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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无名(2/3)

司马相乐一捏细腰道:“你啊,是真笨,你说他一个小太监,给我说下面没了,我还能说什么?”

胡容华凤目一瞪,随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司马相乐怀中笑得花枝乱颤。

“那小太监如今人可还在宫中?

太上皇让他继续写不就成了!”

司马相乐大手四处游走,嘴上应着道:“你听说过太史公么?

那小太监本就是记录帝王言行的记事者,后来文德继位,这名小太监便整理文稿去了,我虽不能流芳千古,但是能被后人提起,还是要得益于他的。”

“原来是个史官啊,怪不得文采如此出众,我也想在后世留名,可以只是痴心妄想了。”

司马相乐闻言邪魅一笑,抱起怀中佳人,向床榻走去,边走边说道:“小太监没了,我有,或许你这个扶龙派的大姐也有人愿意提笔多言几句呢。”

胡容华面色绯红,好似桃花开。

这时有宫女在门外说道:“太上皇,相国大人来了。”

司马相乐一听,看了眼怀中美人,将其放下,对门外说道:“我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

胡容华看着一脸扫兴的司马相乐,轻轻说道:“咱们在这深宫大院内,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快去吧,相国大人可很少踏足这废帝宫的。”

司马相乐啄了一下樱桃小口,又顺手掐了掐胡容华的脸蛋说道:“晓得了!”

披衣出门而去,到了前厅,袁世信已经在那等着了。

司马相乐面无表情,淡淡问道:“相国大人国事繁忙,却来我这废帝宫,莫不是来看本人笑话的?”

袁世信倒不介意司马相乐的态度,自己可算得上他的仇人。

随意坐下,袁世信说道:“公主来洛月城了,不日便会进宫。”

“长姐来了?

相国大人会这么好心?”

在司马相乐看来,袁世信才是大晋王朝司马氏的最大叛徒,至于国师,他虽然怨其逼迫自己退位,可毕竟是扶持自己儿子登基,这天下依然是司马家的天下。

袁世信淡淡说道:“太后染疾,公主一片孝心,我自然不会阻拦,不要以为你能去探望太后是国师的意思,他懒得操这个心,本相来就是告诉你,你就安心地当你的太上皇,不要动什么其他心思,不然连你儿子的位置都坐不稳。”

说完,袁世信起身就走了。

司马相乐盯着这个背影,目光阴晴不定。

———————————

司马文德到了祥宁宫探望太后。

太后依靠在床榻之上,手攥一条锦帕置于唇边轻咳几声对着刚刚坐下的司马文德说道:“德儿,你别总往祖母这跑了,国事要紧!”

司马文德苦笑道:“祖母又不是不知,如今这国事,又哪里有需要我费神的地方?”

太后摇了摇头,说道:“那便多听,多思,多想!”

说完,太后捂住嘴猛咳了一阵,看了眼手中锦帕,眉头一皱,递到一旁,有宫女接过,又递过来一条新的锦帕。

司马文德起身轻怕太后后背,关切地问道:“祖母,没事吧?”

接过锦帕的太后摆了摆手说道:“已经好多了,得亏熬过来了,太医说了,我这肺中有毒火,所以痰多,咳不出来的话,便喘气困难,现在太医给开的都是清热化痰的方子,一直在喝着呢。”

司马文德见太后不再咳嗽,便又坐在了太后的床榻边上,蹙着眉说道:“祖母,这药您可得一直喝着,别见好些就停了,虽然苦了些,可总归是良药不是。”

不怎么咳了,太后摆了摆手,屏退了宫女,屋内只有祖孙二人。

太后拉过司马文德的手,轻轻拍着说道:“你这孩子,就比你父皇懂事得多,你母后没有享福的命,当了皇后没几年就病逝了,说到底还是被你父皇给伤透了心,忧郁成疾,你父皇是个风流胚子,便是如今在那废帝宫,还整日就知道享乐,一点也不思进取,这司马氏兴亡的担子就落在了你的头上。”

司马文德目光刚毅,对着太后说道:“祖母,孙儿不怕苦,只怕祖宗百年基业毁于我手,将来黄泉路上愧对我司马氏的先祖。”

“呸呸呸,你这孩子,才多大就说什么黄泉路上,孩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当你的皇帝,只要你还在位,就什么都有希望。”

司马文德点点头道:“孙儿明白!”

太后长叹一口气道:“你要小心相国,多与国师亲近,至少国师不会觊觎你的龙椅。”

司马文德低着头说道:“孙儿知道了!”

其实他很想问上一句,难道这天下之主非得由他们司马家的人来做么?

可惜他不敢。

小时候他曾说过这句话,被祖母罚跪打手板。

他不怕疼,却见不得祖母那失望的眼神。

可当初为何祖母不对父皇更严厉一些呢?

太后叹道:“只可惜你的姑姑,嫁到了扬州,想必她也是很煎熬吧。”

司马文德抬头对着太后说道:“祖母,孙儿来就是要告诉您一件喜事,姑姑已经到了洛月城了,不日便可入宫。”

太后闻言,猛然坐起身来,向前俯身问道:“你说什么?

兰兰回来了?”

司马文德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祖母,您很快就能见到姑姑了。”

太后复躺回去,喃喃道:“不应该如此,不会如此的!”

“祖母,您说什么?

什么不该,又什么不会?”

太后摇了摇头说道:“也许是我想多了,对了,你今日可曾见到国师?”

司马文德道:“见到了,今日国师、相国与我在大殿议事,不知为何,相国突然在言语上对国师发难。”

“议事?

所议何事?”

“相国提议由姑父接任并肩王,按照祖制,各诸侯王世子继位其实无需国君首肯的,不过据我所知,自我大晋立朝以来,很少有诸侯王这般禅让王位的。”

“姑父?

哼!”太后面露不悦之色!

司马文德笑了一下说道:“祖母,我这不是跟姑姑亲近嘛,他毕竟是姑姑的驸马。”

听司马文德这般说,太后面色稍好些,点点头道:“你姑姑有你这么个好侄儿也就够了。”

随后太后沉默片刻说道:“德儿,你有没有想过,为何相国要把并肩王位禅让给他儿子?

你说是相国大还是一州之诸侯大呢?”

司马文德不语,似乎在思考太后的话。

太后接着说道:“只怕袁世信要藏不住他的狼子野心了。”

司马文德吃了一惊,疑问道:“祖母,您的意思是相国要做那谋逆之事?”

太后靠在床榻之上,双目微闭说道:“德儿,祖母年岁大了,也没几年好活了,可是你不一样,无论将来怎样,祖母都不会怪你,因为天意如此,不是你之过,祖母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司马文德闻言,悲从心生,握着太后的手,伏于榻上,双眼微红,喃喃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乎。”

太后揉了揉司马文德的头说道:“德儿,为今之计,只能依靠国师了,你找个机会单独见上国师一面,不用拐弯,直接求他便是,若是连他都保不住你的话,那只能说天意如此了。”

司马文德点了点头,随后问道:“祖母,姑姑那里呢?

袁家难道不能看在姑姑的面子上?”

太后摇了摇头说道:“依我看,你姑姑只能自保了,待你姑姑入宫之后,我们好好商议一番,切记,尽快去找国师。”

“孙儿知道了!”

司马文德毕竟是一国之君,几息之后,已面色如常,轻声问道:“祖母,父皇可有来看望过您?”

太后点点头道:“来过几次,以他如今身份,不宜在此久留,不过是待了一盏茶的功夫,你别看你父这般,其实这些年他已经想明白很多事了。”

司马文德说道:“我怕给父皇带来灾祸,从不敢去探望他,每次路过废帝宫,孙儿都想进去瞧上一瞧,最后只能望门兴叹。”

“德儿,你这么做是对的,你父皇也能理解,毕竟他如今身份尴尬,你去探望于他难免会有闲话传出,若是惹得国师与袁世信不喜,只怕你父皇这逍遥的日子都没了。”

“祖母,我不明白,为何国师会这么做?

就算父皇荒废朝政,可有国师在,又何须废了父皇,推我继位?”

太后沉默了半晌说道:“我也不知,不过我一直在怀疑另一件事。”

“什么事?”

太后睁开眼睛,再次起身,慢慢靠近司马文德贴着他轻轻说道:“你皇爷爷死的蹊跷。”

“什么?”

司马文德惊呼而起。

————————————

青州,琅琊城,卫府。

一个独立小院儿内,卫龙的师父劳广辊躺在太师椅上晃晃悠悠地晒着太阳,左手抓着一个银制酒壶,身旁小桌之上摆着一碟油炸花生。

提壶送至唇边,劳广辊小嘬一口,咂咂嘴,右手向着旁边小桌摸去,抓起几粒花生轻轻一弹,眼睛都不用睁,花生便落入半张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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