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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清官和贪官之间(2/2)

宋高宗所宠用的只是如张俊等庸将和贪夫,他们玩物丧志,反而使皇帝较为放心,在他看来,有贪心即无野心。

张俊大约是南宋初的首富,喜置田产,故江、浙间两淮岁入租米仅百万石。

及死,诸子进黄金九万两。

而秦桧呢?

至少也是南宋初的最大贪墨官僚之一。

宋高宗对他的贪污行为并非不知,但宋高宗当时隐忍不发,等到秦桧死后,皇帝下决心在朝廷清除秦党,却又下诏对秦桧、秦熺父子等赃罪并免追究。

其他如宋高宗宠用的宦官冯益、陈永锡、康谞、张去为等人的处置,也都是如此,则其惩治贪污**的虚伪,也就不言自明了。

在建炎、绍兴之际,贪污**政治的最大保护伞,正是宋高宗本人的皇权。

江州知州汤鹏举因皇太后还宫,进钱三万贯,这是在绍兴和议后宋高宗生母韦氏被金人放回,即所谓皇太后回銮盛典的一个小插曲。

在民力十分凋敝下的所谓进助”宋高宗居然下诏奖谕说,‘尔治郡可观,裕财有素,归其积馀,有相礼仪。

人悉如斯,事安不济!

备观诚意,良切叹嘉’。

这当然又是奖励臣僚用搜刮得来的大量铜钱,直接向皇帝行贿。”

“宋高宗不是一个东西!”丁云毅不屑地道。

“也许宋高宗的确不是东西,好皇帝则不然。

果真如此?

宋太祖无论如何算是宋朝最好的皇帝,他严厉惩处不少贪官,却又对大贪官王全斌等曲法包庇。”叶原先笑了笑道:

“国家财政收入有限,历代都不可能为低官提供优厚的官俸。

古代有关养廉的议论和措施,不可胜计。

宋朝名相王安石就是一个力主高俸养廉者。

他承认当时的清官‘千百而无十一’,还不足百分之一。

但他实行变法后,如前引李新之说,还是‘廉吏十一,贪吏十九’。

正如元朝的女真人乌古孙泽常说的一句话‘士非俭无以养廉,非廉无以养德’。

他身一布袍数年,妻子朴素无华。

养廉的关键还是在于一个‘俭’字。

自奉不俭,薪俸再厚,到头来还不是贪得无厌那。”

他重重的发出一声叹息:“清官不仅须忍受生活上的清苦,而且在官场大都是郁郁不得志。

等级授职制的官场筛选规律,往往是黄金下沉,而粪土上浮。

得上司青睐,能排挤同列而上浮者是粪土,而被上司厌恶,受同列排挤而下沉者是黄金。

有句话叫‘结党营私’,确大有内涵。

盖在官场中,欲营私就必须结党,不结党则不足以营私。

受众多贪官排挤者正是清官。

在官场中,施展各种歪门邪道而得利、而蹿升者,则是贪官。

宋朝陈宓所说‘大臣所用,非亲即故,执政择易制之人,台谏用慎默之士,都司枢掾,无非亲昵,贪吏靡不得志,廉士动招怨尤’。

这正是官场的常态......”

他说到这里也完全的放开了:

“宋朝著名的抗金名将宗泽是元祐六年进士,而奸相兼大贪官王黼则是崇宁二年进士。

宗泽质直好义,是个自奉甚薄的清官,却因拒绝执行宋徽宗的错误政令,屡遭贬黜和处分,屈沉下僚,直到北宋末,还只是当一个磁州知州。

然而晚十二年的进士王黼却得到宋徽宗的宠用,宣和元年拜特进、少宰。

由通议大夫超八阶,宋朝命相未有前比也。

就在同年,知登州宗泽坐建神霄宫不虔,除名,编管。

宗泽抵制宋徽宗耽溺道教,劳民伤财,兴修神霄宫之类宫观,受到极重的处分。

宗泽年近七旬,在国难当头时,方得崭露头角,在临终前不到两年,生命大放异彩,却是非常可悲痛的异彩,否则,他肯定在史册上是默默无闻的。

两人的荣枯岂不形成很鲜明的对照。”

丁云毅听到这里,忽然接口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必须要有完善的法律,政治相对清明的国家,无不是以完善的制度和严格的执法来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推动国家进步,如此我们还需要清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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