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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关山6(2/2)

“所以我说眼下只有五分胜算。

我军要吃粮,敌军更要吃粮。”韩奕道。

冯奂章若有所悟:“难道军上故意让敌围困,另遣奇兵烧了敌军虒亭老巢吗?”

“哈,看来我瞒不过冯兄。

尔等莫要忘了,向训还留在鹿台山大营!”韩奕胸有成竹地说道,“镇北军虽是新军,但足以摧毁敌军空虚的老巢。”

“若是敌军也料到了这一着呢?

我要是敌帅,必会留一部分人马在太平驿,挡住向训的镇北军进兵之路,向将军要是一着不慎,或许反被敌军趁机夺了鹿台山大营。”蔡小五反问道,“军上总想着以小博大,以最轻微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战果。

但依属下看,吾辈戎马之辈,首先考虑的是总有陷入重重包围的危险,宁愿相信战局总对己方不利,小心再小心,方能保全自己消灭敌人。

毕竟这沙场争斗是容不得侥幸,不要将获胜的希望寄托在敌帅犯错上。”

众人刚萌生起来的必胜信心,瞬间被蔡小五的质疑所淹没。

韩奕不以为意,笑道:“小五如今让我刮目相看了。

诸位认为李瑰敢分兵攻我鹿台山大营吗?”

“鹿台山机关重重,虽然我军精锐均在此地,但敌军想捡便宜,没有五千人想都别想!

可要是那样,这襄垣城的敌军力量就弱了三成。”朱贵答道。

“正是如此。

李瑰要是敢分出五千人去攻我鹿台山大营,我就敢堂堂正正出城与他余下的万人决战,并战而胜之!”韩奕斩钉截铁地说道,“倘若不然,尔等再与我并肩作战,与敌决一雌雄!”

“是!”

正如蔡小五所料,李瑰没有那么愚蠢,他命部下驻防太平驿,牢牢地守在交通要道上,防止鹿台山大营内的周军偷袭他的老巢。

如果李瑰那么容易犯错,他就不可能做上如今的高位,更不可能与韩奕相持至今。

一天两夜,双方无战事。

韩奕始终没有看到向训从鹿台山最高处升起烟火信号,如果仅凭血肉之躯与敌主力决战,分出个高下,那只是他的最后一项选择,这当然就意味着他要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

韩奕之所以被人称为智将,正是在于他并不逞匹夫之勇,与敌作战,最想要得到的便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万一要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那就贻笑大方了。

军心可用,这是韩奕最引以为傲的。

韩相公与我们同在,这是部下们保持斗志的唯一原因。

襄垣城不大,步行半个时辰之内可以绕城走上好几圈。

既便是未到三伏天,白天城内酷热难当,像一个巨大的蒸笼,人人身上都散发着臭气。

只有在夜里,暑气才渐渐散去,让人暂时得到一丝清凉。

夏天的蚊蝇最让人烦恼,从设在县衙的帅帐走到城头的不远的路程,韩奕亲手拍死了好几只蚊子。

韩奕听到守城将士肚子发出饥饿的声音,这让他忧虑。

部下们信任他,所以愿意跟着他赴汤蹈火,即便是韩奕看似聪明反被聪明误,陷入重围,部下们也没有怨言。

一将功城万骨枯,韩奕想的却是以小搏大,让自己的部下尽可能多地活下来。

他命吕福牵来了自己心爱的坐骑,那是皇帝郭威亲赐的一匹回鹘良马。

吕福犹豫了一下,命牙军从四面将战马抱住,然后拔出了自己的佩刀。

战马意识到危险就在眼前,努力地扬着马首,但那雪亮的钢刀,毫不留情地刺了过去。

随着钢刀的抽出,马血迅速地迸发而出,空气中飘散着腥味。

这匹高大的回鹘马奋力地挣扎着,终究不支地轰然倒在地上。

韩奕面不改色地饮了一碗马血,他想起了当年初入军伍时,也曾饮过。

“诸位兄弟,可曾记得今日之景,似曾相识?”韩奕回首问自己的结义弟兄们。

“永世不忘!”呼延弘义眼眶有些湿润。

“马血可以解渴,马肉可以饱腹。

诸位不妨吃饱喝足,等着与敌决战吧!”韩奕发出了战斗的号角。

“与敌决战!”

“决战、决战!”

襄垣城被义勇军的吼声包围着,就连城外好暇以待的汉军也从睡梦中惊醒。

李瑰莫名惊诧,旋即勃然大怒:

“韩奕小儿目中无人,我不去攻他,他反倒自不量力。

来人,传我军令,立即攻城!”

一场大战,立即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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