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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动物园(2/2)

一只异兽不过是半个巴掌大小。

而这画卷却足有两米多长。

如此满满当当地排着,从头到尾排了不下数百只。

可即便如此,也是排不满的。

于是“画卷”的更上面,便有许许多多由粗到细的波浪纹,是“远处还有很多、都看不清了全是虚像”的意思。

但这意思也不是李云心领悟出来的,而的确是在这些波浪纹的缝隙中写下的“注释”。

在这句注释之后,是更小的、密密麻麻宛若烟雾一般的文字

全是珍禽异兽的名字。

粗粗一扫,也有数千了。

其实看着也像是……本以为这么大的纸能画得下。

岂知越画越觉得不妙,只能用这种法子糊弄一下,凑够数量。

到最后、这“画”的末尾,还有一行文字。

算是“跋”

“这真是有意义的一天”。

李云心盯着这东西瞧了一会儿,便皱了皱眉。

其实这幅画嘛,同陈豢此前的画作相比是稍有差别的。

她从前的画作,无论笔触多么幼稚,都可以看得出是上了心的。

譬如刚刚学画的小朋友画“小鸡啄米图”。

哪怕画得不好,也不会忘了把地上的米粒一粒粒地点出来。

有认真细致的,还不是用“点”的。

而是认认真真地画一个一个的小圆圈。

但这幅画嘛……看前面的一排“异兽”,晓得也画得认真。

可到了之后似是渐渐发觉位置不够,就潦草了。

再到那些意味着虚像的波浪线,便似乎是说已经懒得再画了、而是想着什么法子“到底把它给弄完”。

这意味着,陈豢画这东西不是因为兴趣。

而是一件“不得不完成”的事。

它是拿来用的。

想到此处,李云心心中就已经了然了。

他慢慢将手搁上去,试着体悟其间的灵力流动。

然后知道……的确就是他想的那样子。

这画,与其他的几幅八珍古卷类似,其中都有一片广阔得惊人的天地。

倘若此刻他运足了灵力、且找对了法门,便可以进入这画中去。

他毫不怀疑……画卷上每一个被写到了名字的珍禽异兽,都在那片天地当中。

殿中的确有一个“动物园”便是这幅画。

然而眼下他不想“试一试”。

毕竟妖力未复。

且那陈豢古灵精怪,还不晓得在这画里的天地中设置了什么在她看来“有趣”,在别人看来却是“凶险”的把戏。

他此时好不容易没了什么叫自己头痛的事,可不想再犯蠢、再将自己陷入到险境中。

但无论如何……这玩意儿必是要带走的。

画中的许多异兽也该对陈豢感恩戴德。

倘若不是它们在这画里、且李云心妖力未复、这东西又可以被据为己有的话……

他原本可是打算大开杀戒的。

仙草仙果当中的灵力诚然浓郁。

可那些“死物”再浓,也比不上这些“活物”浓。

倘若这真是个“园子”、被他闯进来了那些瞧着模样讨厌的,必然第一批被他杀了、吃了。

那些模样讨喜的,说不得也会被他欢喜地吃进肚子里,“永不分离”。

那些模样既不讨厌又不讨喜的既然如此活着干嘛?

也杀了吃掉罢!

但而今它们倒是躲过大劫。

李云心伸手将这画从墙上取下来,卷成一轴。

随便从哪里撕下一块布条来,绑在背上了。

然后,直往“穹格殿”去。

辛细柳曾说过,苏玉宋与卓幕遮的许多宝贝都在那殿中。

穹格殿距离此处便已不远了。

其间经过几座小殿,李云心都未理会。

只在殿顶上如同世俗间的武学高手一样纵横起落,快意极了。

如此只过了一刻多钟,便瞧见那穹格殿前的广场

但此一处,不再像别处一般空空荡荡了。

广场之上,有个守卫。

这意味着辛细柳的话一点没错儿此地果然藏有对于两个伪圣而言极珍贵的东西。

以至于……

他们叫前书圣的劫身来守。

宽大无比的广场上的,正是苏生。

李云心站立在距他近百步远的殿顶,瞧见他独个儿在场中站着。

广场的地面是白的,苏生的衣服是青的。

劲装,短打扮。

像标枪一般笔直地立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双眼瞪得极大,两只眼珠儿一刻不停地左右装、观瞧周围的情况。

这情景,瞧着诡异又恐怖。

李云心一看便晓得……这一个劫身,如今是被苏玉宋与卓幕遮制住了。

此前在山下、苏生还藏在他袖中的时候,倒说过这件事譬如他晓得将人炼成游魂的第一步,便要将清明意识彻底毁去。

叫人脑袋空空,只变成一具傀儡。

主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可毕竟只是清明意识被抹了,到底也不算是脑子坏掉。

因而这傀儡不但听话,更可随机应变,比寻常的、那些用法术幻出来的力士、神人,不晓得高明到哪里去。

倘若再将这傀儡以秘法炼化、重灌注了灵智,才可成为游魂。

只是那样一来,倒不如前一阶段的傀儡好用了。

伪圣想要将书圣的这个劫身炼成游魂。

但山下的战事急转直下,便只来得及将神智彻底抹掉了。

如今,便叫这傀儡守在殿前,以防万一。

终于防到了李云心这个“万一”。

这书圣劫身,肉身同样强悍。

自己虽没有神通,却可以借旁人的神通来用。

在此地或许不能完全发挥出来,然而小云山上,还有许许多多至今还在略起些作用的禁制。

他这劫身动用了那些禁制、阵法的话,以此时此刻的李云心的修为而言……

真动起手,非得是一场苦战、两败俱伤甚至惨败而归的局面。

因而他想了想,便在广场前,另一座殿顶的屋檐上坐下了。

他眯起眼,远远地、若有所思地观察起那苏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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