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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看朱成碧(下)(4/5)

若是让他知道你存了这样的心思,你以为他会说你贤惠?

你趁早给我打消了这不知死的念头,不然就等着老太婆拿着拐棍子上门敲你吧!”

罗杞痛哭不已。

小小的沈濯那时候才四五岁,刚刚知事,歪头瞧着母亲伤心,又听见苗妈妈说是因为罗家大太太的信。

想了一想,趁着罗杞睡着,偷偷地翻了罗家大太太的信件,飞跑出去给了她爹。

沈信言将小小的女儿抱在膝头,一字一行地看完了罗家大太太的信,沉默了许久。

沈濯虽然不懂爹爹为什么不笑,却知道这个时候要安安静静地不说话。

当晚,沈信言一改往日的规矩,令乳娘把从未上过桌子的沈濯也抱了来,一家三口在一张桌子上和和乐乐、说说笑笑地吃完了晡食。

又笑着吩咐苗妈妈:“往后我在家用晚饭的时候,都带着微微。

让厨下顾着点儿孩子的口味。”

罗杞的眼泪哗哗地落了下来。

“咱们一家三口儿就很好。

孩子是缘分,来了是他选了咱们做父母来投奔;不来自然是缘分未到。

你还年轻,我...也不急。

你且好生养息身子,是第一件大事。”

沈信言抱着似懂非懂的沈濯,眼神宠溺得小孩子能完全明白,自己从此以后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整个益州都成了沈濯的花园。

六岁开始,她一个人带着一群仆妇就可以出去疯跑。

罗杞万般担心,谋之于沈信言,却被告诉:“这多好!

见世面,通世情,懂得人间烟火。

你由她去吧。

我就不信益州地面上还有人敢把她怎么着。”

遇见这样的女儿奴父亲,罗杞这个当娘的还能怎么样呢?

沈信言在益州做了两任。

到了第二任期时,益州年年缴纳上去的赋税,都是全国之冠。

建明帝满意得不得了,立命沈信言入京,先到礼部,将他前科榜眼的范儿端起来,再谋其他。

又意有所指地对已经升任吏部尚书的宋望之透风:“你这个学生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栽培得好,朕心甚慰。”

所以沈信言在做完了第二任的益州刺史之后,携着妻女,回到了京城。

千里迢迢进了京城,下车时,罗杞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肠胃也不舒服,就那样整个人萎靡着见了沈恭和韦老夫人。

京城的宅子里人很多,比在益州时多多了。

韦老夫人看着罗杞的样子,忧心忡忡:“大郎媳妇,你是不是越往这边来,越不惯饮食,所以才这样的?

我去雇个南方厨娘来罢?”

婆婆这样良善,罗杞心头一片温暖。

可她还没答话,沈恭那边已经板起了脸:“就这样娇贵!

我们沈家祖籍吴兴,来了京里还没说不合口呢!

她跟着大郎扬州益州地吃香喝辣,又荣归京城,难道还要进门就嫌弃我们不成?”

罗杞被这横空飞出的指责都打蒙了。

小女儿跳了出来,气哼哼地:“我们走了一千里路回家,我爹我娘和我都觉得不舒服。

这有什么了不起?

接风宴没有,热茶热水没有。

祖父先给未见过面的儿媳派不是,这是不想让我们回来么?”

罗杞吓了一大跳,忙死死地掩了小女儿的口,慌乱地就要下跪请罪。

却被沈信言一把轻轻扶住。

“母亲,罗氏的身子一向不大好。

厨娘等事回头再说,若是有相熟的太医,倒是请来瞧瞧吧。”沈信言态度温和,只是不搭理沈恭。

韦老夫人一叠声地命人去求陈国公府上,请个太医来给罗氏看病。

沈恭和沈信诲两个人对视一眼,哼唧着不住嘴地碎碎念。

“父亲、母亲,我们先回房洗尘换衣。”沈信言立即拉着妻子女儿告辞。

罗杞忐忑不安:“我们这样丢下母亲,可使得么?”

“无妨。

还有三弟三弟妹。”沈信言安慰她一句,笑着指了眼前的院子给她看,“我们两个以后就住这里。”却又不停脚,先拐了个弯,走到另一个小巧别致的院落门前。

“微微,你看看这匾额上是什么字?”沈信言笑着抚摸着女儿的小脑袋。

十岁的沈濯仰起脸来:“如如院。”

罗杞知道这就是女儿以后的院子了,笑一笑,命乳母秋嬷嬷和丫头月娘跟着进去服侍小姐。

沈濯拍着手边笑边跳走了进去——她八岁就开始有了自己单独的院子,如今她是习惯得很了。

“朱碧堂……”罗杞心里七上八下的,回头看着沈信言。

“看朱成碧,你我总是在一起的。

世事纷纷扰扰,家事繁复杂乱,外头都是我,里头都在你。

这个家里,只有你我夫妻一心,彼此扶持,家里其他的人才能跟着好。

杞娘,父亲短视,二房浅薄,小弟方直。

还请你多担待。”

沈信言也有些紧张,两条胳膊将罗杞抱得紧紧的。

罗杞红着脸,笑着点...头:“大伯娘教过我。

你放心,我省得。”

重新再回到韦老夫人的桐香苑时,太医也来了。

给新任的礼部侍郎见了礼,太医便当着众人的面给罗氏听脉,一听之下,眉梢高高扬起,呵呵地笑:“侍郎夫人这是哪位圣手调理的身子?

极好极好!

千里奔波,竟然还有了孕事。

恭喜恭喜。”

随着这句话,桐香苑里轰然一声。

接着便是一片声地恭喜,沈恭和韦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看着罗杞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块稀世珍宝。

沈信言却拧了眉,拉了太医细问:“我夫人生小女时伤了身,如今可的的确确是调理好了?

再孕不会有危险?”

“无妨无妨!

小老儿敢打包票的!”太医看着他只觉得有趣。

韦老夫人那边则急着问几个月了,又问罗杞这会儿想吃什么,再转头喊自己心腹的甘嬷嬷立即去预定稳婆乳娘。

这事太过出乎意料,罗杞手足无措,半天才红着脸落了泪,对拉着自己不松手的韦老夫人悄声道:“阿家,媳妇不敢多麻烦您……”

沈濯坐在一旁,先跟着傻乐,后来才发现自己被冷落了,咕嘟着嘴不吭声,又过了一时,自己想通了,挤到韦老夫人身边,仰着娇嫩的小笑脸,娇滴滴地撒娇:“祖母……”

韦老夫人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满口的心肝宝贝肉,竟是再没撒了手,索性又告诉罗杞:“你去养你的胎,微微以后便跟着我罢。”

一家子高高兴兴,欢欢喜喜。

唯有二房的夫妻妻妾女儿几个人,冷冷淡淡地,袖手旁观。

…………………………………………

沈濯做了皇后,有了身孕。

皇帝大喜,改元更新。

罗杞有些紧张,递了话要进宫去看望女儿。

眼瞧着就要五岁、已经越来越淘气的沈济一听母亲要进宫去看长姐,却不打算带着他,哪里肯依?

一顿鬼哭狼嚎之后,便是拾头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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