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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风骚大神(2/3)

那马车停在凄冷的街口,一阵脆铃声响过,帘子猛地被人掀开,一个宫装女子探头出来,气急败坏地嚷:“人呢!

王世子人呢!

不是说已经出宫了吗?

本宫亲自来接,他这是跑哪去了!”

先前给王世子这边报信的葛莲使者还没走,急忙上前将事情说了一遍,王妃娘娘不愧是女人,立刻透过现象,看见了本质。

“什么追刺客,分明就是追女人!

这半夜三更还往宫里跑什么?

本宫倒要瞧瞧什么狐媚子,能勾得他到了家门口还狗一样往回撵。

给我也追!”

……

景横波甩脱了那个拦路犬,直奔王宫。

远远地看见宫胤住的宫室,果然别处都灯暗光收,唯独他那里,灯火辉煌,老远就听见丝竹之声。

景横波笑吟吟的唇角有点发垮,呵呵呵呵笑了几声,笑声内容听来很丰富,大抵恼怒不满不甘恶毒兼而有之。

她出现在殿顶上,往下一看,又是呵呵恶毒地笑了一声。

底下果然丝竹悠扬,却不见舞影蹁跹,殿中院子里躺椅上半躺着宫胤,面对着殿内,手边一方白玉小几,上面紫巍巍的葡萄凝着冰珠,梨子镀着灯光黄里透粉,枇杷金黄光润如玉琢成,还有这个季节很稀罕的甜瓜,用白玉一般的瓷盘盛了,绿盈盈薄皮红艳艳瓜瓤,鲜亮如一幅画。

而他身边,左边一内侍打扇,右边一内侍端着一个小盘,随时等着接他吐出的瓜皮果壳。

乐曲声自大殿袅袅而出,庭前的光影隐约可见女子窈窕身影投射,可见殿内正歌舞,献于殿外院中的那位贵客。

而贵客也十分会享受,躺在月朗星稀的夜空下,雪白的手指随意拈起一枚葡萄,内侍立即殷勤地要帮忙剥皮,贵客摇手拒绝,眼睛犹自盯着殿内歌舞,内侍又赶紧端上玉盘,等着那一点葡萄籽落下,清脆有声。

景横波蹲在殿顶,目瞪口呆地瞧着。

这还是大神?

这还是冰雪之身,清心寡欲,不重享受的宫国师?

他不是只有在宝座上处理朝政,以及在书桌前处理朝政两种造型吗?

她努力回忆自己和他在一起时的种种,宫胤有没有这样半躺过?

有没有?

没有!

更重要的是……

景横波盯着宫胤的衣裳,自己都没发觉自己无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这货今儿这衣裳,穿得可真风骚啊……

那万年不解、高高扣起的标志性领口,不知何时竟然散开了,而且散得很纵深,景横波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那一线散开往下探索,就着星月朦胧,隐约见一线肌肤玉白,两捺锁骨平直,而胸膛肌理似闪冰雪微光……

女王陛下觉得喉间有点干燥。

她有点微微发怔,想着这样自如享受的场景,别说宫胤之前没有,连她自己也没有吧?

穿越以来,各种风波便接踵而来,一刻不休,她似一只狗般疲于奔命,站着就不能倒,倒下就睡如死猪,印象中有欣赏过美男歌舞吗?

没有!

有和他一起闲适躺在躺椅上,一起吃水果拉家常欣赏歌舞吗?

没!

有!

忽然就愤怒起来。

她在这彻夜狂奔累得死去活来,他在这水果躺椅听歌舞?

她蹲在屋顶上吹凉风,他躺在椅上吃葡萄?

还散着领口!

散!

散!

散你妹啊散!

之前那么多次叫他散,别扭得像要被强奸一样各种不肯,现在倒闲适了,自在了,散散散散给谁看啊?

殿里的那些美女吗?

本来想看一眼就走,此刻又想跳下去打人,但随即她便悻悻笑一声,心想此时可不是吃醋的时候,左丘默那边像个火药桶,随时可能爆炸呢。

只是要这么走也不放心。

他不进殿,看样子不会中毒,但谁知道他会不会等下进殿?

正犹豫着,忽见宫胤起身,对那殿中指指点点,似乎有要进殿的意思。

她眉头一皱。

还是一劳永逸吧。

身影一闪,已经进了后殿,透过连绵的屏风,能看见前方殿中灯火辉煌,一群舞女正在殿中逐对作舞。

她正在思考怎么做合适,忽见前面舞女歌舞阵型一变,分散开来,在殿中蹁跹,其中有两对,转到了这靠近后殿的屏风之侧。

景横波急忙躲在幔帐后,只露出一双眼睛。

正看见那两对舞女转入半个身子在屏风内,都戴着半边银面具,只露一双双妆容精致的眼眸。

几个女子一边舞一边对看一眼,其中一人悄声道:“姐妹们,客人始终不上殿,你我待如何?”

另一人一边舞一边道:“客人不来,我们便去。”

“如何去?”

“自然是换舞。

前阵子编的那散花舞,占用场地大,姐姐你是领舞,等会我们托着你,舞至阶下,手中花篮轻轻一扬,也便够了。”

那领舞女子“嗯”了一声。

另一对先舞了出去。

这一对中的一个也舞了出去。

只剩下这领舞女子,转入屏风,去取挂在屏风后面的花篮。

忽然一只手,先她一步,将花篮拿在了手中。

那女子一惊,刚要叫喊,就觉得眼前一黑。

景横波低头看看脚下舞女,撇撇嘴,咕哝道:“便宜你。”

她翻翻那女子,果然发现衣领、手环、脚铃、腰带之中都有玄机,所谓挥挥小手便有毒,倒也不虚。

将这些东西都去掉,自然就安全了,随后便是那花篮,一时倒看不出玄机,她屏住呼吸翻了翻,耳听得外头乐声越发急促,靠近屏风的舞女频频转头看,知道自己花费的时间太多,只怕要引起怀疑,只得先匆匆穿戴。

怕宫胤认出来,胸束平,腰多裹了几层,她知道女子曲线最明显的特征就在这两处,一旦改变,再戴了面具,一时之间很难发现。

然后她拎着花篮,转了出去。

她的舞姿,那是多年修炼,经得起最挑剔目光的审视,刚转出去,那些有些焦灼的舞女便松了口气,只有一两人稍稍疑惑,觉得她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同,舞姿却好像更美了些。

景横波不想被宫胤认出来,一出去,趁势就改了舞姿,由原先的缓慢转舞,变成了激烈的转舞,她的金色舞裙上镶着绯色丝带,上半截勾连如莲花,下半截飘逸散开,这一激烈飞旋,顿时满殿似日光浮沉,霞色彩映,满殿都是她裙带上的霓虹,淡黄的灯光点染一抹抹胭脂色,灿烂地泼溅入人的视野中。

而她银色半面面具露出的眸子,摸不清具体轮廓,只令人觉得乌黑至深邃,璀璨至辉煌,飞扬的眼角媚色天生,这一夜的星与月,都不过是一场过于单薄的点缀。

绝妙的舞者能带动所有人的兴奋,舞女也不由自主飞快旋转配合她的步调,乐声则在步步上扬,一层层更加明脆,高昂,亮彻,丰神迥绝婉若清扬,声声急弦。

院子中,打扇的忘记打扇,切水果的忘记切水果,拈了颗葡萄要进嘴的宫胤,手指停在半空。

满殿光影如艳虹,她自虹中来。

景横波越舞越急,不知怎的她心中微微焦躁,隐约也似乎听见有声音在迅速接近,不禁想在不知道左丘那边怎么样了,忽然舞女都飞旋舞来,将她聚在中间,托起。

景横波一怔,随即醒悟这是下毒前奏了,握紧了手中的花篮。

居高临下,正对着宫胤目光,隔着殿门玉阶,感觉到他的目光好像是落在自己……胸部?

她呆一呆,百忙中还低头望了一眼,胸已经尽量束平,但低胸的舞衣还是露一大片雪白肌肤。

我勒个去,他在看胸?

他在看舞女的胸?

不可思议的感觉从景横波心中升起,还没想清楚,身子猛然腾空,已经被舞女们托举着飞起。

院内宫胤和内侍们不由自主仰头。

星月浮光,天幕湛蓝,富丽宫殿与辉煌灯火翩翩丽影为一幕绮艳背景,而她如飞天,深青螺黛,心字罗衣,衣带当风舞如凤凰尾羽,自云霓深处降生。

而此时。

殿宇院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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