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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悍然斩(1/2)

张道蕴等五人被苏循天带人押回班房,等着司狱官接手。

张道蕴见其他几人垂头丧气,不禁斥责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没出息!

你们以为他叶小天真能奈何得了咱们?”

张纮有气无力地道:“那个姓叶的判了咱们死罪,判状要呈送朝廷,等到皇帝御笔勾决时才能予以特赦,这一来一回就得两三个月,这段时间咱们岂不是要住在牢狱之中?”

御尘“嗤”地一声冷笑,道:“你真是个白痴!

就算他把咱们关到狱里,你以为咱们就能遭罪?

照样吃香的喝辣的,你就是想叫两个女人进来快活快活也不成问题。”

项飞羽苦着脸道:“我认床啊,换了地方会睡不好觉。”

张道蕴“呸”了他一口,道:“你们也不想想,那监牢是谁家开的?

是我们张家!

司狱官任忆冰,就是我们张家的姑爷子。

你想蹲大狱那你去罢,反正我今晚是要回家吃饭的。”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正说着,华云飞突然带了几个帛隶过来,打开班房的大门,把他们又提了出去。

吴辰亮纳罕地道:“你们干什么,怎么又把我们提出来了?”

华云飞喝道:“少废话,推官大人要提你,你一个犯人,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快走!”

张道蕴瞪着华云飞,一脸乖张地道:“你不用嚣张!

我认得你。

你是那个姓叶的走狗,等小爷出去,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小爷不把你们整治的死去活来就不姓张!”

华云飞冷冷地道:“等你出去再胡吹大气吧,带走!”

华云飞带着几个帛隶押着张道蕴等人往公堂去,公堂前,花经历、江经历带着一班衙役帛隶齐刷刷跪了一地,一个个体若筛糠。

花经历满头大汗地道:“大人,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处决人犯须得朝廷同意。

没有御笔朱批,谁敢擅杀人犯。”

江经历也道:“是啊大人。

尤其这五个人,那都是什么人,我们可得罪不起呀。

如果杀了他们,这铜仁府……。

不!

整个贵州,都不可能再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唯有化名改姓浪迹天涯,或有一线生机!

还请大人三思、三思啊!”

洛父洛母也一脸惊恐地看着叶小天,他们根本不敢相信,叶推官竟要立即处死那五个畜牲。

坦率地说,叶小天能判决那五人死刑,对他们来说就已是不敢想像的意外之喜了。

哪怕是再经过皇帝特赦,但这案子闹上了朝廷。

对这五个权贵之家来说,也是威风扫地、大丢颜面之事。

也许,对洛氏夫妇来说。

他们身份低贱,但清白与尊严并不比那些达官贵人不值钱。

可是当叶小天真的为他们主持公道,要处决土司人家子弟的时候,就连他们这样深受其害的百姓竟也觉得不可想象,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惊恐。

这就像到了后世,政府在一些地方要废除农奴制的时候。

居然有些农奴痛哭流涕,仿佛天就要塌下来似的。

他们不是对奴隶主有感情。

只是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世界,这个世界突然变了样,他们有些茫茫然的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去适应。

叶小天对花经历等人冷然道:“你们只管听命行事,一切后果,本官承担!”

推官老爷疯了,花经历他们可没疯,谁会陪着一个疯子一起疯,花经历和江经历连连摇头,硬着头皮对叶小天道:“没有皇帝的勾决,就是乱命。

下官不敢从命!”

叶小天眉头一皱,复又舒展开来。

他早知道这五个恶少的家族在本地势力根深蒂固,今日他能顺利审判,还是因为他巧妙地利用了五个家族的猜忌,让他们误以为这一切都是于监州在背后推动。

如今他既会不计后果也要严惩这五个败类,就必须得快刀斩乱麻,否则只要让这五个人离开刑厅,便不再受他控制,再想予以严惩也不可能了。

只是他没想到,就算他愿自担责任,刑厅所属也不敢从命。

幸好叶小天也有几个自己人,而这些自己人都在刑厅。

他的六名贴身侍卫现在就是捕快身份,这六个人或许头脑太简单了些,因为他们眼中只有无所不能、至高无上的蛊神和蛊神代言人叶小天,就是皇帝老子他们也不在乎。

可恰因如此,他们便有一桩特别的好处,那就是不需要叶小天向他们解释什么,他们根本不会顾忌任何后果,只要是叶小天的命令,哪怕这命令再荒诞,他们也会坚定不移地去完成。

眼见刑厅所属也不听驱使了,叶小天回首向六个侍卫递了个眼色,便从长跪不起的江经历、花经历和一众帛隶们中间走过去,六名侍卫立即按刀紧随其后,步出大厅,在廊下站定。

张道蕴等五人被押了回来,他们虽是重犯,却未上枷,也未佩挂脚镣,只是象征性地用牛筋绑了双手拇指,一见叶小天站在阶上,张道蕴愤然大叫道:“姓叶的,你又把我等带回来做什么?”

叶小天昂然而立,沉声喝道:“今查张道蕴、御尘、项飞羽、吴辰亮、张纮五人强闯民宅、奸淫妇女,凶恶异常,蔑视法度之至,本官循弘治天子旧例,判:斩立决!”

“什么?”

张道蕴瞪大双眼看着叶小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斩立决?

这也太荒诞了吧,我可不是普通百姓啊!

放眼整个贵州,大概只有四大天王那等人物才敢悍然下此命令。

叶小天,凭什么?

不管他信不信,叶小天一声令下,早已得他暗示的六名侍卫立即分出五人,持刀杀向张道蕴五人。

张道蕴眼见一口锋利的长刀劈面而来。

吓得他怪叫一声,下意识地举臂去迎。

刀光匹练般一卷,一道血光迸现。

张道蕴惨叫一声,双手齐腕而断,血淋淋地落在地上,痛得他几乎晕过去,但是刀光紧接着再一闪,他的惨呼声便戛然而止,一腔热血冲宵而起。

……

张雨寒等五人本在通判府小客厅内等着。

等了许久,才见戴同知进来。

有气无力地道:“于监州和本同知已经尽力了,奈何那苦主当堂自尽,因此恼了叶推官,那个疯子执意要判处你五人的子侄绞刑。

此时此刻。

本官实在不好再出言相劝。

我看,你们还是等待朝廷特赦吧。

不过,本官还要重申,此案确非于监州授意,希望你们能明辨是非,莫要因此怨怼监州大人。”

张雨寒翘着二郎腿儿坐在那里,刚刚对其他几人夸下海口,说于监州绝不至于同时得罪他们五家,一会儿他们的子侄就能安然脱困。

不想却得到这么一个答复。

张雨寒登时把脸一沉,道:“是是非非,我们心中有数。

不劳戴同知嘱咐了。”

张雨寒说罢,对其他几人道:“我们已经给足了于监州面子,可惜在于监州心里,我等的面子一文不值。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用给谁留脸了,大家各自带些家丁下人。

去刑厅把人抢回来便是,想让我儿坐牢。

真是天大的笑话!”

戴同知赶紧道:“张土舍息怒,你去刑厅抢人,知府大人面上也不好看。

不如等司狱把这五人接回大牢,你们几位再把各自子侄接走,暂时送到别业下庄暂住,不必急于露面,何必公然冲突,闹得大家都下不来台呢。”

御龙和戴崇华原本同是知府大人的左膀右臂,谁知于俊亭以势压主,戴崇华却头一个站出来拥护,就此背叛了知府,御龙对他早就看不顺眼了,现在于俊亭又这么不给他面子,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御龙怒气冲冲地道:“闹得大家下不来台的是你们,不是我们!

姓戴的,你别以为跟在于俊亭那个臭女人身后摇头摆尾的很神气!

张氏雄踞铜仁五百年,是那么容易打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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