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3/4)
柏知远说,“不介意看会儿景吧?”
陈迦南木讷的摇了摇头。
下了车,她站在湖边遥望。
湖那边大厦林立,车水马龙。
北京的夜晚有很亲切的感觉,就连风吹过来都是。
“我什么时候才能在北京买套房啊。”
她感叹。
柏知远走到她身边。
“喜欢北京?”
他问。
“不喜欢。”
陈迦南笑,“随便说说。”
柏知远勾了勾唇角。
“有些事情不能执念太深。”
他缓缓道,“伤人伤己。”
这话有些别的意味,陈迦南没吭声。
远处的夜景真是漂亮,霓虹灯闪烁在马路上照耀着整个北京城,细看的话,还可以瞧见很多交错复杂的胡同,还有骑着电动车经过的男女。
“陈迦南。”
柏知远突然出声,她楞了一下。
“李熠华老师最近有演奏会,你也得跟着去是吗。”
柏知远说,“那个地方叫什么来着?”
陈迦南说:“西城。”
柏知远没听过。
“偏贵州那边一点。”
她解释道,“以前叫羊城,现在叫西城。”
“贵州是个好地方。”
陈迦南笑了一下。
“有个事情我觉得要和你交代一下。”
柏知远说,“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这话无疑让她呆住,紧张的看向柏知远。
“我要回英国了。”
他说。
陈迦南缓了足足有十几秒。
“回英国?”
她难掩眼里的不舍,“不在H大教书了吗?”
柏知远慢慢摇了摇头。
“这次因公赴俄,我看到了一些新鲜的东西。”
他望向远方的黑夜说,“很多时候旅途不止是旅途,它会让你在某个时刻重新认识自己。”
陈迦南忽的很难过。
“那我论文怎么办?”
她说,“你不指导我了吗?”
柏知远笑了。
“这世界有两样东西叫手机和邮件。”
柏知远说,“又不是见不到了。”
陈迦南耷拉下肩膀来。
“有什么问题你还可以随时问我。”
柏知远道。
今晚的柏知远不像老师,倒像是一个很老的朋友。
陈迦南一时间很难想象他突然离开之后,没有人再会对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的样子。
像失去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以后还回北京吗?”
她后来问。
柏知远说:“不知道。”
看见她低下头沮丧的样子,柏知远笑道:“本来不想这么快跟你说,可你这几天就要离开北京,再不说我怕没机会道别。”
“怪不得你催我交论文。”
她低下声来。
“这两年你没少头疼我。”
或许是气氛太过低迷,柏知远开玩笑道,“研一刚开学那会儿天天被我骂没忘吧?”
陈迦南扑哧一声笑出来,鼻子一酸。
“你也别让我失望。”
柏知远说,“钢琴这一行要坚持下去没那么容易,你需要随时准备好扒筋剔骨的勇气。”
空气静下来,只有远方的车鸣。
“也要承认失败。”
柏知远说,“别太执着。”
陈迦南歪头问:“这么说不矛盾吗?”
“看来你是没用心记我说过的话。”
柏知远用手背拍了一下她的脑门,轻道,“不长记性。”
陈迦南问:“什么?”
柏知远并没有说原来给她讲的那句,他偏头看了眼湖面和远方的灯火,平静的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呼出来,换了个说法道:
“天大地大你最大。”
后来夜深,柏知远送她回了学校。
陈迦南想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以至于分别的时候她不争气的掉了一滴泪。
她不擅长离别,转身就走。
那个夜晚多少是有一些悲伤在的,她关了机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醒来直接打车去机场,坐上了回萍阳的飞机。
毛毛早就等候在机场外,看见她出来直挥手。
“看见我这么开心?”
陈迦南说,“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吧。”
毛毛嘿嘿笑:“是有个事要和你说一下。”
陈迦南站定,眼神示意快讲。
“咱边走边说。”
毛毛接过她的行李,“他在外头还等着呢。”
陈迦南瞬间睁大眼:“他?”
“你们认识。”
直到看见马路上靠在车外等候的周然,陈迦南惊讶的都“啊”不出声了,她指指毛毛,又指指面前这个笑的不太好意思的男人。
“你不要怪我啊。”
毛毛说,“是他去你家看外婆和我刚好碰上,随手凑了一桌麻将玩熟的,后面工作上又打了几回交道……”
陈迦南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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