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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8部分】(2/3)

豁出去了,净撂下的。

大哥疯了,整个儿一长坂坡!

搁别人,一准儿火葬场!

长那麽大,那帮人头回知道,嘛叫武疯子!

我搁老远藏着,吓死我了…魂儿都飞了】

说到此间,不得不表一段旧话:

【1972年,关玉龙思虑极深】

因为没得选择:

【买全套衣服、裤子、鞋,带像样礼品给叔叔,必定当时百姓认作好的,认作贵的。

要不要在人家,做不做在自己。

去瓯平火车票,路上吃东西,虽可自带饭食。

到那边有亲戚,食宿不成问题。

但是,万一应了顾阿姨担忧:叙过亲情,亲戚自行回国,怎麽办?

(行政,瓯平省)

亲戚没给带出国,顾战火母子甚麽都不是,很现实!

回醇晔的火车票,路上吃东西。

万一买不到最近火车票,很可能住小旅馆,又得吃几顿饭,总不能在旅馆做饭。

如果亲戚自行回国,分别时留了钱,那实在太好。

万一亲戚仅仅给礼品,没赠送现金,怎麽办?

亲戚已然回国,凭甚麽跟旁人开口请求帮助,没筹码,难不成一路讨饭走回来?

万一不能出国,回来弓州还得过日子,手里怎麽还得有点儿,只能说奢望如此,谁知道?

关玉龙尽全力,一次性能凑多少,凑多少!

佛菩萨知道未来,通常凡人无法猜透】

思虑再三,关玉龙不得不做出:

【一系列匪夷所思行为,关老太爷当场问不出缘故,所以然】

表过旧话,按下不提:

【再看这边厢。

汉赵街,1984年】

喻默娘呆呆坐了,望了窗外,喃喃自语:

【就为200】

顾先生也傻傻发愣,不知望了哪里:

【对,就为那麽点儿钱…人后来问了,要命都没了,要钱干嘛?

大哥就一句:给我兄弟救命。

那也是有名号的,钱给了。

实打实,这辈子,没见过玉龙哥这样儿的】

喻默娘差点儿哭出来:

【长坂坡】

顾先生完全陷入当年,无以自拔:

【对…天底下,没几个敢那样儿,就知道三国有】

自己感动自己:

【顾先生实在说不下去,摘了眼镜】

喻默娘死死忍住眼泪:

【能够想像当时多么惨烈,断断续续,竟聊了几个钟头】

下午,汉赵街。

喻默娘兴致勃勃:

【顾先生,咱们吃饺子,一个肉丸的,好不好】

闻听家乡饭,客人很高兴:

【那个…嫂子,咱能给放点儿菜麽】

头先一直忆苦思甜,实在太具喜感,喻默娘笑道:

【这容易,木耳、香菇、鸡蛋、肉馅儿,行麽】

客人相当开心,赶忙道:

【对口儿,那我就等吃了,我也搁门口儿跑步去…嫂子,您甭跟我客气,就喊战火,咱别先生,太见外】

喻默娘笑道:

【你自己看电视,我做饭去】

初见顾战火。

第一印象文质彬彬:

【完全儒商派头,令人十分尊敬,认为40来岁。

实际呢,顾战火1949年生人,左不过穿着考究,看着端庄大气,感觉很成熟】

晚饭后,说会子闲话:

【顾先生不让送出门,自行回宾馆】

再看房间里,横生一股子气力:

【忙不迭拽紧窗帘,点了最小灯泡,一股子扑在床上,紧紧压实一堆钱】

唯恐满大街都听见,实不敢笑出动静:

【抑制狂喜实在太过痛苦,只能两手死死按住嘴巴,面皮扭曲涨了通红,那般模样,分不清哭还是笑,倒像精神出了毛病】

抱着一堆钱不知过了多久:

【喻默娘俨然瘫痪一般,手脚冰冷发麻,整个人哆嗦不停,像极了风雨中的树叶。

脑子一片空白,面皮却似刮了七八层腻子,绷绷地挤不出甚麽形容】

一直憋了不敢去厕所:

【双腿哆嗦却更厉害,生怕离开半刻,钞票长翅膀飞去哪里。

只有死死抱紧了,灵魂方得安宁,才会相信甚麽叫做好日子】

想起身拿杯茶,却使不出三分气力:

【憋着不敢去厕所,却口渴难耐,两下里汹涌而来的折磨,更加瘫软无力。

甚至想取了布口袋,装了钱背着去厕所,瞬间又在那儿胡思乱想,如此怪异行为,若被人看出来,可怎麽是好】

当下抱定心意:

【再憋得慌也要死撑,等夜深人静再说,却又是痛苦,哪里能忍到那般时分。

其实整座公房,除了喻默娘家,其余2户都不在,只不过狂喜之下,脑子确实短路】

本来天大好事:

【女人却隐隐不安,说不出缘故的慌乱。

素日里烦恼贫寒,这一堆钞票砸过来,忧愁反倒加重起来】

不得不说,丈夫在自己心目中:

【形象愈发空前高大起来。

自己在单位勤勤恳恳,八面做人,也不过能吃饭而已。

这一猛子回来几十年辛苦,做梦也不敢想】

欣喜若狂过后,却益发焦虑不安起来:

【反倒害怕失去甚麽。

仿佛钱不是真的,却是甚麽高人,使了障眼法来哄骗自己】

摸了不知多少遍:

【一张张抻开来,在灯光里仔细瞧了,却由不得不信,确实自家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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