现在都得做开腹探查。

“胡吉尔教授呢?”

“已经在救治了,但效果不好,姑娘没有反应。

我看他也很犹豫,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处理。”佩昂抹掉了,“他让人来找你和塞迪约老师,但没说要做手术,只是希望你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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