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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章 我来了,我就在这里,我将与你同在 (下)(2/3)

张某以为,凡立国利民之策,皆为善策。

哪怕其来自秦汉,亦可学之。

更何况,你我脚下之地,原本就是秦土。

若是因为厌恶秦国之一切,便抛弃之。

大唐之都城,就应该在洛阳,而不是长安!”

“你,你……”卢征明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反驳,直气得胡须乱颤,眼前阵阵发黑。

周围的“技术官僚”们,却很少有人同情他。

纷纷笑着替张潜锦上添花,“张主簿所献的这个流水线制造之术,不仅仅可以应用于风车和机井,工部每年所造的各种器物,其实都可以采用此术!”

“军器,关键还是军器。

若采用此术,甲胄弓弩刀矛等物,造价也可以降低一半儿!”

“非但节省成本,还可以随时更换相同的部件儿。

特别是用于车驾,每次修理,都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

“嗯!”应天神龙皇帝李显虽然是个没主意的人,但今晚的争论,谁输谁赢,却毫无悬念。

所以,很高兴地手捋胡须,他笑着点头:“张卿真是博学多才,胸中居然还藏着如此利国利民之奇术!

甚好,甚好,最近都水监向朕汇报,京畿周围多处秋雨淤积,而钦天监又向朕示警,马上会有更多的风雨到来。

朕就按照你献上的妙法,让将作监立刻开工,打造五百具风车和机井,交给都水监缓解京畿水患。

若是试用结果好,明年便可推向全国!”

“陛下圣明!”都水监、钦天监的芝麻官们,齐齐躬身。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喜悦之中带着轻松。

“臣等替京畿百姓,拜谢陛下鸿恩!”花花轿子人抬人,眼看着张潜平步青云势不可挡,那些先前跟他一起等候参加追朝的小芝麻官儿同僚,也都纷纷向李显躬身,帮忙营造气氛。

应天神龙皇帝李显,被拍得好生舒坦,当即,就在自己心里,将原本准备赐给张潜的赏格,又提高一大级。

然而,还没等他酝酿好说辞。

太仆卿纪处讷忽然手捂嘴巴,低低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立刻,有小宦官冲过去,帮此人敲打脊背,疏通气血。

而站在靠近门口位置,紧跟着就有一个身穿御史服色的人快步出列,“圣上,臣监察御史蒋岸,弹劾军器监火药署主簿张潜,勾结地方官员,伪造出身履历。

还请陛下明察!”

“怎么还没完了?”周围的”技术官僚“们,纷纷朝蒋岸怒目而视。

应天神龙皇帝李显,也紧紧皱起了眉头。

朝堂上有派系之争,乃是正常现象。

作为皇帝的,有时候还巴不得朝臣们分成几派,互相挑刺,以更方便他驱策臣子出力卖命。

但凡事都得有个度,今天明明李显这个做皇帝的,已经多次示意,准备重用张潜。

还有人不断跳出来拦阻,就未免太不把皇权当回事了。

并且,纪处讷身为太仆卿,却针对一个小小的八品主簿屡屡下手,实在也有些不顾身份,也过于违背常理。

然而,那监察御史蒋岸,明知道自己有可能犯了众怒,却坚持不肯回头。

又向前走了几步,继续朗声补充,“据微臣所知,张主簿是三个多月之前,才从深山里走出来。

然而,他却落籍于渭南,并且成了邹国公同族。

此事,实在过于匪夷所思。

其背后的种种舞弊之处,朝廷应该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嗯?

卢卿,可有此事?”李显只知道张潜是墨家子弟出世,却不知道他曾经买过假户口,顿时疑心病就又发作了,看向吏部侍郎卢征明的目光,冰冷得宛若两把钢刀。

‘你个天杀的纪处讷!

卢某为你鞍前马后不辞辛劳,你竟然背后捅卢某一刀!

’卢征明激灵灵打了个哆嗦,刹那间,在心中将记处讷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

如果张潜的身份是伪造的,那除了他本人难逃严惩之外,吏部上下,也得为此吃不小的挂落。

毕竟,张潜被旨授为军器监火药署主簿,是出于吏部的举荐。

而无论吏部当时有没有受过上意,基本为官资格考核这块,却是他们的职责,他们不能只是简单地走一个过场,就让张潜混进了官员队伍!

正当卢征明急得焦头烂额之际,吏部员外郎张九龄,却非常仗义地站了出来,“启奏陛下,蒋岸所指控,并非事实。

张主簿三个月之前,才从山中走出来,此事不假。

但是,他落户于渭南的手续,却清清楚楚。”

“嗯?”李显的主意,一变再变。

皱着眉头看向张九龄,等着他继续做更详细补充。

张九龄准备充分,丝毫不慌。

换了一口气儿,继续补充,“今年夏天之时,陛下曾经有旨,大赦天下,着流民就地落籍,不限于大唐百姓。

许多高句丽,突骑施、大食人,都深受此政之惠。

而张主簿,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微臣曾经亲自去核查过其当时落籍的文书,每一份,都与官府给其他人的落籍程序,毫厘无差!”

这就是张九龄的高明之处了,基层历练多年的他,早在张潜刚刚当上主簿之时,就已经意识到后者的身份问题,会是一个隐藏的大麻烦。

所以他干脆偷偷派人下去,神不知鬼不觉,将整个落籍手续,从头到尾给捋了一个遍。

如此,张潜依旧是邹国公张公瑾的同族不假,两个便宜哥哥也仍然是他的便宜哥哥。

但是,落籍时所依照的,却不是那份已经去世的张家老三身份,而变成了落实朝廷的安置流民政策!

朝廷对于高句丽,突骑施,乃至周边诸国跑到大唐谋生的百姓,还肯网开一面,定期准许他们当中附和条件者(有钱,有人罩),通过入赘和拜干亲的方式,落下大唐户籍。

张潜身为如假包换的华夏子民,又怎么入不得?



从此种角度来说,监察御史蒋岸今晚的指控,根本就是在无的放矢。

丝毫不值得一驳,更不值得朝廷重视!

当即,那些八九品芝麻官儿们,齐齐松了一口气!

而张潜本人,震惊之余,看向张九龄的目光当中,瞬间也充满了感激。

只是事关毕构能否被拉回长安,重新启用。

纪处讷轻易不肯认输,所以,他麾下的爪牙蒋岸,也只能继续咬住张潜不放。

发现自己一击不中,此人立刻换位置下口,“即便符合程序,依然解释不了张主簿的来历与出山的目的。

陛下,那秦墨乃是秦国镇国之学,早不出山,晚不出山,偏偏此刻才出山来,其居心何在?

臣请陛下三思!”

“嗯?”李显刚刚松开的眉头,再度紧皱。

看向张潜的目光,又是欣赏,又是犹豫,变幻不定。

早就通过今晚的若干言行举止,发现李显这个人多疑善变,此时此刻,张潜也不觉得有什么郁闷和委屈。

笑了笑,他主动向御书案拱手:“陛下,蒋御史所言,并不完全准确。

其实,我秦墨在秦国覆灭之后,还曾经派人出过一次山。

而正是因为那次出山的所见所闻,才导致我秦墨从此彻底沉寂,再也不愿过问世事!”

“为何?”李显的心思,立刻又被张潜所讲的故事所吸引,竟不顾帝王威仪,主动开口追问。

“那次出山,前代矩子听到了一句话,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张潜故意叹了口气,然后声音急速转高。

“当时之世人,皆以身为汉家百姓为傲,已经记不起秦国一分一毫。

我墨家再有本事,又能奈何?



当时之大汉,乃举世第一强国,匈奴,诸狄,纷纷远遁,谁人还敢逆天而行?

当时的大汉,纳昔日六国之英才,政治清明,民殷国富,乃我墨家几代矩子,数代孜孜不倦所求的盛世,我墨家矩子,又怎么可能再因为怀念秦王相待之恩,就挑起事端,与天下人为敌?

更何况,墨家之兼爱,乃是兼爱天下万民,非爱嬴氏一家一姓,怎么可能因为私恩而废大义,舍本而逐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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