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艰难举步(1/2)
胥云剑跟在卢利身边,两个人走在铜锣湾繁华之极的街面上,一双眼睛有些惊恐的左右打量,“小小,我可听人说了,像咱们这样没有身份咭的人,要是给警察看见,立刻就会抓起来的,你还这么大摇大摆的转,你不怕惹祸啊?”
“你怕什么?
香港警察不会随便拦住人问他要身份咭的,除非是你这样的!”
“我怎么了?”
“你獐头鼠目,一看就是那做贼心虚的。
我告诉你吧,警察因为职业的关系,眼睛总会盯着像你这样的人,胆子大一点,胸脯挺起来,别人家还没问到你,自己就先害怕了。”
“那也不行啊,万一给人家……哎呦,小小,有警察过来了。
咱走快点吧?”
卢利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稳当点,慌什么?
一切有我!”
两个军装警员低声说着话,从二人身边擦肩而过,“怎么样,我说了没事吧?”
“这一次是没事,下一次呢?”胥云剑讷讷的嘀咕着说道:“小小,咱们先去张先生那吧,那么等着什么……先办下来之后,咱们再出门呢?”
“你糊涂啦?
这样的天气,呆在那个天台,你不怕热死你?
你要是胆子小,又不怕热的话,就自己回去,我自己走。”
“别,别啊,我自己回去算怎么回事嘛。”胥云剑脚下加紧,跟上数步,“反正我从来都是听你的,你怎么说就怎么地呗。”
卢利嘻嘻一笑,不再理他,两个人顺着铜锣湾主干道的波斯富街前行,不很远就是罗素街,两条街的交叉口是一片工地。
外面盖起围墙遮挡,里面传来隆隆的机器运作的声音,透过工地车辆出入口看进去,飞尘纷扬,一派热闹,“这里是干嘛的?”
“我哪儿知道?”
“工地有什么好看的。
小小,咱们先去渣甸坊,找个地方吃饭吧,我有点饿了。”
卢利看着围墙内热火朝天的景象,头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说道:“胥云剑,你看见这里了吗?
铜锣湾这里是香港最最繁华的区域,现在还不会怎么样,但在不久的将来。
这里一定是寸土寸金的所在!”
“这又怎么样?
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要站在这里,向全世界宣布,这一切都是我的!”
“行了,你别白呼了,我饿死了,快点。
找地方吃饭去。”
两个人走进渣甸坊,仍旧是到曾经来过的利记茶餐厅就餐。
店主人是公母两个,数月前卢利第一次到香港的时候,也和梁薇在这里用过餐,不过时间隔的太久,对方已经不复记忆了,“日安。”
“日安。”卢利向店员点点头。
抬头在墙上的水牌浏览了一番,“要一个鱼蛋米线,要一份咖哩牛腩饭,再来两碗鲜虾云吞。”
“好,即刻就嚟。”
不一会儿的功夫。
菜品上齐,旁的也还罢了,鲜虾云吞可是让两个人大大的开了眼界:云吞做得特别大,每一个都如同天(津)包子大小,放在一个大碗里,随着汤汁载浮载沉,非常勾人食欲,夹起来咬一口,齿颊生香!
而且和在天(津)尝到的云吞不同,肉馅中加了虾茸,另有一种鲜美的口感,另外,云吞馅主味的猪肉处理方式也是第一次尝到,他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工艺,肉馅吃在嘴里特别有嚼劲,没有一丝一毫的软趴趴的感觉,令人胃口大开。
两个人正在能吃的时候,尝过一口,再停不下手来,片刻的功夫,每人跟前的三份饭都变得光光,胥云剑更是恨不得连盘子也啃了!
“哎呦!”他抚摸着自己溜溜圆的肚皮,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儿,“可撑死我了!
真好吃!”说着话,从口袋里拿出烟来,“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啊。”
卢利也撑得够呛,自觉两度到香港来,就以这一餐用得最称快美!
取出钱来到老板娘处结账,两个人走出麦记茶餐厅,“小小,咱们去哪儿啊?”
卢利游目四望,渣甸街是一条不很宽的马路,路两侧都是如同麦记茶餐厅这样的小店面,时值正午,街面上没有太多行人,倒是触目可见的店铺中客流如织,一片热闹景象。
“这里实在是好地方,要是能租下一个店面,咱们做起生意来,收入一定不会差。”
“你想到的,人家凭什么想不到?
你看看,到处都让人占满了,咱往哪找地方去?”
卢利当然知道胥云剑的话有道理,以他目前对此地的了解,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对方,“走吧,咱们在街上走走,也许就能找到呢?”
顺着渣甸坊街一路行来,耳边灌满了急促且杂乱的粤语,胥云剑还能听懂一些,卢利却不行,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路边随意的打量着,突然眼中神光一闪,“哎,你看那里?”
胥云剑一眼看过去,立刻嗤之以鼻,道:“你拉倒吧!
没看见旁边是什么地方?
殡仪社!
知道是干嘛的?
专门办白事的!
别说你租不下来,就是租下来了,人家能来你这吃饭吗?”
“那怕什么的,咱们进去问问都不行吗?”卢利嘻嘻笑着,一拍胥云剑的肩膀,几步冲过马路,到了写有‘吉屋出租’字样的店面前,隔着玻璃门看看,里面空落落的,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两三把椅子,却没有人,“人呢?
小小,你真打算租这里是怎么?”
“我不是一定要租这里,不过问问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走,我们到旁边去看看?”两个人联袂到了一边的殡仪社,推门进去,这里很凌乱的样子,到处是香烛、纸钱、寿衣、蜡台,还有挂满了墙的道袍、僧衣,这些东西在国内都属于四旧,早就多年不见了,两个年轻人看得眼花缭乱。
一直到身后站了一个人,才收回目光。
转头向男子看来,都是一愣。
男子中等身材,生一张上尖下锐、中间丰隆而出的枣核型脑袋,头上是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的头型(后来知道,这叫莫西干头型)。
一边的耳朵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金环,脸上堆起一团职业性的哀愁表情,看向两个人,“对不起,府上是哪位尊亲……”
“哦,不,我们过来是有事想向您打听一下。”卢利说道:“您旁边是一家店面招租,不过人不在,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莫西干头一愣。
对方不是上门的客户,他自然懒得搭理,白了卢利一眼,转身欲走,突然又站住了脚步,“你们……是老客?”
卢利不觉得什么,胥云剑却是一惊:这个家伙目露凶光,好像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但自己两个人到香港来没有几天。
不至于得罪他啊?
“是,我们是大陆来的。
有什么事吗?”
莫西干头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
突然高声呼唤,“阿勇?
阿勇?”
一个男子从隔间的门帘后走出来,站到莫西干头身边,“猫哥,咪嘢事?”
“你睇下?”猫哥用手一指,阿勇掉头看过去。
只是片刻之间就辨认出来了,“猫哥,就是佢!
忠哥就是俾佢打伤的!”
胥云剑和卢利同时反应过来,心中暗暗叫苦:怎么跑到人家家里来了?
猫哥一双眼瞪得溜圆,望着面前的两个‘老客’。
讷讷的骂道:“好啊,带种!
打伤了我的人,还敢登门来,你们是第一个!
想来是不知道我渣甸坊猫哥的名头喽……?”
他用粤语说话,语速又快,其中更夹杂着太多的当地方言,卢利根本听不懂,“你……会说国语吗?”
“…………”
“听不懂啊?”胥云剑狗仗人势的大声叫嚣道:“我们小哥问你,会不会说人话,会说人话吗,m的死蛮子?”
猫哥嗫嚅几下嘴巴,他真的不会说普通话,只得尽量放缓语速了,“你……混哪里的?
小哥?
那个字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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