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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李德玲的野望(1/2)

第六十一章 李德玲的野望

“适度明确立场,联合一切抗日力量。” 早上发出去的电报,下午中央就回电了,显然是在回电之前,已经开会讨论过其中的得失。

这就是中央的回电,没说让去,也没有明确的说,不让曾一阳去。

就是让曾一阳自己思量着办。

去徐州,要适度的保持警惕;不去徐州就更好办了,该干嘛就干嘛。

不过,从曾一阳的理解来看,他是倾向于主席是同意他去徐州,面见李宗仁的。

一共十四个字的回电,不单单陈光看迷糊,连曾一阳有心有踹踹,这中央到底是什么意思?

曾一阳一转身,将电报从陈光手中夺了过来,真切的问道:“老陈,你对斗争有经验,你说说看,中央是让我去,还是不让我去?

去,怎么个去法;不去,又以什么为理由?”

“什么,我就有‘经验’了?

你不过是没有上山打过游击,没喝过苏区的南瓜汤,要是这也算是‘经验’的话,这‘经验’也太不值钱了。

但这和见不见李宗仁扯不上边。”陈光心说,电报是一个好东西,但是一次能够传递的消息也太少了。

长短就一句话,太短了。

要是能像电话那样,对着个话筒一脑门子将想说的都说了,然后等着回话,这多好啊!

不过,陈光也看清楚了,曾一阳不会不明白电报的内容,而是想要找一个垫背的,不犯错误则已,要是犯错误,就一起。

都说法不责众,犯错的人多了,自然大错也变成了小错。

“军长,你放心。

你要是真准备去徐州,我保证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内,40军的训练一定不会拉下来。

要是你不准备去徐州,也没事,我一定辅佐好你的工作。”陈光一招武当云手,将问题又丢给了曾一阳。

“老陈,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都油盐不进了。”曾一阳闻言大惊:“得得得,我也实话实说,我是为难,要是李宗仁用国家、民族大义,让我40军运动到津浦线正面,或者胶济铁路侧面。

将我军主力放到济宁或是临沂,我不但不能拒绝,而且还只能硬着头皮去,你知道后果吗?”

陈光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复杂,表情古怪的说:“打仗就是打仗,还参合什么政治干嘛?

计谋,对了计谋,容我想想……”

“没错,就是政治。

军事是为了政治服务的,军事上暂时的失利并不会影响到全局,但政治上的失利,那将是连带着一步错,步步错。

这次可能发起的徐州会战,我40军不但要胜,而且要大胜,为进入山东,和在河南站稳脚跟做好准备,容不得一点闪失。”曾一阳担忧的说道。

他能不担心吗?

40军一直以来,都是以常胜军的姿态出现在抗日战场上,每战必胜,对上日军,那是大刀砍西瓜,削的小鬼子落花流水的。

但要是败了呢?

担负正面战场,不但要防住日军的主攻,而且两边的侧翼呢?

要么就是川军,要么就是韩复榘的地方部队,曾一阳能放心吗?

川军倒是能打,就是武器装备太差,就像是川军惯用的敢死冲锋,够豪爽,够胆气,听着就热血沸腾,但伤亡实在太大。

一次冲锋上去,说不定一个加强营就报销了,这样即便是一个军在40军的侧翼,都无法保证侧翼的安全。

而且,40军也没有多余的武器装备去支援友军了,这一样一来,第五战区能拿出手的武器也有限,战斗力也强不了多少。

为将者最怕的不是自己的部队没有战斗力,而是友军不利,导致全局崩盘,连带着自己的部队也遭殃。

曾一阳不担心其他的,就是担心一旦全局崩盘,那么40军就会迎来成军一来的第一场失败。

这不但给40军会造成极为不好的影响,连带着十八集团军都要受到波及。

最为难的是,曾一阳对李宗仁的认识,不过停留在一些道听途说上,只知道李宗仁性格刚毅,他倒是对李宗仁的副手,参谋副总长白崇禧倒是了解的多一些。

人称‘小诸葛’的白崇禧,即便在后世的电视剧中,也经常出现,其呼声之高,显然盖过了桂系一号人物李宗仁。

曾一阳看了眼周围,刘先河、谢维俊、陈光,都不像能和李宗仁有交情的。

再说了,李宗仁是什么人啊!

两次北伐的时候,风头无两。

击溃唐生智,进入湖南,大败吴佩孚,二次北伐的时候,大军直逼北平的就是李宗仁指挥的桂系军队。

要不是,背后被蒋介石、阎锡山、冯玉祥,阴了一次,差点全军覆没,说不定南京政府的总统人选都有待商榷。

曾一阳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李宗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唏嘘的问:“几位大哥,你们就不帮我想想,李宗仁请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军长,你不是心里都明白吗?”刘先河自然不相信曾一阳不知道李宗仁的用意,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是知道李宗仁请我去徐州的用意,不过只停留在第一层意思上,李宗仁希望我40军,能够听命于战区司令部。

而且,在这之前,他为了妥协,也会相应的答应我们40军一些要求。

比方说,让40军在平汉线防御石家庄方向南下的日军,而不用去山东。”曾一阳点头认真道。

陈光忍不住加入道:“军长,你太不够意思了,你心里都明镜似地,还问着问哪?

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当年你只身去太原,,面见阎锡山也不见你这么担心。”

“那不一样,当时见阎锡山,我是吃定了他。

我手里有晋绥军的十万俘虏,进可以大军攻击吕梁腹地,直接威胁他的老巢——太原,他能不老实吗?

但李宗仁跟我完全是对等的会面,名义上,我还受他领导,你说我能不担心吗?”曾一阳想起当年第一次见阎锡山的摸样,就笑了。

一个商人,刚做了一笔买卖,一笔大买卖,将攒了半辈子的钱,一下子折了进去。

那种颓丧样,看着就暮气。

当年的阎锡山就这副样子,一个伤心的连心都差点要死的五台老农。

加上日本人进逼长城沿线,山西又无兵可派往前线,愁的嘴上一串燎泡,就差没火上房了。

哈哈哈——

几人都是经历过那段日子的,都大笑起来。

曾一阳一看场面不像开会的样子,自然要严肃纪律:“严肃点,在开会呢?”

陈光好不容易停了下来,连鱼尾纹都没有落下去,就对曾一阳说:“军长,你是手里没有李宗仁的把柄,心里没找没落的吧!”

曾一阳扭头盯着放量看了一会儿,良久,才点头认同道:“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刘先河好笑道:“军长,难道你非要将什么都算计光了,就等着别人给你眼巴巴的将鼻子凑到你跟前,等你下套啊!”

曾一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不好意思的说:“我没这么阴险吧!”

曾一阳也不给其他几人消遣他的机会,拿起他的搪瓷大茶缸,底气十足的说了两字:“散会。”

“军长不会已经知道接下去我要数落他?”陈光看主座上空落落的,曾一阳早就走出了门外,向刘先河反问道。

“哎,机会太难找了。”刘先河摇着头喝了一口热茶,看着有零星虫洞的茶叶,低声说了一句:“还是春茶好啊!”

说完,迈着四平八稳的阔步,走了。

茶是新下的茶,不过秋茶难免有些虫蛀的小洞,虽然不是太明显,但看着就不是那么赏心悦目。

陈光低头看了一眼茶缸,偌大的茶缸里,至少放了一两茶叶,一摇晃,茶缸里的茶叶随着茶水荡漾,像是春天小池塘里一大群的小蝌蚪,密密麻麻的,看不出什么区别。

都是从黄山来的山茶,不是善于茶道的人,根本就喝不出个好歹来。

陈光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知识分子,穷讲究。”

曾一阳喜欢飘着浓香的咖啡,熬夜的时候,喝上一杯,加上几块法式小面包。

又提精神,又垫底,但是这年头,那里去找新鲜的牛奶呢?

面包,大城市虽然有,可行军打仗就别指望了。

只好将就着喝上了清茶,一来二去的也有些国民党的高官知道曾一阳有这爱好,所以40军这一年多以来,就没有断过茶叶。

三天后,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部官邸,李宗仁自从发出电报,邀请曾一阳后,天天盼着曾一阳回电。

没想到,石沉大海,渺无音讯。

40军连回电都没有来过,又让电台室去催了几次,但是无一例外,都说军长曾一阳不在40军军部。

具体在那里,那是人家的军事秘密,也不见得一定要向他这个司令长官汇报。

站在二楼的窗前,能够看到周围街道的学生工人,已经被组织起来,正在挨家挨户的募捐。

抗战嘛!

就像蒋介石说的那样,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

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自然也无可厚非。

上个月,李宗仁在武汉的街头,看到郭沫若带着一些学者教授,领着学生们上街募捐,一边宣传抗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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