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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2/3)

“这次,你可给握牢了,别再掉了。”

骥远忍不住看过来,在纳闷之余,也感到一丝兴味。

这是整个婚礼过程中,他比较觉得有趣的事了。

新月捡完了苹果,退回到人群中的时候,雁姬轻悄地走到她身边,不着痕迹地,轻声细语地说:

“我们家办喜事,用不着你来插手!

苹果象征平安,你怎敢伸手去拿?

不让咱们家平安的,不就是你吗?

难道,你还要让新婚夫妇不得安宁吗?”

新月大大地一震,不敢相信地看着雁姬,点了点头说:

“我懂了!

我会待在望月小筑里,恕我不参加骥远的婚礼了!”她低俯着头,匆匆地走了。

站在一边的努达海,愤愤地看着雁姬,真是恨之入骨。

奈何在这样的场合,发作不得。

那天晚上,府中大宴宾客,流水席开了一桌又一桌。

鞭炮丝竹,终宵不断。

戏班子彻夜唱着戏,以娱佳宾。

努达海、雁姬和老夫人,周旋于众宾客间,忙得头昏脑涨。

即使如此之忙乱,努达海仍然抽了一个空,回到望月小筑去看新月。

握着新月的手,他难过地说:

“又让你受委屈了!”

新月却挺高兴地看着努达海,发自肺腑地说:

“我有一个预感,这个婚礼会给骥远带来全新的幸福!

不要为我的一些小事不高兴了,让我们为骥远祝福吧!

我今天拾起了塞雅的苹果,不管雁姬怎么解释,我却认为,我是拾起了骥远和塞雅的平安,只要他们两个平安,就是全家的幸福了!”

“是!”努达海鼻子里酸酸的,“他的幸福,是我们最大最大的期望了!”

“快走吧!”新月推着他。

“等会儿雁姬找不着你,又会生出许多事情来!

快走快走吧!”

努达海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即使只是短暂的离开,依旧有心痛的感觉。

因为,整个大厅中是衣香鬓影,笑语喧哗,而这些笑容中独缺新月的笑,他就那么遗憾,那么寥落起来。

这种感情,真是他一生不曾经历过的,这样的牵肠挂肚和割舍不下,他自己都感到困惑和不解,怎么世间竟有如此强烈的感情呢?

这样的感情怎会发生在他努达海的身上呢?

难怪雁姬他们不了解,他自己也无法了解!

这晚,在新房中,骥远掀开了塞雅的头盖。

塞雅那张年轻的,清丽的面庞就出现在他眼前了。

塞雅应该是羞答答的,不能抬头的,可是那塞雅太好奇了,居然抬眼去偷看骥远,这一看,心中的一块石头就落了地,感到喜欢,竟又忍不住掩口一笑。

这一笑不打紧,旁边的喜娘丫头全都跟着笑开了。

骥远怔怔地看着塞雅,心里就有点儿朦朦胧胧的喜悦。

怎有这么纯真无邪的姑娘!

接着,一大堆的繁文缛节,两人并排坐在床沿上,被大家折腾。

喝交杯酒,吃子孙饽饽,倒宝瓶,撒帐……终于,喜娘们在骥远和塞雅身上,又动了些手脚,这才纷纷鞠躬离去。

一个个笑嘻嘻地说着:“请新郎新娘早点安歇!”

总算总算,房间里只剩下骥远和塞雅了。

骥远想站起身来,一站,就差点摔了一大跤,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下摆,和塞雅的衣服下摆,打了一个结。

塞雅忍不住伸手去拉骥远,张嘴说:“小心……”

才开口,就想起新娘子不可说话,要含蓄。

她张着嘴,就愣在那儿。

骥远慌忙去解那衣摆,偏偏解来解去解不开,闹了个手忙脚乱,他站起身来,干脆跳了跳,衣摆仍然缠在一块儿,骥远十分狼狈地说:

“这……怎么搞的?”

塞雅又一个忍不住,再一次地笑了。

骥远对这个婚事,其实一直是非常排斥的。

奉旨成亲,完全是被动的,不得已的。

但是,被这个塞雅格格左一次笑,右一次笑,竟笑得怦然心动了。

怪不得唐伯虎因三笑而点秋香。

骥远也因塞雅的几笑而圆了房。

婚礼的第二天,照例有个“见面礼”,是由新娘来拜见新郎家的每一分子。

也是这个见面礼上,新月才第一次见到了塞雅的庐山真面目。

塞雅照着规矩,由乌苏嬷嬷一个个地介绍,她就一甩帕子,蹲下身去行礼,嘴里说着:

“奶奶吉祥!

阿玛吉祥!

额娘吉祥!

小姑吉祥……”

这样子都轮过了,才轮到新月。

乌苏嬷嬷一句:

“这是新月姨太!”

那塞雅立刻眼睛发光地对新月看过来,丝毫都不掩饰眼里的好奇和崇拜。

她特地往新月面前走了两步,喜悦地冲口而出:

“你就是新月格格?

你的故事我都听说过了……”

“嗯哼!”雁姬重重地咳了一声,面罩寒霜,毫不留情地说,“塞雅,让我提醒你,她不是什么新月格格,她是新月姨太!

以后不要乱了称呼!”

塞雅愣了愣,一脸的尴尬。

新月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虚弱地笑了笑。

努达海皱着眉头,竭力容忍。

而骥远,脸上少有的一线阳光,又都一扫而空了。

塞雅是个非常单纯的姑娘,个性率直,这一点,倒和珞琳很像。

但,珞琳是个小精豆子,聪明解人,很会察言观色,举一反三。

塞雅不同,肠子是一根到底的,肚子里一点儿弯,一点儿转都没有。

喜怒哀乐全都挂在脸上,天真极了,有时,简直带点儿傻气。

嫁过来没多久,她和珞琳就成了好朋友。

这天,珞琳带着她逛花园,走着走着,就走到望月小筑门口来了。

“这儿咱们别进去,”珞琳警告似的说,“这是新月住的地方。”一句话引起了塞雅所有的好奇。

“为什么呢?”她不解地说,两眼亮晶晶的,“她跟阿玛的故事,我统统知道,在家里的时候,我常常听我阿玛和额娘说起,说了好多好多,我对她真是崇拜极了!”

“你崇拜她?”珞琳惊奇地问,“真的崇拜她?”

“是啊!

你想想看,她一个姑娘家,轰轰动动地私奔出京,听说只带了一个随从,居然天不怕地不怕地去了巫山,就为了找到阿玛,和他一起同生共死,这多么让人感动啊!

什么世俗礼教,她都可以不管,已经指婚了,她也不顾,这真不是普通女子做得到的!

我被她的故事,好几次都感动得掉眼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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