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1.第七百七十一章(1/2)
司徒磐来到常春藤大学看罢傅科摆, 便寻人打听韩全。
偌大的学校,上哪儿找一个学生去?
何况司徒磐压根不知道人家哪个系的。
于秘书遂陪他找到学生会, 打听昨日去大佳腊第一高中做宣传的是哪些同学,终于找到了。
韩全乃是学生会宣传部长,今儿上午没课,正与几个同学议事呢。
瞧司徒磐那模样, 仿佛有话同自己说似的,便将会议交予副部长, 只身出来。
于秘书远远缀在后头, 韩全领着他九叔上了顶楼天台。
这楼有五层, 天台上砌了圈矮墙,空空荡荡的。
韩全趴在矮墙上道:“学校原本打算在这儿安置些楼顶绿化, 搭个扁豆架子爬山虎棚子什么的。
琮三哥说那会很浪漫, 难免吸引同学们过来谈恋爱。
不如留个安静且视觉开阔之处供人谈心、偶遇。”
司徒磐也扶墙而立,一眼望去大半个校园尽收眼底,登高临远之状将方才那点子怅然硬生生冲淡了不少。
乃叹道:“贾琮委实是个人才。”
韩全悠悠道:“九叔,侄儿曾想过,可有什么法子阻止琮三哥。
侄儿若早知道他天生反骨, 可能在何时、何地拦阻他。”司徒磐陡然提起一口气。
韩全抬目远眺:“最终的结论是,不论如何都拦他不住。”
司徒磐立时道:“孤王若早知其心,早杀之可也。”
韩全耸肩:“怎么杀?
是明杀是暗杀?
那会子先帝还在,先荣国公乃其心腹旧臣, 不论我老子或九叔都没法子明杀他们府中最机灵的子弟。
何况先帝对皇位归属怕是并未决断, 还要留着荣国府帮他保存那座打开机关遗诏盒的大玉山子。
故此明杀是不成的。”
司徒磐默然良久道:“暗杀为何也不成?”
韩全扭头看了他九叔一眼:“九叔和我老子, 甚至先帝,都低估了荣国公——我指先荣国公贾代善。
自然也低估了贾赦。
且不论贾琮年幼时那许多不知来历的先生,九叔听说过贾敘此人么?”
司徒磐皱眉想了半日:“贾家的人?”
“贾代善之幼子。
那位姓史的老太君趁国公爷不在京中,勾搭了拍花子的将孩子拍走。
因他本是庶子、年纪又小,京中也唯有女眷议论纷纷罢了,男人压根儿不知此事。”
“……这孩子找到了?”
韩全点头:“找到了。
此人天资出众,与贾赦贾政不是一回事。
贾代善已知他老婆是个什么人,找到孩子之后便不肯再送回府中,只养在别处。
贾政并不认得他,贾琏仿佛也是后来才知道有这么个叔父。
侄儿疑心贾琮年幼时的那些绿林师父乃贾敘安排的。”
司徒磐伸手捏住了矮墙墙头:“贾敘在绿林。”
“非也。”韩全摆摆手,“贾敘在锦衣卫。”
司徒磐愕然:“他怎么进去的!”
韩全不答,接着道:“贾敘武艺之高强不输陈瑞锦。
陈瑞锦乃大内女卫之魁首。
这里头只怕还有我祖父的事儿。”他摊手道,“您瞧,暗杀贾琮也是杀不动的。”
司徒磐冷笑道:“未必。”
韩全抿了抿嘴,趴在矮墙上双手托腮:“九叔和我老子都不知道有贾敘此人。
先帝既安排他入锦衣卫、显见极信任他们爷几个,故此不会提醒您二位。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您二位不可能一气儿派十来位大内高手去暗杀他吧。
最多一个。
更大的可能是派个寻常刺客。”
司徒磐道:“纵然头一回轻了敌,不是还有次回?”
韩全假笑道:“一击不成,依着贾琮的性子还能不立时逃走?
山高水远,您二位上哪儿找他去?
莫忘了,他非但自身有本事,还从来不吝将本事传给旁人,打从三四岁启蒙时便学一个字教一个字给贾赦亲兵子女。
一个贾琮容易对付,一群呢?
如今台湾府的主心骨,除去龚鲲林黛玉是从外头得来的,贾维斯田更子等人都是他自己打小教出来的。”
司徒磐苦笑道:“这小子倒是不怕这帮人爬到他头上。”
“何况他用下等人和女人毫不避讳。
贾维斯他们都是军汉之子,如今的南屯市长陈蓝翔干脆就是他们家的奴才。
您和我老子敢用林黛玉为相么?
吕三姑在您手底下不过是个商贾,这已算是大胆的了。
您再瞧瞧吕部长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九叔,世间之才不分士农工商,贾琮既不忌出身,凭空的就比你们多了数倍人才。
人才也不分男女,他又多了一倍可用之人。
你们没他放得开。”
司徒磐拧了半日的眉毛道:“台湾府的火器比我们平素买的都好,莫非是他们自己琢磨做出来的?”
韩全失笑:“您老到现在才想到?”司徒磐摇头不语。
过了会子,韩全又说,“士农工商、士农工商。
朝廷哪里肯给工匠那么高的薪水和社会待遇。”他顿了顿,“不论九叔或我老子,还有先帝,都看不出来贾琮有反意。
真不怪你们。”遂侧头瞧了司徒磐一眼,“他实在没有当人上人的意思。
贾家在台湾府这么多年,尽人皆知贾琮是首领,偏比他年岁大的都能教训他——那一辈儿他最小。
翻遍史书,见过哪位人主被一群下属围着骂的?
我老子敢跟群臣这般亲密么?”
司徒磐叹道:“你老子哪里敢。
在孤跟前都不敢。
总得顾着君威。
贾琮不怕下头的人反了他?”
“他不怕。”韩全道,“他乃先知,欲开民主先河。”乃正色道,“九叔,你不是输给了贾琮,而是输给了时代。
若要追究责任,一如当代史老师所言,我朝是败落在了我祖父手中。
若非他年迈贪权并养下一群心气儿本事皆不低的儿子,我司徒家的江山断乎不会三代而终。”
“胡扯!”司徒磐大声道,“我司徒家的江山哪里终了?
诸王都还姓司徒。”
韩全撇嘴道:“最多十年。
一旦燕国云贵江西都变成台湾两广这样,其余诸国能撑多久?
只看福建便知道了。”
司徒磐皱眉:“福建如何?”
“被逼得和岭南差不多了。
前些年福建的百姓使劲儿往台湾和两广跑,为了拦住人还打了一仗,被贾维斯两口子打得大败。
没奈何,唯有学隔壁之策,不然人都跑没了。
九叔等着,这一两年燕国左近诸国也会有百姓使劲儿往燕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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