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的名字(1/2)
“张思安、贺广厦、马承、铁作栋、唐塔、杨成梁、车平……”对着灯光,张潜将一份名单轻声念出。
今天下午的考核成绩好得有些出乎意料,张三所在的伙,除了王德宝表现有些拖后腿之外,其他人的无论在身体素质,团队配合,命令服从和基本作战技能方面,都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特别是一个名叫杨树杈的新兵,五十米平射,居然十箭十中,并且其中六箭都落在了红心处,让武艺高强的骆怀祖都惊喜得连连抚掌。
兴奋之余,为了避免出现统计偏差,张潜又在校场上随便挑选了另外几伙新兵,当场考核。
结果考核下来,成绩虽然不像张三所在的伙那样耀眼,却依旧好的远远超过预期。
甚至让张潜有些怀疑,自己先前订的目标是不是太低了一些,或者有人为了取悦他,在新兵营中偷偷替换进来许多老兵。
“你原来的标准,是按照普通人订的。
而能这些新兵落在突骑施人手里那么久,甚至有人自打出生之日起,就是突骑施人的奴隶。
他们能够坚持活到现在,身体底子和精神坚韧程度,肯定远远超过了普通人。”对于他的困惑,骆怀祖稍加琢磨,就给出了合理解释,“而最近连续吃了三个多月的饱饭,他们的身体,早就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有当战兵的种种好处在前面诱惑着,他们训练时不加倍努力,才怪!”
“嗯!”张潜点头表示赞同,随即,就叫过来负责新训营的校尉,让他将有参加了考核的新兵,记录在册,尽快给自己送到镇守府。
结果,当天傍晚,他就得到了一份极为陌生的名单,上面每个名字读起来都非常熟悉,但是,大部分都跟记忆里的面孔对不上号。
“是你自己要他们必须取正经名字的。
这会儿名字和人对不上号了,又能怪谁?”骆怀祖在旁边看得有趣,幸灾乐祸地提醒,“名字这东西,本来就是个称呼。
能识别彼此就行了,何必非要弄得那么正经。
你看我,在你这里,叫骆怀祖,在江湖上,叫罗祖怀,连名带姓都改了……”
“如果他们原来的名字,是爷娘给的,我当然不会强迫他们改。”张潜这回没有同意骆怀祖的说法,而是从名单上抬起头来,非常认真地解释,“而他们现在大部分人的名字,一看就知道随便安上去的。
就像大户人家养的畜生,所以,必须改。
此外,名誉名誉,人总得有个正式名字,先自己把自己当成人,才会在乎荣誉。”
“这个……”骆怀祖楞了楞,皱着眉头无言以对。
“取名的事情,我会先在新训营中推行。
然后,再慢慢推行到整个碎叶军。”对于自己认为正确的决定,张潜向来不会因为在执行过程当中,遇到了一些麻烦,就半途而废。
想了想,又继续低声说道,“甚至推行到各个作坊,商铺。
有朝一日,凡是在碎叶镇生活的人,都必须有其名姓,而不是随便被人唤做车前草,杨树杈!”
“随你!
这里是你的地盘,你说得算!”在无关大局的小事上,骆怀祖向来不喜欢做“诤友”,笑了笑,低声附和。
然而,很快他就又收起了笑容,低声提醒,“那个叫杨树杈的,应该就是杨成梁吧?
我看他的伙长叫张思安,而张三所带的那一伙新兵中,就有一个人姓杨。”
“应该是!”张潜的目光又落回了名单上,同时对逯得川的取名本事,深表鄙夷。
什么张思安,叫得稍微快一点儿,岂不又成了张三?
还有杨成梁,原来叫杨树杈,杨树杈长大了就变成房梁,简单是简单了,却半点文化气息都没有,这厮,居然也好意思号称读书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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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逯得川和杨成梁都交给我。
这俩人眼里有杀气,都适合做死士。”骆怀祖的思路,却跟张潜不在一个位面上。
想了想,继续低声说道,“特别那个杨成梁,眼神冷得像冰,一看就是个把自己性命不当回事情的。
你把他和逯得川给我,两年之内,我还你俩武艺高强的死士。
今后等我真的去了天竺,好歹你身边也有两个高手。
万一再遇到有人给你使阴招。
你随便将他们俩派一个出去,就能取了对方的性命!”
“不给!”张潜想都不想,就高声拒绝,“刺杀乃是非常手段,不到山穷水尽之时,没有使用的必要。
况且自古至今,刺杀这种手段,只在内争时有效,对付外敌,通常都不怎么灵光。”
知道骆怀祖肯定不服气,也不想辜负了对方的一番好心。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况且这俩人,做死士的确大材小用。
不光他们俩,过几天新训营考核,凡是名次排在前三百的,我都有大用。
师叔想要挑选弟子传承衣钵,可以在三百之后挑。”
“前三百名你都要?”骆怀祖顾不上失望,惊诧地瞪圆了眼睛,“这么多人,你都给自己留着做什么?”
不待张潜回应,他抬起手,轻拍自己额头,“我知道了,你要把自己的亲兵全换掉。
三百个人,刚好能组建一个团。”
“的确要单独组建一个团,不过,不是亲兵团,而是教导团!”张潜笑了笑,轻轻摇头,“我从没有过替换亲兵的意思,虽然亲兵里边,有许多人,全身上下都是坏毛病。
但是我可以想办法让他们改,实在改不了的,也可以找机会送他们回长安,继续为商行做事。”
“教导团,什么意思?”骆怀祖直接忽略了张潜后半句话,皱着眉头追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教导。”张潜又笑了笑,认认真真地解释,“到时候,我亲自做团长,按照自己的想法,训练他们,教他们掌握新的兵器,如手雷、火龙车,摇臂弩等。
等他们学会了,再分散下去,指点其他新兵。
如此,以后就可以让新兵训练事半功倍!”
“这法子好,比我刚才想的好多了。”骆怀祖又是惊诧,又是钦佩,瞪圆了眼睛连挑大拇指,“我那办法,只是每次只能训练出两个死士来。
而你这办法,相当于一次就收了三百名弟子,然后徒子传徒孙,徒孙再传……”
“那师叔有没有兴趣,来做一个副团长,传授他们一些保命和杀敌的绝招。”听骆怀祖说得粗俗,张潜皱了皱眉头,笑着打断。
“我,一下子教三百人墨家绝技?”骆怀祖楞了楞,脸上钦佩立刻变成了迟疑。
保命和杀敌的绝技,他口袋里当然不缺。
然而,那都是他给自己的儿孙和徒弟留着的,连妻子和女儿不打算教。
如果按照张潜的要求,随随便便就传播出去,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不说,还会让人看轻了齐墨,认为他们的门槛低,本事不值钱。
“师叔不需要教全套,十几招,方便在战场上对敌就行。”仿佛能猜到骆怀祖在想什么,张潜笑了笑,低声补充,“也不用教齐墨绝技,教他们一些简单易学实用,且不担心外传的本事。
等他们学会了,也好一起再去教别人。”
“嗯”骆怀祖低声沉吟,非常不愿意立刻就作出决定。
“师叔,火铳我已经琢磨出了眉目。”张潜叹了口气,果断提出交易条件,“你帮我教弟兄们武艺,我用火铳跟你换。
等你准备离开之时。
你亲手教会了多少人,我就给你准备多少支火铳。”
“真的?”骆怀祖再度将眼睛瞪了滚圆,满脸狂喜。
“师叔,咱们可以对着你的量天称立誓!”狠狠瞪了他一眼,张潜无奈地点头。
“你可千万别后悔,这副团长,我当定了!”骆怀祖立刻心满意足,大笑着跟张潜击掌。
随即,又唯恐张潜笑自己贪心,红着脸,讪讪地补充,“不过师叔也不让你吃亏,肯定捡齐墨的镇门绝技,倾囊相授。
先将第一批教导团的人教会了,让他们再去带徒弟。
一个带十个,十个带百个。
而我这边,永远只按三百人算!”
“师叔只教简单易学且实用性强的,不必教全套。”张潜笑了笑,轻轻摇头,“教导团的弟兄,不会一直留在团里。
每隔几个月,就会分配下去做队正和旅率。
然后再选拔一批新的苗子进教导团。
这样,师叔就又能教三百嫡传。”
“那岂不是跟新训营差不多?
!”骆怀祖抬头看着他,满脸困惑。
随即,又大笑着抚掌,“我明白了,不是新训营,新训营是练兵的,教导团是选将的。
如此,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把军中的队正和旅率都换成亲手培养出来的嫡系。
妙,真妙,此法与新训营搭配起来,事半功倍!
如果给你三到五年时间,你甚至可以组建一支新军!
届时,突厥人也好,大食人也好,有谁胆敢不服,你就带领新军直接碾过去,保证将他们碾得粉身碎骨。”
“我的确有这种打算!
眼下无论是我的亲卫团,还是从疏勒借来的那些弟兄,都已经定型了,想改变他们,太难,也不划算。”在骆怀祖这种造反专业户面前,张潜没必要隐瞒自己的真实目的,笑了笑,轻轻点头,“所以,我必须另起炉灶,训练新军。
但是,想横扫西域,光凭着训练有素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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