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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卷 第四十三章 辞职(2/3)

“你这么处心积虑到底要干什么?

想闹学嘲夺权吗?”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蔡元培被这个指控气的直发抖,袖子一拂。

桌前的茶盏都倒了,茶叶茶水流了一地。

“我在这也实话说了,我反对你那个什么民主集中制,反对你那翻着花样的控制和无处不在的特务,我们的革命只要建立一个人人平等,自由民主的国家,而不是一个处处控制,独裁专断的政府。

北大就是这种新风气的开创之地,只有通过教育这些学生追求民主自由,才能通过他们教会全国民众民主自由。”

“别说的那么高尚!

无非就是一群不安分的人看到我们这一辈上了台,他们起了彼可取而代之的心思罢了。

蔡孑民,你怎么保证这些人就是民主的?

你怎么保证不会因为他们倡导民主,最终爬上来的不是布尔什维克那样的政党?”杨锐质问道。

“你自己都不知道提倡民主会带来什么,你自己都没有经历过民主政治,你凭什么认为民主适合现在这个国家?

凭什么认为百姓就会喜欢它?

就凭你们这些嘴炮的吹嘘吗?

俄国的革命告诉我们:在一个不能民主的国家,选**主的结果就是使最残暴的独裁政党上台。

民主拆散了原有的社会结构、推倒了稳定的政府控制,这似乎给了民众自由,可习惯于**的民众依然崇尚暴力,为什么布尔什维克能上台?

因为他们被需要!

俄国有君主立宪的机会,但是民主人士自己放弃了,赶走了沙皇还不让他弟弟继位;他们也有共和民主的机会,可你们看看临时政府都干了些什么?

他们什么都干不好,干什么都搞砸。

俄国人为什么需要革命,原因是尼古拉二世太过仁慈,他们需要一个比尼古拉二世更残暴的君主来折磨他们,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安分守己。

这就是为什么英国人说,此地的人们需要鞭子抽打的原因。

民主不是教育出来,不是你用嘴炮吹出来的。

民主是当百姓财富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民众学识思想提升到一定出程度,自然而然的结果。

你们这些自以为在为民请命的嘴炮们,如果不是怀着私心,就是在拔苗助长!

所以我时常说,我们要富强,我们要富强,我们他妈的要富强!

看到德国人了没有,不富强连暹罗这种瘪三国家都会上去打落水狗。

你想重回满清时代吗?

想台湾再次割给日本吗?

在这一两百年间,我们都必须追求富强而不是民主。

那些宣扬民主的,不是间谍就是脑残,全可以拖出去枪毙,而为了富强,即使死掉上亿人。

也要坚持。

就像我最先说的,除了别有用心者。

谁都不会去提这些死了几十年上百年的人,他们。

乃至包括我们,统统都是炮灰蝼蚁。

你们想想,有哪一个强国,不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

有哪一个强国,不是从血海尸山中爬起?

欧美人有今天,那是死了无数美洲土著的结果;而我们呢,哪里还有美洲大陆来让我们掠夺?

我们能做的就是掠夺我们自己!”

杨锐的长篇大论说完,秋瑾忽然站起,声音清冷的道:“竟成说完了吗?”

“我说完了。”杨锐斜看了她一眼。

掏出了烟。

“我要退会!”秋瑾说道,话语让所有人都吃惊。

‘叮’的一声,打火机打着,火焰烧在烟丝上,发出细微的吱吱声,而后随着抽吸,烟雾从烟嘴弥漫到整个肺,温暖了良久后,它们统统从鼻孔吐了出去。

“可以。”杨锐把烟吐出之后。

淡淡的说了一声,没有看秋瑾。

不过待她收拾东西,正开门的时候,杨锐又道:“你最好冷静几天再……”

“不需要。”秋瑾声音不大。

但很坚决。

说罢就拉开了门,此时外面的嘈杂声借着门缝冲了进来,让坟墓一样的会议室多了些声音。

但这只是一会儿的事情,待门关上后。

一切又回归了死寂。

“还有谁要退会的?”杨锐不等蔡元培说话,再看想其他人。

“竟成难道不要检讨你自己吗?”蔡元培开始就想说这句话。

但被杨锐抢了先。

“我为什么要检讨?”杨锐看着笑起,“我说的,只是我们一直在做,但大家都不敢承认的东西罢了;我做的,有那件是为我自己?”他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道,“你难道就不想想,没有我,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个国家能走到今天?

不要忘记了,我决心革命的时候,你还在搞四民总会,妄图说服清廷拒俄呢。”

四民总会几个字让蔡元培脸上发烧,但他还是道:“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觉得你太过危险。

试问,一旦你像拿破仑那样独裁称帝,谁能拦得住你?”

“哈哈…哈哈……”杨锐大笑,“不需要你们拦,我自己辞职。”

杨锐的说法不但让蔡元培震惊,徐华封几个也吓的跳了起来,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杨锐便起身快步走了。

徐华封慢了一步没拦住,气的直跺脚,他指着蔡元培,想骂又不好开口,只道:“你啊……你……”,说罢就追了出去。

几个人都出去,走在最后的杜亚泉临出门却抓住蔡元培低声道:“孑民,你是怎么了,竟成是那么容易下台的吗?”

“我……”蔡元培摘落了自己的眼镜,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他也闹不明白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这种面对面的逼宫摊牌即便有,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不想今日却被他提前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对外你还是实话实说吧,就说你担心无人压制得了竟成,怕他变成拿破仑独裁,所以才当面直斥。

其他什么特务啊、控制啊都别去说。”杜亚泉道。

“对外?”蔡元培还处于迷糊状态,根本不知道杜亚泉在说什么。

“你要装作不是因为北大校刊的事情质疑竟成的,你是看到大家都这么相信竟成,他又这么能干,所以担心他有朝一日成为王莽,害人害己才当面逼宫摊牌的。”杜亚泉道。

“竟成的性子说干就干,他一辞职外面全乱了,到时记者问你,你难道说是为了北大校刊才逼他辞职的吗?”

“我没有逼他辞职啊,明明是璇卿退会在前,怎么能说我逼他呢?”蔡元培虽然听懂了杜亚泉的意思,但还是拘泥于刚才的细节。

“你今天不抨击他,根本就没有现在的事情。”杜亚泉责怪道。

他随后又追问,“你到底在北大搞什么?

真要闹学嘲吗?”

“没有的事情。”蔡元培当即否认,眼光确是游移的。

“我们只是想提倡一种新的文化,推崇德先生和赛先生,也就是民主和科学。

但……。

你知道的,枚叔变了不少,钻在国粹里出不来,处处都管的死死的,我不想现在的青年都变成暮气沉沉的老学究,年青人必须是新的!”

“哎……”杜亚泉感觉到蔡元培说的目的是真的,但他却否定道:“孑民,我相信这就是你的目的,但你要知道,竟成说的那些也没错,我们现在是求富强的时候,不是倡民主的时候,并且为这个死伤上亿人……”想到杨锐说的这个数字,全国人口的四分之一,他咋舌停顿后才道:“竟成现在已经在避免死人了。

我认为为了国家的强盛,死多少人都是值得的。”

“秋帆,很多事情说是这样说的,但做起来可不是这么回事。

欧战一起,多上商贾赚的盆满钵满,可百姓呢,你只会看到因物价上涨百姓食不果腹,更可笑的是,这些食不果腹的百姓还要对朝廷感恩戴德,试问我们有什么恩德?

竟成这种不名言却无处不在的**,特别是他受枚叔影响,极端抵制新文化,这样下去只会比满清更**,富与贫之差异更将胜过前清。”蔡元培道,他又开始忧国忧民了。

“孑民说的新文化,不就是西洋的民主自由嘛。”杜亚泉道,“你真要以夷变夏啊?”

“什么是夷?

什么是夏?

,只要能给民众带来好生活,带来民主自由,不让他们处于**的暴君之下、处于独裁的政府之下,那崇尚什么都无所谓。

百姓说到底是为了好好过日子。”蔡元培道。

“你看那些信教的百姓,不都是为了过日子不被欺负才信教吗?”

蔡元培这种话一说,杜亚泉看他目光立即变了。

他终于明白杨锐为何要辞职了,这蔡孑民根本就不信国粹那一套,更不认可什么民族文化,在他的认知里,只要能使中国变文明,全国人全信基督、全用洋文完全无所谓,这根本就不是权力斗争,而是理念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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