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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主意(粉红票1140(1/2)

清晨,雨一直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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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昭和陈曲水坐在厅堂黑漆彭牙四方桌前用早膳。

绿油油的小白菜,黄灿灿的鸡蛋,还有一碟十香酱瓜,一碟蒸鱼干,一碟炒双冬,一碟什锦菜,两碗粳米粥,大白馒头、鲜肉包子、葱油烧饼都有用小竹篮装着,满满一桌子。

两人却相对无言,毫无食欲。

段公义大步走了进来。

“四小姐,”他表情凝重,“我发现宅子四周能进出的地方好像都有人看监视似的……”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察觉到不对劲,“会不会是那位投宿的客人惹了什么麻烦?

您看我们要不要和他们说说?

这要真是打起来,我们总得知道为什么吧?

否则岂不是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陈曲水望向窦昭。

这件事祸事是由他引起的,他原想趁着事情还没有闹大之前向窦昭请辞。

窦昭却道:“只怕已经晚了——就算他们之前没有认出您来,您一直派小厮来寻问我的动向,恐怕也引起他们的注意,猜出了您的身份。

您与其急急地撇清,还不如就呆在田庄里。

他们的目的是将那孩子悄无声息地送到安全的地方。

我们能看出他们身边有高手护卫,想必他们也能看出我们的护卫身手不弱。

如果双方起了冲突,他们虽然身手好,但我们人多,这里又是我们的庄子,他们未必就能全身而退,你呆在田庄里更安全些。

为此就要请辞,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

谁这一生不会碰上个坑坑坎坎的。

我们一起迈过去就是了。”

还有句话她怕说了让陈曲水更内疚。

事已至此,就算他走了,以宋墨的性格,只怕是宁可杀错。

不可放过,未必就能把他们撇清。

陈曲水却被窦昭的一席话说的语塞,或者是说感激更贴切。

若论辩才。

有几个能说得过他,可在窦昭盛情之下,他觉得说什么都显苍白而无力。

他深深地给窦昭行了个揖礼,不再说什么,和窦昭一起静观其变。

听了段公义的话,窦昭心中一惊。

难道真的有什么人追了过来。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照理说,连他们都发现有人窥视。

宋墨不可能不知道才是?

她问段公义:“梅公子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宋墨投宿时,自称姓梅。

这是他外祖母的姓氏。

段公义迟疑道:“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梅公子一共带了一个账房,一个管事,两个车夫。

四个护卫,再就是乳娘和孩子。

乳娘和孩子,还有梅公子、账房、管事、车夫都在,四个护卫却不见了踪影。

您说,会不会是梅公子也发现了什么,把人给派了出去……”

窦昭和陈曲水脸色大变。

如果宋墨真的发现了强敌,应该想办法祸水东引,让他们帮他挡一阵子,他带着孩子和护卫趁机开溜才是。

怎么会主动迎敌?

双手难敌四拳。

他身边的护卫身手再好,毕竟人数有限,他不可能和那些人强拼……除非,窥视他们的就是宋墨的四个护卫?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窦昭的心砰砰乱跳,脑海里浮现出“杀人灭口”四个字。

陈曲水则失声道:“我们不过是恰逢其事,他们不会这么狠吧?”

他就是这么狠!

窦昭在心里暗暗腹诽。

他连他爹和胞弟都能杀。

你、我在他眼里又算得上什么?

段公义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却能感觉到窦昭和陈曲水的紧张情绪。

他迟疑地问了一句他不应该问的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如果监视这座宅院的人真是宋墨的人,他们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动手是再所难免的。

与其让段公义他们懵懵懂懂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不如把事情的真像告诉他们。

[点com]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大家一起,未必就不能商量出个脱险的好办法来!

想到这些,窦昭把宋墨等人的来历,和陈曲水之间的恩怨一一告诉了段公义。

段公义目瞪口呆,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四小姐,您们会不会弄错了?”他喃喃地道,“定国公,那可是抗倭的大英雄,江湖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福建要不是他镇守,那些倭冠早就上了岸。

福建那一带的百姓家家户户都给他老人家立了长生牌,早晚给他老人家烧香,求菩萨保佑他老人家出入平安,长命百岁呢!

朝廷怎么可能把他老人家给捉起来?

这不是陷害贤良吗!

福建沿海一带的倭寇怎么办?”他说着,在厅堂里打着转,连道了几声“不行”,然后很认真地对窦昭道:“四小姐,那个孩子如果真是定国公的后人,我们不能和梅公子做对,这会被江湖人戳脊梁骨的!

要不,我们护送这孩子离开真定吧?

这样梅公子就会怀疑我们了,您觉得如何?”

窦昭张口结舌望着他,没想到段公义是这样的反应。

要是她的护院都是这么想的,她还怎么和宋墨对抗!

与此同时,她又不由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提前把这件事告诉了他,要不然两军对峙,他中途反伐,那可就有得瞧了。

窦昭强忍着太阳穴传来的隐隐阵痛,提醒他:“梅公子要是真的这么好说话,他只需悄悄地找到陈先生就行了,何必把整个宅院都监视起来了?”

段公义朝陈曲水望去。

一向果断的陈曲水竟然也踌躇起来:“四小姐,要不,我去找梅公子谈谈?

定国公虽然杀了我的主翁,可民族大义当前,他却是没有错的。

我虽庸碌。

是非却是分得清楚的……”

这个想法太天真了。

也许对别人有用,对宋墨却是绝对没用的。

窦昭不由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们拿什么取信于梅公子?”

陈曲水默然。

梅公子是堂堂英国公府的世子爷,而他不过是一个浪迹市井的落魄文人。

人家凭什么相信他说的话?

他的保证对英公国世子爷来说又有什么份量呢?

窦昭见状又问:“如果梅公子只相信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呢?”

段公义和陈曲水都低下了头。

屋子里一片死寂。

“我看这样好了,”窦昭语气微缓,过了好一会才道。

“我们礼后兵!

陈先生去和梅公子谈谈,如果谈得好,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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