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 又一次请客吃饭(2/3)
“千万别跟那小子比,那小子能够活到现在,我都找不出原因来,你表现的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王安石笑道:“台上那几人,哪一个是好惹的。”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只可惜,你在台上表明这税币就只用于这一回,其实只要适当发行纸币,不但对财政有利,也对百姓也有利。”
自从上回盐钞一事过后,他是非常看好这纸币的。
薛向忙道:“虽然我表示只用于这一次,但其实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百姓喜欢,那就能够长久用下去,河中府的情况也是如此,当初河中府也只是说用于一时,但久而久之,百姓认为这盐钞非常不错,于是用到如今,朝廷对此可是没有任何政策。”
王安石想了想,点点道:“你说得也有道理。”
薛向道:“故此我在法案写了三年,只要在这三年内,百姓习惯于使用税币,那以后再发行税币,就是顺理成章。”
......
虽然听证会已经开过许多回,但这一回是彻底引爆舆论,因为前几回都是有具体案例的,虽然其中涉及到一些国家政策,但到底还是围绕着证据展开,而且那些政策都是已经颁布的,而这场听证会是在政策尚未颁布之前。
这令百姓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参与感和安全感。
如果是就已经发布的政策进行听证会,百姓心里最多也只有谩骂,更多的还是无可奈何,但还未颁布,大家更多就是思考,是讨论,而且会上的问答,也令他们心里有底,认为朝廷不会乱来。
......
白矾楼。
只见一众商人望着樊颙。
樊颙被他们瞅地都有些不好意思,“哎呦!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
“老樊呀,都这时候,你就别藏着掖着,那河中府到底是什么情况,令郎最为清楚,你可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说得对呀!
原本我都打算,只要今年不亏便行,但是三司使那一番话,又给了我一些希望,要是能赚钱,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
他们这些大富商,扛过一个灾情,那还是轻轻松松的,但薛向那一番话,又挠的他们心痒痒的,到底薛向的参照物,可就是河中府,而他们对河中府的情况,也都是有所了解的,那边的欣欣向荣,并非是虚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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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颙道:“你们很多人,不是都去那边开分店,你们不知道?”
陈懋迁道:“那也没你家清楚。
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
樊颙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根据犬子信上所写来看,确实是因为盐钞使得河中府的商业变得愈发繁荣,这盐钞用起来方便,还可以节省很多损耗。
以前百姓都得推着粮食去交税,如今在村口就能够将钱给交了,五岁小娃都能办到,官府也不需要多少人收税。
但是河中府是河中府,这京城是京城,京城能不能做到如何河中府,这我哪里敢保证啊。”
那纸商黄灿突然问道:“也就是说,三司使说得很对,但就看着这税币会不会跟河中府的盐钞一样。”
“是的。”
樊颙点点头道。
黄灿又道:“河中府为何能够让当地百姓如此相信盐钞。”
“就是因为能够交税。”
樊颙脱口说道。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
而就在三楼的一间大包厢内,只见刘屏等一干大地主们,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是坐立不安。
“又是张三,又是张三。
他日要有机会,我非得将那小子给活剐了。”
“这税不税币的,咱管不着,反正咱不收那税币就行,关键那是仓库税,要是真成了,那...那咱们怎么办啊!
我仓库里面可还有二十几...咳咳,好些粮食啊!”
“慌什么,慌什么。”
刘屏站起身来,道:“咱们家粮食再多,能比上面那些老爷们多吗?
他们若给得起,那咱们又什么给得起。”
一个大地主道:“可是这税能惩罚上面那些老爷们吗?”
刘屏道:“在听证会上面,张三说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相国寺的情况之所以特殊,那是因为相国寺人多,这才是特殊情况,若以特权来论,相国寺应该直接免除才是。”
“这倒也是,只要一视同仁,那咱们不怕,大不了也就是将粮食卖了。”
......
商人是左右不定,犹豫不决,地主是忐忑不安,辗转难眠,而朝中的官员更是吵成一团。
部分官员是坚决反对仓库税,对于税币提都不提。
部分官员则是反对税币法案,至于仓库税,则是保持中立。
部分官员都反对。
部分官员都支持。
各种立场的都有,但总体来说,还是反对仓库税的居多,这是所有地主都不支持的,地主不囤积粮食,那还能叫地主吗?
你这逼着我们去卖,必然是会谷贱伤农,到时别人就会去改种其它的。
这仿佛又回到庆历时,天天去骚扰皇帝,搞疲劳轰炸。
说来也真是奇怪,就没有人去搭理立法会。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真不是小事,要是皇帝不开口,你立法会敢让这两份法案通过。
但是这回他们猜错了。
富府。
“什么?”
文彦博惊讶道:“富公打算通过这两份法案?”
富弼点点头,“经过我们的研究,薛向递交的证据,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全都是属实,我们找不到理由阻止。”
文彦博道:“是官家授意的吗?”
富弼摇摇头道:“官家尚未表态,但我认为官家是一定支持的。”
文彦博道:“这么做的话,可是会得罪很多人的,目前朝中的反对声是愈发激烈,甚至都有人叫嚣,如果朝廷通过仓库税,他们将不再种粮食。”
富弼道:“可是从未有人告诉我这些。”
文彦博愣了愣,笑道:“富公还在乎这些吗?”
“我不在乎,但是立法会必须在乎。”
富弼沉眉道:“如今已经是政法分离,通过与否的决定权在于立法会,我本还希望他们能够来立法会探讨,如果他们提出有力的证据,或者说有不便之处,我们都会考虑的,可事实是从未有人想到过立法会。”
文彦博道:“所以富公想借此给立法会立威?”
富弼点点头。
文彦博担忧道:“但这可能会引来很多人的记恨,尤其是仓库税,许多大臣都是坚决反对的。”
富弼道:“那也没有办法,这是我分内之事,我也给过他们机会,如果这回不给他们一些教训,那往后也无人会将立法会放在眼里,政法分离也不过是一句空谈。”
文彦博稍显诧异地看了眼富弼。
原本富弼重返朝堂,本就打算不争不抢,为皇帝捧个场,毕竟年纪大了,他也知道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过去,这一点文彦博也是知道的,但文彦博没有想到的是,这公检法又点燃了富弼的斗志。
给予你们机会,你们却不把我当回事,真当我富弼老了,提不动刀了吗?
他告诉文彦博,那纯粹是出于友情,其实文彦博根本就管不着,政事堂与立法会是平齐的。
能管的,就只有皇帝。
但富弼心里非常清楚,皇帝是肯定支持的,他因此决定拿这两份法案来给立法会立威。
而且他已经获得赵拚、司马光、许遵三人的支持,唯独冯京是反对的,倒不是冯京真心不支持,而是说他是御史中丞,现在很多御史反对的非常激烈,他得顾忌自己的身份。
但冯京一人反对,并没有什么卵用,而且如今许多司法官员,现在都是在公检法任职,而司马光更是控制司法官员的任命。
于是在富弼、赵拚、许遵、司马光等人的全力支持下,两份法案最终还是通过立法会。
这真是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什么情况?
怎么就过了。
然而,这些官员不但不反省,反而感觉被背刺了,反对的更加激烈,连同立法会一块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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