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张网以待多时(1/2)
梁山军夺取了朝城,却就裹足不前,盖因为河北处已然有支军队回转,为首者就是那时任北京留守的张所,童贯以大将酆美从之。
虽此刻彼军还未抵到大名城内,甚至两者进军,还当是梁山军先到一步,但大名府中再是空虚也有上万军士,那城中只需要稍作抵抗,就可陷梁山军于进退两难之地。
呼延灼遂按兵不动,显然是在等待对岸大军。
如是过了两日,张所军进入大名府城,日夜来提心吊胆的黄潜善如释重负。
张所亦放下心中一块大石。
然大河之南的梁山军主力依旧如头顶的一把悬剑,叫大名府一干人忧虑。
那张所之子张宪,年少气盛,亦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虽然昔日里知道梁山军的厉害,但斗志从未消弭,对其父献策道:“父亲何苦只思索守城之策法,伪王既亲到阳谷,来日必有厮杀。
我军当先击其前军,错其锐气,振我军威,再固守城池不迟。”
却是那梁山军的布置叫张宪看到了可乘之机。
“呼延灼虽也知兵,却疏忽了一点。
他部下的人马,多驻在城河岸大营里,城里虽有一些兵马,却是不多。
且谅那朝城久处朝廷之辖下,安得无有一二忠良,只需费些勾当,大军一到定可如意。
而彼处受袭,那河岸大营如何不知?
他们若出兵相救,则父亲正可另叫大将引兵趁虚而入。
而若无应援,则也能明火执兵,好好羞辱彼辈一通。”
张宪这话没教张所立下心动,却叫王彦和酆美为之神怡。
王彦为张所军中首将,当下说道:“小将军所言甚是,堪称万全之策。
末将早听闻呼延灼毁兵败绩之名,现下更背国降贼,端的不当为人子。
愿提一支兵马取他首级。”
酆美则从大局上出发,说道:“若能先败贼军,则我军士气必大胜也。
届时固守大名城池,自有十全把握。
如此种经略与节帅才好一心剿贼,铲灭田虎贼僚。”
这都已经把田虎贼军逼到山穷水尽之地了,若是再叫他逃脱,可真就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也。
张所心动。
如此,当夜三更时分,大名府城外军营忽然兵马响动,这些军士多乘船折返的大名府,精气神倒还充足,被紧急集合,大军便再度乘船前往韩张镇。
彼时再从韩张镇转陆路奔向朝城。
张所最是担忧行踪被梁山军探道。
只是还好,那韩张镇为大名府南的一处重镇,亦本是大名府外围的一处据点。
张所兵马抵到之后,白日里只做出一副要驻扎于此的模样来,傍晚时候有探子回报来说,朝城贼军毫无变化。
叫韩张镇中一干人大松一口气。
“梁山贼好生狂妄,岂不闻骄兵必败?
贼子既敢如此藐视我军,此天欲亡之。”张所大喜道。
帐下众将听了,一时间也都是欢喜。
日落天黑,张所亲自领大部军马向朝城扑去。
如此直行到四更将近,兵马才是赶到朝城外,张宪、酆美二人引兵南下黄河岸边,如此万幸是深秋时分,天寒夜长。
这晚,天色阴暗如漆,星月无光,寒风吹过大地,呼呼作响。
仰观天空,霜风任由脸上吹过,有如刀刮。
黑云影里,偶然露出一两颗星点,闪烁着两下,便已不见,天怕也不愿看到厮杀。
号角更鼓呜呜咚咚,四处彼起此落。
其间杂着人喊马嘶之声,顺风吹来,一阵阵有如潮涌。
张所脸上露出喜色,却是那城中有乱矣。
王彦当即亲领带三千马步军摇旗呐喊,向城西扑去。
这大批人马脚步声、马蹄声造成哗啦啦一片嘈杂的响声,把朝城内外的百姓一齐由睡梦中惊醒来,城中人跳犬吠,也就像海潮涌来一般。
那王彦手下打起火把,如一条火龙绕过城角,直奔城西。
当先一队人冲的最快,有三百余人,带了挠钩长梯,向城边猛扑过去。
就看到彼处城门已经大开,内中厮杀声不绝。
王彦直教人冲去。
可前头兵马到了城中,彼时一齐把灯火亮着,他就大叫得一声苦。
却看有百十具尸体倒在地面上,人头滚滚。
他们身前尽是列队严整的梁山军甲士,为首一老将,须发花白,却是戴冲天角铁幞头,锁金黄罗抹额,七星打钉皂罗袍,乌油对嵌铠甲,骑一匹御赐踢雪乌骓,使两条水磨八棱钢鞭,可不正是呼延灼。
王彦兜转马头就向后跑,但一时间那里能出的去。
就只听城墙上梆子剥剥乱响,城门处噼里啪啦落下了数十滚木礌石,堵死了那城门洞口。
接下就看到那城墙上突的是火光冲天,千百处灯火在城上飞舞,照见旗帜飘飘,刀枪林林,在城谍上露出。
箭楼前一丛灯光上飘出一面呼延字号大旗。
呼延灼此时大声喊道:“老夫呼延灼在此,叫你辈头首出来答话。”
王彦看这周遭,如何不晓得自己已入死地,不需要厮杀,只需城墙上弓弩发下箭来,他与身后的数百军士就都将丧命于此。
这呼延灼此刻喊叫自己,除了劝降还有作甚?
正思索间,其身前的士卒已经入海浪分波的向两边散去,露出了王彦的身影来。
“你可就是王彦?”呼延灼很好奇的打量着来人。
此子何德何能,被受大王如此看重?
还有张宪那个小辈,乃是陆谦钦命所要的两个人。
而这般来,那张所都不能杀了,不然大王还如何能收复那张宪?
就像昔日的马政马扩父子,那马政在城破之时闭门自焚了,梁山军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梁山军而死,那马扩还与黄信有恩呢,搅得陆谦杀不得也关不的,只将人放了去。
那马扩便是再去投效我大怂,他也只能如此。
眼下这张家父子,即便这样。
“你这厮好大胆,老夫所守城池,你也敢来窥犯?
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修由自取也。
尔辈此刻不投降乞活,更待何时?”
呼延灼心中有一丝儿嫉妒,故意在话中刺了王彦一句。
却是叫后者勃然大怒,便也休去想着投降,拍马挺枪直冲呼延灼而来。
双鞭将见之双眼中闪过一抹悔意,他却是做耍做大了。
当下喝令休叫放箭,自己举起双鞭,催动踏雪乌骓马,奔上阵来。
“好胆气,老夫亲来会你。”如此斗了三十来回合,王彦技差一招,被呼延灼一鞭打中肩膀,掉下马来。
那身后宋军见此,纷纷丢掉兵器乞降。
而那黄河边上营垒。
望见朝城一片火光,果然有大队人马向县城奔去。
叫埋伏在暗处的张宪、酆美大喜。
二人却不敢对那出寨之兵去下手。
众所周知,梁山军骁勇敢战,这黄河岸畔又无甚高山沟谷好埋伏,也无大片树林,所立者只能是大道两旁处,还要远远的撇开,省的被发现。
如此,一阵鼓噪杀出,却不能立下创伤那梁山军,黑夜中,百多步距离冲杀来,埋伏效果已经打个折扣了。
是以,他们的目标更多是岸畔的营垒。
待到那支兵马走远,张宪自领军马向营垒西北角进玫,酆美则带领两千马步军摇旗呐喊,向营垒南扑去。
呐喊声就像海潮涌来一般浩大。
梁山军中自然察觉,可二人都无所畏惧,彼处营地总共也就三千余兵马,适才出营大军没有三千也有两千五,这营垒里正是空虚,而二将又带引着足五千军兵,倾力攻杀,必可得手。
一时间营垒内外箭如雨下,厮杀声震天响亮,可就在呐喊声大作时候,营垒内忽的向天空飞出几枝火箭,又是几声号炮。
那营垒西南角忽的喊声大起,黑暗中不辨人多少,向宋军反扑了过来。
张宪、酆美大惊失色,如何不知道梁山军早有埋伏,自己落入圈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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