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八十六章 从西边出来的太阳(1/2)
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欧阳修如何反驳?
嚅嚅道:“结盗谋反,是十逆不赦的大罪。”
也是一说,正是郑朗头痛的地方。
好在宋朝不可能做到以法治国,否则张海等人必死无疑。
郑朗说道:“欧阳修,按制他们是悉数当斩,但为什么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
君以君子自居,难道以仁为本忘记了吗?
请三思。”
还要说,赵打断他的话,说道:“郑卿,欧阳卿,你们都不要争执了,朕意已决,特赦张海等人,允其进入禁军监治。
至于欧阳卿,作为言臣,敢于进言,也是言臣的本职。”
今天郑朗一番话颇让欧阳修下不了台,赵祯给欧阳修一个肯定,和了稀泥。
实际还是对郑朗的保护。
郑朗有备而来,辨赢了欧阳修,若是他日,欧阳修有备,或者诸人皆有备,一起将矛头对准郑朗,郑朗未必有好下场。
双方握握手,将此节揭过算了。
那还争什么呢?
郑朗不语了。
“散吧,郑卿,长途跋涉而来,也回家休息休息。”
“谢过陛下,”郑朗心中想到,是要休息了。
今天什么话都掏出来,以后自己也会一言不发,或休息,或埋头做事,不趟这滩子混水。
走出殿门口,贾昌朝笑咪咪地走过来,亲热地说道:“行知,所谓的君子,只有行知才当之无愧啊。
仁泽百姓,义薄云天,守礼有度,智慧无双,信满天下,温润有加,良善爱民,恭进有节,俭朴无华。
谦让有德……”
“贾相公,不能夸,我不敢当也,”郑朗说道。
对这个贾昌朝。
他同样头痛,欧阳修攻击人厉害,但都是在明处的,然而这个贾昌朝阴谋诡计,全部在暗处。
明箭易躲,暗箭难防。
他很想问一声,你们怎么就使郑戬揭发滕宗谅的?
说起来简单。
象种世衡用计弄死了野利兄弟,可得经过多少复杂的程序啊。
富弼一把抢过来,将郑朗拉到一边。
不让郑朗与贾昌朝说话,以免真的“带坏”了。
郑朗苦笑,这成啥哪?
这边贾昌朝在拉拢,那边富弼生拽,敢情自己在殿内说了那么多白费了口舌,还是争啊。
富弼问道:“行知。
难道你反对新政?”
“何来此言,我没有说过反对。”
“那何必……”
“我说了什么,说永叔兄需要包容一点难道错了吗?
吕夷简昔日将你们贬出朝堂。
彦国兄心中是做何感想?
现在你们不但将不同政见者贬出朝堂,还让他们遗臭万年,染黑千古,他们心中又怎么想?
对便支持,错误反对,奸邪之类的大帽子乱压,压到后来,国家还成了什么?
不是每一个人都象皇上那么有容人之量的。
你昔日将皇上怦击得体无完肤,皇帝依然破格让你担任枢密副使。
可其他人呢?
一千多名强匪羁縻于汉水河畔,杀便杀。
我不反对,充军便充军,居然让他们僵持在汉水河畔,难道不怕出事情?”
“那你提出便是,何必如此……”
“我不是过份,是给你们当头棒喝。
对你们的新政,我真的不反对,仅是认为你们没有想好改革的措施,会产生后患,我也没有想出良策,所以一直没有吭声。
今天说了一说,不是对你们反对,而是为将来的改革保留生机,一线火苗。”郑朗的意思也就是说,你们这次改革迟早要完蛋!
“你也说了,国家那么多弊端,不改不行。
为了国家需要同舟共济。”富弼诚恳的说道。
同舟共济,郑朗差一点被这四个字逗乐了。
说道:“你们真的很同舟共济……”
不要说欧阳修与石介,还有呢,韩琦、尹洙、包括郑戬,闯下鼎鼎大名的江东三虎王鼎、杨紘、王绰,苏舜钦、王益柔,不能细想,越想越觉得老范很可悲。
俺宁肯不渡这条河,也不能上你们这艘破船,以免渡到半江心中船沉淹死。
拍了拍富弼的肩膀,说道:“不要多想,我今天是说了永叔兄一些不好的地方,但也是为了他好。
动辄奸邪,奸到最后,他自己也要走火入魔,成了最暴戾的奸邪了。
还有,彦国兄,听我一句劝,你我毕竟是多年的知交,一千万莫提结党,结什么党也不行。
二成功了莫要欢喜,失败了莫要沮丧。”
第一句富弼明白郑朗的意思,第二句又让富弼莫明其妙。
郑朗没有多说,得回家休息,还有事务呢。
朝廷派人到汉水传旨,但自己也要写信给狄青,抢在朝廷旨书到达之前,送到狄青手中,让狄青对张海夫妇他们传话。
见了钦差,得夸奖朝廷圣明,得感谢皇上仁爱,得再三认错,态度越诚恳,朝廷对他们处理会越松。
特别是那个俏丽的小刘氏,千万不能再动不动一手掐人脖子,一手掏小匕首准备往人脖子上架。
一架准得坏事。
回到家中,崔娴几人欢喜万分,夫妻之间一分别又是许多天了。
江杏儿与四儿替郑朗捶着背,崔娴问道:“官人,妾听说你要释放那个匪首?”
张海这事传得满京城都是风雨,成了如今京城头号热门话题,连郑朗与韩琦的风头都被张海抢了去。
郑朗答道:“是啊,本来我也不想受降的,知道一受降,会有许多麻烦,所以刻意做了一些刁难。
但他们再三要降,我若是不受降,反而会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
只好硬着头皮投降。
刚才为此,在宫中浪费许多口舌,也多使欧阳修与余靖等人不快。”
“妾也知道,两派相争,官人两不相帮,以后在朝堂上会越来越艰难。”
“帮谁?
一个阴险狡诈,一个戾气冲天,我谁也不帮。
我不想招惹他们,他们也休想来招惹我。
毕竟拼资历,他们也未必比我好多少。
除了资历年龄外,他们拼我什么,才学,或者政绩?
笑话。”
话是这么说,但身处在这样的朝堂中。
想一点不湿脚,那是不可能的。
崔娴也无奈,想了想说道:“妾还担心张海这些人,他们编入禁军。
安份地做一个兵士还好,若不服从管制,到时候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为难官人。”
“我在路上也想过此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京城是不能让他们再呆了,京西路同样不行。
他们多出自京西路,只有往京东路逐步打散,明天我写一封奏折,给陛下批准。”
第二天郑朗正常前往东府办公。
昨天发生的事就当没有发生一样,没有与范仲淹多言,也没有与贾昌朝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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