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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风邪第十三(2/3)

滚开!”

王灵娇被他一剑劈进了肩里,五官扭曲得更厉害了,尖叫道:“啊啊啊啊啊啊……疼啊啊啊啊——疼啊啊啊啊!



!”

温晁连剑也不敢拔回来了,抄起一只凳子朝她砸去。

凳子砸中她后散了架,王灵娇晃了晃,跪了下来,趴在地上,似乎在给什么人磕头,口齿不清地道:“……对不起……对不起……饶了我、饶了我、饶了我呜呜呜……”

她一边磕头,一边有鲜血从她的七窍之中流出来。

门口被她挡住了,温晁无法冲出去,只得推开窗子,撕心裂肺地喊道:“温逐流!

温逐流!



!”

地上的王灵娇已经捡起了一只凳子腿,疯狂地往自己嘴里塞,边塞边笑,道:“好,好,我吃,我吃!

哈哈,我吃!”

那条凳子腿竟然就这样被她塞进去了一截!

温晁魂飞魄散,正要跳窗而逃,忽然发现,庭院里,满地月光之中,站着一道黑色人影。

与此同时。

江澄站在一片树林之前,觉察有人走近,微微侧首。

来人一身白衣,束着抹额,飘带在身后随发轻扬,面庞白皙如玉,俊极雅极,在月光之下,整个人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江澄冷然道:“蓝二公子。”

蓝忘机神色肃然,颔首道:“江宗主。”

两人打过招呼后便无话可说,带上了各自的修士,沉默地御剑而行。

两个月前,蓝氏双璧与江澄一场奇袭,从温晁的“教化司”中将各家子弟被收缴的仙剑夺回,物归原主。

三毒、避尘这才回到他们各自手中。

蓝忘机浅色的眼眸扫了扫江澄腰间的另一把剑,又转回了目光。

半晌,他平视着前方,道:“魏婴还没出现?”

江澄看了他一眼,似是奇怪他为什么忽然问起魏婴,答道:“没有。”

他看了看腰间的随便,道:“他回来了一定会来找我,出现了我就把剑还给他。”

未过多久,两人带着一批修士赶到了温晁藏身的监察寮,准备夜袭。

还未进门,蓝忘机目光一凝,江澄皱起了眉头。

阴气四溢,怨气横生。

然而,大门两旁的符篆却是完好无损的。

江澄比了个手势,他带的修士们散开,伏到围墙之下。

他则一挥三毒,剑气袭出,撞开了大门。

进门之前,蓝忘机的目光在大门两侧的符篆上一扫而过。

监察寮内的景象惨烈无比。

庭院里,满地都是尸体。

而且不止庭院,连花丛、走廊、木栏、甚至屋顶上都堆满了尸体。

这些尸体全都身穿炎阳烈焰袍,是温家的门生。

江澄用三毒把一具尸体翻了个身,看到这张惨白的脸上挂着五六道血痕,道:“七窍流血。”

蓝忘机站在另一边,道:“这具不是。”

江澄走了过去,发现这一具尸体两眼翻起,面目全非,口边流着黄色的胆水,是被活活吓死的。

这时,他手下一名门生道:“宗主,察看过了,全都死了,而且,每一具尸体的死法都不同。”

绞死、烧死、溺死、割喉死、利器贯脑死……江澄听完了,森然道:“看来今晚的任务,有别的东西帮我们完成了。”

蓝忘机默然不语,率先入屋。

温晁的房间屋门大开,屋子里只剩下一具女尸。

这具女尸衣衫轻薄,口里塞着半截凳子腿,竟然是因为强行想要把这截桌子腿吞下肚子里,才活活把自己捅死的。

江澄把这具女尸扭曲的脸翻过来,盯了一阵,冷笑一声,抓住那凳子腿,猛地往她嘴里一塞,生生把剩在外面的半截也捅了进去。

他红着眼睛站起身来,正想说话,却见蓝忘机站在门前,凝眉思索。

他走了过去,顺着蓝忘机的目光一看,只见一张黄底朱字的符篆贴在门口。

这张符篆乍看之下,没有什么不妥,可是再仔细看看,就会发现有些微妙的让人不舒服。

蓝忘机道:“多了。”

镇宅符篆的画法他们早已熟记于心,然而,这一张符篆龙飞凤舞的朱砂之中,多出了几笔。

耳就是这几笔,改变了整张符咒的纹路。

现在看起来,这张贴在门上的符咒,仿佛是一张人的脸孔,正在森然地微笑!

监察寮内没有发现温晁和温逐流的尸体,江澄推测他们一定是朝着岐山的方向逃去了,立即撤出了这所废弃的监察寮,御剑追击。

蓝忘机却先回了一趟姑苏,第二天才赶上江澄。

蓝忘机拿出那张上次符咒,道:“这张符,被逆转了。”

江澄道:“逆转?

何为逆转?”

蓝忘机道:“寻常符咒,驱邪。

此符,招邪。”

江澄微微愕然:“符篆——还能招邪?

闻所未闻。”

蓝忘机道:“的确闻所未闻,但,经测验,它确实有召阴集煞之能。”

江澄接过那张符仔细端详,道:“只不过添了几笔,就倒转了整张符咒的功能?

这是人为?”

蓝忘机道:“所添共计四笔,乃人血所绘。

整座监察寮的镇宅符篆,都被改动过。

笔锋走势为同一人。”

江澄道:“那这个人有可能是谁?

诸家的名士里,可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干这种事。”随即又道:“不过无论他是谁,目的和我们一致就行——屠尽温狗!”

两人随情报一路北上,每过一地,都能听闻当地出现了惨死怪尸。

这些尸体无一不是身穿炎阳烈焰袍的温家修士,都品级颇高,修为了得。

然而,全部死状凄厉,死法花样繁多,且都被曝尸于人潮汹涌之处。

江澄道:“你觉得,这些人也是那个人杀的吗?”

蓝忘机道:“邪气甚重。

应是一人所为。”

江澄哼道:“邪?

这世上,还能有比温狗更邪的吗!”

追到第四日深夜,两人终于在一处偏僻山城的驿站附近,捕捉到了温逐流的踪迹。

那驿站有两层楼,楼边就是马厩。

蓝忘机与江澄赶到时,刚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冲进了楼内,反锁了大门。

两人忌惮温逐流修为了得,不便打草惊蛇,不从门入,而是翻上屋顶。

江澄强忍胸中滔天的恨意,磨着牙齿,死死盯着瓦缝,往里望去。

温逐流一身风尘仆仆,怀里抱着一个人影,脚步拖沓地上了二楼,把这个人放到桌边,再奔到窗前拉下了所有的布帘,遮得密不透风,这才回到桌边,点起了油灯。

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依旧苍白阴冷,眼眶之下却有两道浓重的黑色。

桌边的另一个人,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连脸都遮在斗篷里,像一团脆弱不堪的茧,瑟瑟发抖,缩在斗篷里喘着粗气,忽然道:“不要点灯!

万一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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