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雪花和星河(5/6)
苏雨眠脸颊燥热,懒得理他。
正好他的手机响了,不然,她还在愁怎么回应这句话比较好。
易聊接起电话,听了两秒,笑意骤然凝固在脸上,眸光沉了下去,他只说了一个“好”字。
挂了电话,他望着长街有些出神。
苏雨眠问怎么了,他只是笑笑,理了理她的额发,温柔地说:“我先把你送回家,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
易聊把苏雨眠安全送到家,转身就走了。
苏雨眠心里惴惴不安。
那通电话接完后,易聊整个人都变了,眼睛里仿佛藏着事情,却又不想让她担心,一直强装没事的样子。
她想起他脚腕上的伤口还没处理,翻出医药箱摆在桌子上,然后打开电视准备等他回来。
然而她的心思却不在电视上,猫兄在旁边努力卖萌求摸摸,她都意兴阑珊。
难道是他的家人生病了?
苏雨眠打开微博搜了下关键字,并没有任何线索。
难道是……其他女孩来找他了?
不对不对,她相信易聊不是那种人。
时间在苏雨眠的胡思乱想中一点点过去,她忙了一天,本来就很累了,所以不知不觉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易聊是凌晨三点左右回来的。
他看到沙发上的苏雨眠,心疼地蹙起眉,刚想把她抱进卧室里,她就醒了。
苏雨眠立刻抓住他:“你回来了!”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易聊把小毯子披在她身上,“以后不许这样睡,会着凉的。
一定要盖点东西在身上。”
苏雨眠把他冰凉的手揣进怀里捂热,皱着眉,严肃地问:“发生什么了?
你走的时候我特别担心。”
“不碍事。”易聊安慰地笑道,并没打算瞒她,“是书法展突然失火了。”
“失火?
!”苏雨眠震惊,语无伦次,“怎么会,怎么会……”
“我到那儿的时候,火已经扑灭了。
因为是晚上,没有人员伤亡。
但是……”他叹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百分之六十的展品都被烧毁了。”
苏雨眠惊愕地说不出话来,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易聊的沉痛和悲哀。
“失火的原因是什么呢?”
易聊的眸光闪了闪,似乎迟疑了片刻,才说:“原因尚且不明。”
苏雨眠的余光瞥到他的脚脖,突然想起来:“你过来,我还没给你处理伤口呢。”
她细致地替他的伤口消了毒,然后贴上一圈纱布。
他哭笑不得:“就那么点儿小口子,这也太夸张了,创可贴就行。”
“不行不行。”苏雨眠按在纱布上,瞪了他一眼,“这样好得快!
我可不想你留下什么疤痕啦,后遗症啦。”末了,还颇为严肃地警告他,“你不许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把它换掉,听到了没有?”
易聊无奈地举手投降:“遵命,仙女媳妇儿。”
处理好伤口,易聊把苏雨眠抱进卧室,自己倚靠在床头,耐心地哄她睡觉。
尽管眼底已见疲态,却执意要看着她睡着才肯离去。
苏雨眠握紧他的手,心房被满满的幸福感填充,渐入梦乡前,她迷糊地说:“易聊,我真的很喜欢你。”
易聊怔了一下,嘴角忍不住扬起,俯下身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晚安。”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动荡不安的一晚,苏雨眠睡下之后并不知道易聊又离开了。
会展大厅被封锁,消防员们抢救出来的展品在地上一一铺开,可怖的黑色伤疤无言地叙述着方才火势的突然和猛烈。
这只是一小部分展品,还有一部分已经在大火里烧成灰烬。
易聊沉默地看着一切,修长的身形快要融进黑夜里,仿佛在哀悼。
对于每一位书法家来说,似乎只是一幅字的损失,但对于他们经年累月的努力和整个书法领域来说,损失是惨痛的。
易聊咬紧牙关,努力压制内心翻涌的情绪。
策划公司的员工们都被叫来紧急加班,他们从易聊身旁来回走过,脸上都隐隐露出提防和敌意。
张经理站在十五米外,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员工李昌功走到张经理旁边,提议道:“张总,要不要我们直接去把他按住?”
张经理收回目光,看向一旁:“不用。”
“为什么?”李昌功愤愤不平,“他自己都送上门了,还假装沉痛,太会演了吧。”
“闭嘴!
没有证据表明就是易聊先生做的。”
“张总,监控都拍下来了。
那个身影一看就是他,衣服、帽子都是他穿过的,所有人都觉得像他,这还不够吗?”李昌功的眼珠子转了转,凑到张经理的耳边小声说,“况且,已经有媒体来了,如果没有合理的交代,谁知道他们会怎么报道?”
提到媒体,张经理就感到很头痛,看着封锁区域外那些游荡的“路人”。
这件事他当然不希望被报道,但是纸包不住火,有几个记者还是闻风而来。
大半夜,哪会有路人在这附近散步?
包里藏着的镜头都露出来了。
他揉了揉眉心,尽管心存犹豫,但仍然为易聊辩解:“这个世界上身材相像的人很多,不能说明那就是他!
况且,他放火的动机是什么?
嗯?
你告诉我。”张经理怒其不争地点着属下的头,“你们啊你们,正经事不抓紧干,天天就想这儿想那儿。”
李昌功捂着头,还是不甘心。
张经理跟易家的关系好,录像调出来到现在,他始终禁止手下的人对易聊暗自揣测。
他打开手机,看偷拍的录像截图,不断跟那边的易聊对比,像,真的太像了。
张经理的心情也很纠结。
晚上,他正跟一群书法家聚餐,大家埋怨他又没把易聊带来。
他正陪着酒,忽然接到电话。
警方过来查了一圈,初步断定是人为纵火,而且嫌犯对场馆略微熟悉。
之所以说“略微”,是因为对方似乎只想烧掉作品,非常熟悉的人不会导致现在作品没烧完,却破坏到了无关紧要的设施的尴尬局面。
随后,监控录像就被调了出来。
录像里,这个纵火犯戴着毛线帽和口罩,只露出眼睛。
经过摄像头时,他还微微仰了下头——似乎在挑衅。
张经理的心情很沉重。
纵火犯身上的黑色羽绒服、深格子围巾、头顶帽子、常戴的那种款式的口罩,都跟他记忆里的易聊一样。
更不要提身高、身材了。
“烧掉展品对谁最有好处?
或者说……”当时,警方人员私底下是这么对他说的,“就是单纯的反社会人格了。”
张经理一个晚上都在心里默默排着嫌疑人列表,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易聊确实在榜首。
被骂的李昌功突然去而复返,急切地说:“张总!
又排查到了一项证据!”他打开手机里的翻录,递到张经理面前,“这是小东门的录像,纵火犯从这个门逃走时被地上的针叶灌木滑到了脚脖,您看。”
视频里,口罩男被刺柏针叶划到,匆匆低头看了一眼,就继续向远处跑去。
“张总,我现在去问问那个易聊。”
“哎,别……”张经理根本拦不住,小员工如旋风一样冲了过去。
易聊还在出神,忽然有个人影冲到他面前。
李昌功晃了晃手掌:“易老师,您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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