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剃须盘,徽章瓷(1/2)
宁霜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你们这俩男人,其实有个共同点。”
“啥共同点?”
“善良。”
“这话说的,你很凶恶啊?”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心底的那种善良。
你啊,若不是眼力过人,早就折了。”宁霜笑了笑,“不过,要不是你的善良,我也不会认可你。”
“好吧。”
吴夺默默心道,我的命是夺回来的,若不是老财主的善良,我可能就没命了。
两人晚上分开之时,约定明天下午见面,继续碰一碰豫州鼎的事情。
明天是初八,大雅斋开业,上午开会;不过是周五,吴夺不值班。
一般来说,春节后古玩市场的地摊比较热闹,古玩店比较冷清。
因为年后闲逛和买小玩意儿的人多,古玩店的闲客相对要少。
第二天,吴夺起了个大早,上班之前顺道先去了赤霞山古玩市场。
赤霞山古玩市场也是初八开市,本来只有周六周日才有的地摊区,开市当天也有,相当于连续三天都可以摆地摊。
许久没逛古玩市场了,吴夺还真有点儿心痒痒。
本来昨晚吴夺问过宁霜要不要一起,宁霜说因为吴夺刚去家里,老爸虽然当场表态了,但还没单独和她谈,所以早上吃早饭的时候估计老爸得说几句。
还是别一早就出去了,陪老爸在家吃早饭吧。
吴夺也没啥,一起逛有一起逛的好,单独逛也有单独逛的乐子。
年后的古玩市场,热闹是热闹,可是东西有点儿拉垮,吴夺逛了一半,也没见着什么像样的东西。
同时呢,人是多了,但多的不是高手,而是闲逛的和不懂装懂的。
吴夺刚进地摊区,就看到在一个瓷器摊子上,有个人一下子拿了四件东西,花了八千块。
一只人物纹饰的青花罐子,其实就是现代仿品,而且还不是仿的官窑画工太差估计也不敢落官窑款儿。
他愣说是明代的。
一个民国洋蓝的青花盘子,他指指点点说是嘉庆的。
还有一对杯子,斗彩团花,是厂瓷,而且是厂瓷里的大路货,距今几十年的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
他非说是清中期仿成化。
买家自己当着摊主的面儿“断代”,听了或许会觉得有点儿傻缺;但实际上,在古玩市场里,这样的人还真不鲜见。
他们往往一边“断代”,一边谈价;“断代”往高里断,谈价往低里谈。
反正他们断得也不对,摊主根本不在意这个,有的赚就行。
这样的人,首先是半懂不懂,其次往往特好面儿,不说两句行话,生怕别人当他们是棒槌。
但真正的高手哪会多说这么多废话?
即便有时候话多,那也是为了打马虎眼和探底。
吴夺继续往前走。
刚过完年,摊主们也都挺有精神头儿。
古玩市场宛如戏场,最不缺的就是夸张。
摊子上摆着“汝窑”的、“元青花”的、“珐琅彩”的,问一句,报几千万的摊主也不缺。
当然了,你要还价几千块甚至几百块,可能摊主也就给你包上了。
吴夺走到一个摊子前,一个油光满面的摊主,正一手攥着肉夹馍不时咬两口,一手盘着“乾隆玉玺”介绍印文。
仔细一看,嗯,这玉玺应该是有机玻璃做的。
······
地摊区快逛完了,吴夺也没见着什么愿意上手的东西。
走到出口附近一个拐角的摊子前,遇上一个逛摊的老者正拿着一个盘子和摊主交流。
这个老者身板看着挺硬朗,留着平头,头发已经全白了;他手里拿着的盘子,不算小,直径有个二十五六厘米。
盘子比较浅,盘心满画片,周围是团花锦簇,中间是仕女摇扇。
这盘子最有意思的地方,是盘沿缺了一块,类似一个月牙,只是比月牙的弧度小一点儿。
而且很显然这不是破损又修过的,看釉和彩的情况,能看出就是故意做成这个样子。
老者问摊主:“这应该是外销瓷吧?
干嘛做成这样?”
摊主还没应声,另一个摊边的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插了嘴:“老爷子,这是外国人喝汤的盘子,缺了一块,正好把嘴对上去。”
吴夺哑然失笑,就此停步,在边上点了一支烟,顺带听他们聊了一会儿。
老者虽然不明白这盘子的缺口,但人看起来却也不糊涂,“喝汤?
这盘子它不适合喝汤啊,太浅太平了!
要是喝汤,这个缺口比嘴可大多了,两边不漏汤了么?”
中年男子愣了愣,可能他就是随口一说,结果现在没法接了,摆摆手,“您慢慢看,我去别处溜达一下。”
摊主笑起来,“老爷子,这是外销瓷没错儿,大概是乾隆晚期的东西,不过肯定不是喝汤的啊!”
摊主估摸着也就三十来岁,年纪不算大,一张娃娃脸更显得年轻,一笑眼睛就眯成了月牙儿。
“那这是干什么的?”
“这是剃须盘,修胡子刮胡子用的。
这件盘子是销往欧洲的,那边的人胡子重。
这个缺口啊,就是卡在下巴下面脖子上,掉下来的胡子都落到盘子里,好收拾。
再说了,刮胡子的时候,看着盘子上的画片,也赏心悦目不是?”
老者听了,“哎哟,你这小伙子,不错不错。
这个剃须盘最低多少钱?”
老者最后以一个合适的价格买走了这个剃须盘。
而吴夺听了摊主和老者的交流,同时看他的卖价也不虚,对摊主的好感陡生,便就蹲下身来,仔细看起他摊子上的东西来。
这个摊子上,一半是瓷器,一半是大杂烩。
“兄弟,喜欢什么看好了自己上手,别客气。”摊主顺嘴招呼了一句。
吴夺点点头,先扫了扫瓷器,以晚清民国居多,几乎没有老过刚才那件外销瓷剃须盘的。
不过,有一只民国仿的成化斗彩鸡缸杯,仿得还不错。
最起码形制和胎釉彩料的基本路子对了。
吴夺不由拿了起来,翻底,底款写得也还成。
吴夺看的时候,旁边也来了一个人,半蹲着把手扶在膝盖上,盯着吴夺手上的东西。
对这路东西,吴夺也就是碰上了上手看看,强化对一些仿品的认识,眼睛余光瞅到旁边有人“虎视眈眈”,便就冲旁边那人笑了笑,顺手将鸡缸杯放下,“您来。”
“谢了!”那人点点头,旋即便抄到了手上,一边看,一边和摊主交流起来。
这娃娃脸摊主挺能说,也挺会说,交流的时候,把前几年拍了2.8亿多那只鸡缸杯的来龙去脉还给捋了一遍。
当时是1949年,著名的古董商收藏家仇焱之捡的漏儿。
仇焱之名气很大,在瓷器上的眼力确实也很高,他当时捡漏这只鸡缸杯,只花了一千港币。
到了1980年,这只鸡缸杯上拍,拍出了五百多万港币。
而到了前几年,这只鸡缸杯再度上拍的时候,最后就到了2.8亿多了。
两人还讨论了一会儿,逛摊的说:“其实要是对比1980年的拍价,那只鸡缸杯还真没涨多少,1980年五百万的价值、五百万的购买力,对比现在,本来也不得翻个几十倍啊?”
只有真正想买的,才会和摊主掰扯半天。
当然,他也不会当作成化本朝的真品买。
他俩聊他俩的,吴夺继续看,瓷器没啥看头了,就再看看另一半的大杂烩。
那个逛摊的乐呵呵地买了民国仿的鸡缸杯走了,吴夺也把另一半看完了。
很遗憾,还是没有什么值得入手的东西。
本来有一件明仿汉的白玉工字佩不错,玉质好,工也到位,可惜从上到下有一道贯穿绺,伤得实在是太狠了。
古玩有伤残,不是不能收。
只是这件工字佩吴夺真怕把玩的时候一不留神就成两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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