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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2)

章斯年看着门缝里漏出的光,轻轻敲了敲门。

“我可以进来么?”

“嗯……”

接着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房门吱的一声被打开。

章斯年今日事情多,忙到了晚上八点才离开公司,到家时云舒已经回房。

云舒一开门,看着章斯年怀里抱着一个巨型的毛绒玩偶,有半个多人高,头那部分搭在他肩膀上,他一只手拖着玩偶,一只手拿着一个小纸盒,动作像极了往日抱花生糖的样子。

她晃了晃头,试图将勾起回忆的思绪从脑中清空。

“给你的。”

章斯年将那一大个玩偶递给她,云舒下意识的伸手接住。

看着相似的白色和浅棕色的毛发,愣了愣神。

“今天在公司看见的,团建礼物,买了不少,就给你带了个回来。”章斯年开口解释。

云舒低头捋了捋玩具上细细长长的毛,其实细看下来,除了毛的颜色和整体的体型比较接近,其它和花生糖看起来并不相像。

但只是那么一丁点儿的相似,便可以轻易勾起了云舒对花生糖的回忆,红了眼眶。

她白天大概又哭了,眼睛还有些肿。

从章斯年的角度看过去,眼尾带着一点红,楚楚可怜。

“谢谢……”

云舒抱着巨大的狗玩偶,垂着眼眸道谢。

她身材纤细,都快要被玩偶上又长又密的毛包裹住,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粉色的卷毛凌乱。

章斯年轻轻叹了口气:“要早知道你看了又会难过,我就不抱回来了。”

“没……没有。”云舒期期艾艾的解释,“我……我很喜欢。”

说着,抱着玩偶的手臂拢紧一些,整个人都像要埋在毛茸茸的毛里面。

章斯年无声的笑了笑,眉眼温和,揉了揉她的头发:“早点睡,要是睡不着,和我说一声。”

“我今天文件还有很多,在哪都是看。”

云舒点点头。

“对了,这个也给你。”

章斯年将手里那一盒蒸汽眼罩递给她:“应该能睡得好些。”

“谢谢。”

“没什么好道谢的。”

东西送完,章斯年不久留。

云舒看着他转身离开,屋内光线勾勒出宽厚的背影,脸在毛茸茸的玩具上蹭了蹭,嘴角边无意识的泛起一个小梨涡。

——

章斯年的文件很多,并非帮云舒减轻内心负担的一句空话。

忙到半夜,才勉强将手头所有需要批阅的文件看完,将需要慎重考虑的几份文件再单独分开,摞在一堆,准备明日再斟酌一下,放下笔。

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他的思绪里无意识的又浮现起云舒红着眼眶的模样,取下眼镜,狭长的眼轻阖上,捏了捏鼻梁。

凳子推开,滚轮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准备去云舒门口再看一眼,若没有光,睡了,他也好安心。

从书房到云舒房门口,短短几步子路时间,脑子里却思索了很多内容。

他隐约觉得对云舒的关心好像有些超出界限。

陪着自己长大的宠物去世了,她那么伤心,自己也不能不管。

自己大她那么多,算是长辈,理应关心照顾她。

在这短短几步路的时间,脑力过人的章教授便为自己的心软、关心与揪心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解释。

走到门前,果然如他预想的一样,门缝里还透着光亮,在昏暗的走廊里格外分明。

他也没急着敲门,先下楼,去厨房热了两杯牛奶。

端着盘子经过客厅时,看到CD架,又将放在托盘上的牛奶杯挪了挪位置,将CD和迷你播放器也放倒托盘里,一块端了上去。

轻轻敲了敲房门:“云舒。”

“进来吧。”里面传来轻轻的声音。

“睡前想喝杯热牛奶,就顺便帮你热了一杯。”章斯年推门说道。

云舒正靠坐在床上,刚刚送给她的大玩偶横趴在她腿上,上面还放着台笔记本电脑。

空调被随意搭着,光裸的小腿大刺刺的露在空气里。

若是往常,他大概会皱着眉,训她“坐没坐相”,“要写东西就好好写,懒洋洋躺在床上写算什么”。

但就像生病的小孩再怎么耍小脾气也还是令人怜惜一样。

他心里此刻没有一丝责备的想法。

“这么晚还不睡。”

“睡不着,就准备把论文写了,不过一直没什么思路。”

章斯年将托盘放在床边的小书柜上,将牛奶递给她一杯,挑了挑眉,问到:“计量的么?”

云舒吐吐舌头:“本专业的,我可没有晚上自我折磨的爱好。”

“你坐吧,坐边上那个沙发那,比坐地上的毯子上舒服。”

相处这么久,她对章斯年也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

章斯年对那个一坐上去半点坐相都没有的懒人沙发没有太多好感,云舒邀请下还是坐了上去,背没有靠着,依旧笔直。

他看了下云舒乱糟糟的头发,想到她计量分析写不出来疯狂抓头发的模样,轻轻笑了笑:“写不出来就早些睡。”

云舒两只手握着透明的牛奶杯的手微微用力,指尖都有些泛白——她确实睡不着。

章斯年内心了然,将CD放进播放器里。

“刚刚下楼正好看到之前你借的CD,想着你要是睡不着,可以听一听。”

安静舒缓的调子,比较能平和情绪,促进睡眠。

云舒垂下的眼睫微微翕动——牛奶还可以说是顺手,CD和播放器,显然是特意过来,安慰她。

悠扬的音乐声里,章斯年喝了一口牛奶,沉默半晌,开口道:“我不记得在哪里看到的,原话记不太清楚了,大概意思是说人生就像坐一列火车,起点站到终点站,周围的乘客上上下下,很少有人能陪着你走完全程。”

“来来往往,总有人会离开,或者早有准备,或者猝不及防,但他们的爱,会永远伴你左右。”

章斯年话音落下,也不再更多的劝解。

他知道生死面前,再多的劝解都是苍白的。

云舒需要的,不过是时间。

恰好一曲播完,间隔时间,室内一片安静,连两人清浅的呼吸声都听的分明。

下一首乐曲响起,章斯年垂眸将杯中牛奶喝完,不再言语。

饶久,云舒低声开口:“谢谢。”

“我这也不是刻意想出来安慰你。”章斯年苦笑一声,额前的头发落下来,遮住漆黑如墨的双眸,让人难以看清他此刻的神色,“不过是我的自我劝解,也顺便说一遍给你听。”

“其实这话都不能让我自己完全解开心结,也不指望你听完就能放下。”

云舒想起章爷爷每况愈下的身体,张了张嘴,最终选择沉默。

今夜夜色很美,浮云散去,明月从顺着窗内,洒下一地清冷的月光。

也许因为月色很美,也许因为乐声悠扬,也许因为章斯年垂眸坐在床边的姿势太好看。

除了道谢的话语外,沉默了快两天的云舒开口和章斯年聊起天来。

“我第一眼在犬舍见到花生糖,犬舍老板和我说澳洲牧羊犬终身只会认定一到两个主人时,我就决定要它了。”

“那时我父母刚刚去世没多久,我爷爷帮着我姐姐接收公司的事情,家里经常空空荡荡,只有我和保姆。

还好它一直陪在我身边。”

“它那时候很小一只,大概就,”云舒伸手比划一下,“还没有我的小臂长。

刚出生没多久,眼睛上的蓝膜还没有脱,隔着犬舍的栅栏,软软的舌头舔我的掌心。

抱回家以后,那时毛还很短,软软的肚子贴着我,晚上一起睡觉,睡得特别安稳。”

“长得特别快,一周就能长大一大圈。

没过两年,就是你之前见到的体型了。”

“他刚到我家的时候可笨了,走路都能撞到玻璃门,然后趴在门前楞半天反应不过来,当然,它好像一直都没有很聪明。

我看别家的澳牧甚至能和主人一块健身,我当时看着很羡慕,也教过它,但它怎么都学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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