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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百思不解(2/3)

“史金,你带领本部其余弟兄,去保护城外的作坊和屯田,以免有人趁机破坏。”出人意料,第三支令箭,张潜交给了原本来自疏勒的一名史姓校尉,并且对其能力极为信任,“如果任六从黄叶岗撤回,你立刻烧掉作坊,然后带领麾下弟兄渡河,占领河北岸的羯丹山。

若是石国兵马围城,你则寻找机会,迂回至其身后,令其无法安全运输补给!”

“是!

镇守使,属下必不辱命!”忽然得到重用的史金红着脸,高声发誓,唯恐周围的人听不见。

几名同样来自疏勒军官,纷纷扭头看向他,目光中充满了羡慕。

同时,每个人心里,也忽然感到一阵轻松。

镇守使并没有将大伙另眼相看。

除了任姓和郭姓之外,他们这些追随时间稍晚者,一样能得到出头机会。

张潜没时间留意将校们的反应,深深吸了口气,再度将手探向第四支令箭,“任尚、郭重、张锦,你们三个,各自完成本团的抽调和举荐任务之后,整顿兵马上城,轮流巡防。

同时查验城防设施,及时补全疏漏!”

“遵命!”被点到名字的三名将校,齐声答应,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大战来临之前的沉重。

碎叶镇只有六千五百兵马,其中还有三千是刚刚完成训练的新兵。

而三千五百老兵,分散到叶支、贺猎、冻城、顿多、新姑墨等地各一个团之后,留给碎叶城的,已经不到两千人。

仓促与敌军交手,胜负很难预料。

“任威,从即日起,你出任细柳营别将。”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张潜抓起下一支令箭,“细柳营不设都尉,本镇守亲自直辖。

你负责替本镇守召集细柳营的弟兄们归队。”

“是!”任威扯开嗓子大吼,声音里充满了骄傲。

“任芝,你负责……”

“郭良,你负责……”

张潜抓起剩下几支令箭,一支支传了下去。

不管是不是在做无用功,只管让麾下将士都有事情可干,以免人心惶惶。

这一战,不论来得是否突然,他都必须先打赢了再说。

否则,非但先前在碎叶城的心血,全都会毁于一旦。

他自己对未来的许多安排,也必然会受到毁灭性破坏。

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只要李显一死,很多势力,都会瞬间失去约束。

他如果到那时还没有足够的实力自保,对未来的所有期待,都注定会变成梦幻泡影。

“报,镇守使,黄姓突骑施伯克苏禄逃回来了,在门外请求觐见您,汇报敌情!”正堂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大喊。

紧跟着,旅率任通就满头大汗地出现在了大伙面前。

“让他进来!”张潜眉头一皱,沉声吩咐。

其余还没退下去的将校,则全都将头转向门口儿,手按刀柄,目光中充满了警惕。

黄姓小伯克苏禄,原本是娑葛的一名亲信。

去年冬天,奉娑葛之命,去封堵勃达岭山口,阻挡牛师奖的追击,所以没有跟碎叶军交手。

张潜雪夜奇袭叶支城,砍了娑葛首级之后,此人果断选择跟着黄姓突骑施部的长老们一起投降,并向碎叶军“和平”移交了勃达岭山口附近的顿多城,因此,被赦免了全部罪行,非但保住了家产和性命,还保住了麾下近千名部曲。

张潜麾下人手不足,所以对于阿史不来堡,这种边境附近的堡寨,没有派兵马进驻,仍旧交给黑姓突骑施别部掌控,但是,为了避免黑姓突骑施吐屯伊里奇趁机做大,他特地又将苏禄麾下的部曲和部众,一并安排在了阿史不来堡附近的高山牧场休养。

今日,石国兵马入侵,居住在堡寨里的黑姓突骑施吐屯伊里奇兵败被擒,没有堡寨为依仗的小伯克苏禄,却全须全尾地逃回了碎叶城,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此人跟石国那边,会不会暗通款曲?



“报,末将黄苏禄,觐见大帅!”那突骑施小伯克苏禄,也知道自己身份尴尬。

竟然主动交出了兵器,跟在张潜的亲兵身后报门而入。

随即,高举着双手,向前小跑了几步,“噗通”一声跪在帅案前,放声大哭,“大帅,末将辜负了您的厚恩,全军覆没。

末将特地前来领死来了,还请大帅砍了末将的脑袋,以振军威!

呜呜,呜呜呜,呜呜……”

“全军覆没?”张潜双手扶着桌案,身体前倾,两只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刹那间,仿佛又穿越回了二十一世纪,正坐在舞台下看一名三流演员,做蹩脚的表演。

然而,鼻孔里传来的血腥气,却清楚地告诉他,苏禄不是在表演。

对方破碎的铠甲和正在滴血的伤口,也清楚地告诉他,此人的确是经历一番血战,才勉强逃出了生天。

“末将无能,上了,上了石国人的当,被他们团团包围。

亏得身边弟兄们死战,才,才杀出一条血路。

末将,末将本该自杀谢罪,但是怕自己死了,没人来向大帅汇报军情,所以才厚着脸皮逃回了碎叶城!”小伯克苏禄的哭诉声,继续从脚下传来,每一句,都透着如假包换的委屈。

“来人,扶他起来,站着说话。”张潜定了定神,将荒诞的想法赶出脑海,然后沉声吩咐。

还留在正堂的几名校尉,上前扶住苏禄的胳膊,将其用力搀起。

同时,用目光快速检查此人身上的伤口是否为真。

以免此人施展苦肉计,来诱骗大伙上当。

而那小伯克苏禄,却一边挣扎,一边继续哭诉:“大帅,末将死不足惜。

还请大帅发兵,救我族人一救。

他们自从归顺大帅之后,可是一心一意做唐人,从没再想过再追随别的可汗啊!”

‘那是因为大帅收税收得低,还教你们剪羊毛,打毛线换钱花!

’任开、郭成等将校心中嘀咕,手上却加大气力,硬将小伯克苏禄给架了起来。

“我记得你麾下有七八百弟兄吧,如果将牧民也加上,应该不少于三千之众。”张潜挥了挥手,示意大伙将苏禄放开。

然后,柔声询问,“怎么一战就丢光了?

伊里奇呢,你可有他的消息?”

“是,是伊里奇那蠢货,先上了石国人的当,才拖累着属下,也落入了石国兵马埋伏!”小伯克苏禄抬手擦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解释,“他贪财,无论过往商队有多少人,只要给钱,就让对方进阿史不来堡过夜,结果,莫贺咄吐屯的弟弟奕胡,就将两百余名武士扮成了商队的护卫,混进了阿史不来堡。

然后在夜里忽然发难,里应外合,直接将伊里奇给生擒活捉……”

也难怪娑葛生前欣赏此人,这厮口才的确相当了得。

一边说,一边哭,很快就将战事的经过,汇报了个清清楚楚。

顺带着,将战败的责任全都推给了黑姓突骑施吐屯伊里奇。

原来,那石国军队在其王弟的奕胡指挥下,先派遣死士扮做商贩随从,混进了阿史不来堡。

然后又兵临城下,杀了黑姓突骑施一个措手不及。

黑姓突骑施别部的吐屯伊里奇贪生怕死,被石国军队俘虏之后,便投降了石国。

并且一边派遣心腹,向苏禄求援,一边偷偷地指明了苏禄所部休息地的位置。

结果,苏禄念在同族的份上,星夜前去救援,却一头扎入了石国布置下的陷阱。

紧跟着,休息地也遭到攻击,狼烟滚滚。

苏禄带领麾下武士拼命厮杀,却发现休息地方向冒起了浓烟。

顿时,军心大乱。

亏了他武艺过得去,身边又有一批武士身经百战,才舍命杀出了重围,前来碎叶通报敌情。

“该死!

伊里奇这厮,投降也就投降了,居然还要陷害同族!”任开听得义愤填膺,皱着眉头低声唾骂。

“他就不怕,那些无辜枉死的突骑施人,半夜一起去找他算账。”

“这厮如此贪财,也活该有此一劫。

只可惜了苏禄麾下那些儿郎!”任成满脸同情,低声在旁观议论。

校尉任五,却比二人都称职一些。

抛开那些江湖义气,拉住苏禄的胳膊,沉声追问:“既然你曾经陷入了石国兵马的包围,应该知道,石国这次出动了多少兵马,领军的主将是谁?”

“石国出动了八千,不对,一万,不对,顶多一万五千兵马。”苏禄偷偷向张潜看了一眼,确定对方没有趁机除掉自己的意思,才高声回应,“顶多一万五千,不可能再多。

领军的是石国莫贺咄吐屯的弟弟亦胡。”

“一万五千?”在场所有人,包括张潜,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质问的话脱口而出,“你看清楚了,石国只有一万五千兵马?”

“不是包围你的兵马只有一万五千,其余兵马没有在附近吧?”

“苏禄,你莫非也学那伊里奇,投降石国,然后诱骗大帅上当?”

“苏禄,如果你居心不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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