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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夹心饼干(1/2)

穿过拥挤的人群,在留香湖合欢林深处,铁慈看见了独自含笑等待的人。

同样负有盛名旳跃鲤书院的院长容溥,拎着一壶酒,等在合欢树下。

两人对视的瞬间,清风脉脉,合欢花落。

堪称可以上各种爱情话本儿的经典场景。

容溥:……没有慕容翊那个碍眼的就好了。

慕容翊:……把这白莲花那双贼兮兮的招子抠掉就好了。

暗潮汹涌,大概只有铁慈笑得坦荡。

旁边石桌上早已备了几样精致小菜,都是铁慈喜欢吃的。

三人刚刚坐下来,慕容翊便端起酒杯,笑道:“这杯酒敬容兄。

我和阿慈远走燕南,阿慈又要兼顾朝中,书院这里,都托赖容兄,容兄辛苦。”

铁慈立即低头吃菜。

妖妃心气不平,一坐下就开始了修罗场,她管不得也说不得,只能装死。

对面容溥也微笑举杯,“慕容兄客气了。

这话殿下早已在信中和我说过,容溥为殿下麾下近臣,鞠躬尽瘁,心甘情愿,份所当为。

再说殿下也已经给我谢礼了啊。”说着对铁慈眨了眨眼,“谢谢殿下随信送来的燕南土仪,臣很喜欢。”

他站起身给铁慈斟酒,明明伸手就可以,却偏要起身绕过大半个桌面,腰间垂挂的雕着燕南五毒的奇形玉佩便晃荡在两人眼前。

铁慈:……噗。

酒喷了一桌。

那是铁慈有次逛街看见,觉得有点意思,便买了随信送回去给容溥。

买的时候还用了点小心机,这东西雕工拙朴,造型丑萌,完全不搭容溥那样豪门出身的精致男孩,想来送过去容溥也是束之高阁,倒也不怕某人醋海生波。

而且原本没想来书院,短期内见不着容溥,过了几年只怕早把这东西给忘记了。

谁知道临时起意来了书院,又把这茬给忘记了。

铁慈悔之不迭。

绿茶遇上疯批,谁胜?

喷了一桌的酒,身边慕容翊仿佛天生带钩的眼尾勾了过来,又美又煞。

有杀气。

绿茶还没完。

顺手从怀中抽出一条汗巾,擦干了桌上酒迹,汗巾上刺绣用色大胆,造型诡异,一看也是燕南出产。

这汗巾铁慈却没印象,她就算给容溥送点东西表谢意,也会注意不能太过私密,转而忽然想到那日将玉佩包装进盒时,怕路远颠簸撞碎玉佩,丹霜似乎随手抽了一条当地买的汗巾包裹了……

她立即一把抓住那汗巾,诧道:“这汗巾是当地百姓送我的,如何却在你处?

想必是丹霜不小心误放进了回信包裹里。”

她这么一说,慕容翊脸色回缓了些,又笑吟吟瞟了她一眼。

铁慈这才回过味来,这家伙今日反常地一言不发,原来是在等着她呢。

她来驳斥,比他自个儿气急败坏有面儿多了。

妖妃心机深。

容溥脸色不变,微笑道:“是吗?

那我就当确实是这样了。”

铁慈:……绿茶也不好惹啊。

慕容翊笑着摆摆手,道:“这种汗巾殿下那多的是,逢人便赏的。

容兄不必太过在意。”

容溥笑道:“那自然,殿下与我,心思都不在这些奇巧小物之上。

今夜求见殿下,是有正事。”说着递过一份名单。

那上面是跃鲤书院的智囊团整理出来的参加这次论文大比的人才,以三大书院的学生为主,但也不乏山野遗珠。

铁慈在上面看见了好些最近刚熟悉的名字,方怀安,双胞胎,祁佑都在其列。

“鸣泉的双胞胎品性如何?”

“这两位,是我首先推荐的御书房行走人选。

祁佑过于恣肆,方怀安又失之于迂腐,楚行白兄弟俩,可取祁佑潇洒之长,又无方怀安拘谨之短。

更兼学业虽无过于突出处,却样样拿得出手,是最好的御前幕僚人选。”容溥道,“殿下这两日应该已经见过他们,心中当自有评断。”

铁慈点了点头。

她和判断和容溥也差不多。

性格合适,品行这几日瞧了也过关。

听容溥说起学业,还是难得的六边形选手,可遇不可求的全能型人才。

为父皇选御书房参赞行走,一方面是给自己储备未来的内阁人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替父皇减轻负担,毕竟皇帝如果事事亲力亲为的话,迟早要累死的。

所以人选很重要,这是天子近臣,要避免和朝中各方势力牵扯,最好在尚未参加春闱的士子中选,家族以普通士族或者寒门为佳,品行极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心性。

心性不过关,很难适应这样一步登天的际遇,也很难摆脱被卷入朝中暗流的命运。

铁慈提笔在那两个名字上点了点,道:“论文大比成绩还在其次,这两日再看看。”

容溥点头应是。

铁慈又问了其中的一些人,李蕴成也赫然在列,铁慈指着这名字笑道:“未来风潮里,李家若能擦亮眼睛,自有他的前程。”

世家子弟,自身才能还在其次,却是最容易被家族卷累的。

所谓成也家族,败也家族。

这话题有点敏感,一瞬间两人都沉默,连慕容翊都直起了身子。

皆苦于家族之累也。

铁慈便转了话题,问:“策鹿书院有个小姑娘,个子不高,圆脸杏仁眼的那个,在不在名单上?”

“您是说简奚吧?

那姑娘天赋出众,过目不忘,写的一手好诗,是策鹿闻名的才女,但性子却难堪大任,也并无大志,我怀疑她论文都不会参加,所以也没列上她。”

铁慈沉默,有点淡淡的失望。

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她相信容溥的判断。

容溥又取出一个厚厚的盒子,这回三人的神色都更加慎重了些。

“这里主要是杨一休和书院学生递来的证据。

萧家在海右盘踞多年,海右官场从布政使开始都是他家走狗。

您去过一遭之后,借渊铁案换了一批官员,但并没有拔干净。

这一年书院借着学生历练,将学生送入各家官衙,在有杨一休和来州知州的帮助下,拿到了不少证据。

都在这里了。”

“首告呢?

选好了吗?

言官一直控制在萧家旗下……”

“都察院一位叫方纳言的御史,愿为首告。”

铁慈怔了怔。

她不记得这个名字,那想必不会是都察院的左右都御史,也不太可能是副都御史佥都御史。

既然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如何敢在这样注定会掀翻朝堂,稍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的大案中首先站出来?

更何况都察院多年被萧家把持,这人一旦首告,形同反水,别说仕途了,就不怕被人套了麻袋吗?

慕容翊已经道:“都察院的人,可信?”

“是他自己找上门,他找了夏侯指挥使,拿出了萧家的一些不法证据,说自己打算告萧家,只求事后身死,夏侯指挥使能够照拂他老母。

夏侯指挥使把这事交给了田武,田武又说给我,我才派人联络了他。”

慕容翊依旧道:“是不是庆幸瞌睡便逢热枕头?

小心是陷阱。”

容溥一笑,却不理他,只和铁慈道:“我自然也不放心,没少试探他。

却无意中得知一段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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