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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章 有事我替你担着(2/3)

他们因此也没注意到,这三千禁军的总指挥已经悄然换人。

日复一日,武凝婉按照计划坚持不懈训练兵卒。

她丝毫没有感到厌倦,也没有因三分钟热血褪去就产生放弃的想法。

因为这么多日子和兵卒们一样苦熬下来,遭受了那么多的艰苦训练之后,武凝婉已经很好的融入了这个群体,成为了群体中一名看上去合格的首领。

现在十二名侍卫现在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透着对自家殿下十二分的恭敬和敬畏。

黄瑾慢慢地也从属下每天相同的回禀中,察觉到了一点变化:“殿下今日带领兵卒晨跑,殿下今日带领兵卒操练队列,殿下今日带领兵卒武装越野五公里,殿下带领……”这样相同的禀报每七天就是一个重复的循环,周而复始,从无例外。

这看似无聊的恒定禀报,在黄瑾眼中却是一份惊喜的变化。

指挥使韩胄的病假早已结束,他却不愿再去军营,终日只在家中大排宴宴。

其宴上各方宾客来往不绝,其中不乏各大王府的门人,以及宰辅尚书门的家丁。

虽然借机拉拢了许多支持,但韩胄依然不敢再去挑衅封霄云。

原因很简单,国策以强者为尊,打不过,使钱财拉拢再多大臣王爷支持也没用。

现在的指挥使韩胄已经从几位王爷府上门人的口中再三确认过,那位年轻的副指挥使真的在长街上与坤阶皇族老祖宗过了一招,而且是平分秋色!

所以,再借给韩胄几个胆子,现在他也不敢回大营。

不得不佩服炎夏朝开国太祖的远见卓识,定下强者为尊的首要国策。

虽然这一国策导致皇族代代帝位更替血腥无比,但同时也保证了只有最强者才能登上帝位,从而延绵着武氏皇族的统治兴盛万年不衰。

整个炎夏朝在这条国策的强压之下,任何阴谋诡计都显得苍白无力、愚蠢可笑,从而避免了整个帝国慢慢被无能却狡猾无耻的谄媚小人从内部道德上慢慢败坏烂尽。

在炎夏朝,这类心思歹毒的小人永远难以登上高位,他们随时都可能像臭虫一样惨死在攀爬权力巅峰的途中。

强者为尊这条国策,太祖高皇帝在后面用一行血淋淋的小字给出独家注释:进入朝堂为官为将、或为勋贵,强者可以随意打杀弱者。

这是太祖的话,在炎夏朝就是最高律法。

自古以来,弱小者想要攫取权力,就只能靠着阴谋诡计和谄媚逢迎这些导致宏伟帝国最终腐烂的肮脏手段。

若无这条血淋淋的国策,一些强者很难对这些卑鄙又野心勃勃的弱者出手,这些弱小者也很容易钻空子给自己罗织出一张保护伞。

但有了这条国策,一切就变得不同。

耍弄阴谋诡计想要上位的野心家,随时会因为自身实力太低而直接被杀死。

当帝国权力王座下数千年来所有实力弱小的野心家尸骸堆积成山时,就足以震慑后来者老老实实去修习四灵秘术,放弃那些无用的阴谋诡计和谄媚逢迎。

这条国策,导致了炎夏朝朝堂统治阶层内部唯有强者的残酷现象,却也清洗排挤掉所有阴谋诡计,进而维持了整个帝国安稳运转到今天,长盛不衰。

当然,这条国策有时也会震荡,但最终获胜的总是强者。

因为强者为尊这一国策,已经深入炎夏朝人心。

这位开国太祖实在是一位经天纬地的全才,他不光亲手制定了这一保证武氏皇族统治延绵万载的第一国策,有许多深得民心的发明,除此之外,他还精通建筑。

据说临澜城当年就是这位开国太祖亲自选址,亲自设计建造。

临澜城那弯弯曲曲如狼牙般突起凹陷的城墙,就是他老人家的杰作。

临澜城的整体形状看着就像一个不规则的多边形,如同一位体型庞大的巨人横卧在两江交汇处数千里平原的北端,俯视着整个帝国的心脏,历经万年风雨战火而不倒。

炎夏朝帝都临澜城所处的位置,上游是两江交汇之处,北依莽莽泰澜山脉,南临滚滚帝珠江水,三面皆是一望无垠的平原田地出产丰足,气候干湿相宜,四季分明却也温和宜居,实是第八大陆一等一的风水宝地。

今年临澜城的夏季,虽热却颇多风雨,如往年一样借风雨降低了夏季的炎热,让人感觉并不难熬。

此时正是多雨时节。

这一天,空中豪雨如泼,临澜城大街小巷唯闻雨落不见行人。

摊贩们都收了起来,老实躲在自家屋檐下避雨。

雨中闲坐亭内观荷,耳听亭外雨打芭蕉,是王孙贵人们才有的闲情逸致。

豪雨不分贵贱,把临澜城所有人都留在了家中。

西郊外,同样大雨倾盆,空中浓云滚滚电闪雷鸣。

雨水没过脚背的禁军大营东校场上,三千步卒正静静站立一动不动,任凭雷霆从头顶呼啸而过。

木制点将台上,武凝婉同样一动不动站得笔直,任凭雨水打在周身铠甲上。

十分钟到,集合时间结束,所有兵卒早已在三分钟前集结完毕。

他们一起在这豪雨中安静站了三分钟。

“出发!”太祖钟上分针到位的瞬间,武凝婉声透滂沱大雨直冲天际。

今天的五公里武装越野按计划开始,夏天的大雨丝毫没能阻碍训练。

三千禁军兵卒身穿全副铠甲,背着各自的兵刃枪盾,鱼贯跑出营门。

伤兵营同样一起受训,只不过他们抬着的是太祖担架,背着太祖医疗包。

西面正躲在帐子里避雨的禁军透过撩开的帐门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发愣。

“这么大的雨,还去外面胡跑,有什么用。”突兀的一声带着些不服气,却没人敢接话。

当第一次遇到大雨时,侍卫长还试图劝阻武凝婉放弃当天训练,被武凝婉看了一眼之后,侍卫长就再也没敢劝阻过。

几个月训练下来,七公主眼里已经带出一种叫人不寒而栗的东西。

她在南征战场上的经历,此刻终于被长久的训练磨了出来,开始展现出慑人的寒芒。

雨云阴沉电闪雷鸣,狂风骤雨遮掩了视线,武凝婉始终跑在队伍的最前端,为身后的兵卒们引路。

大营内,封霄云早已安排火头营熬好了驱寒的热汤水等着他们回来。

最近,封霄云这位副指挥使已经很少出现在训练场上,他有意这么做。

几个月严酷的训练下来,如今的武凝婉已是稚气尽褪,英气外显。

本就绝色天成的她,现在穿一身男装将军铠,俨然就是一位威风赫赫的威严少年将军。

这场豪雨,也让所有的眼线都犯了懒,他们纷纷偷懒耍滑起来。

反正每天报上去的内容都一样,我已经几个月没领到赏钱了,何苦遭这个罪。

老爷们都在家里享受着热汤热饭,我就是躲个懒,他们也不会知道。

夏去秋来,早晚已觉寒凉。

三千禁军仍朝夕操练不辍,不知不觉间,三千兵卒已经习惯了每天训练,已经被铸成一块精钢,已是一个整体。

临澜城内,雍王询问的语气中罕见的带着焦虑:“你是说,这几个月来那些禁军日日训练,从无一日休息?”他终于从日复一日持续数月相同的报告中,看出了一丝不对劲。

再次得到属下肯定的回禀之后,雍王皱起眉头,看着西面窗外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可能是觉着自己刚才的想法太过荒谬。

“七妹妹终究是个女人……”雍王失态地自言自语说了出来,身旁那名幕僚已经听傻了,发觉雍王没察觉失态,他也赶忙装作没听到。

深秋的一天,大雾弥漫。

“你替我带几天兵,我要回去办一件事。”武凝婉说的非常自然,话中不自觉就把封霄云当成了自己的副手。

封霄云大概能猜到她要办的是什么事,也没说破,痛快点头答应。

当天下晌晚些时候,武凝婉与封霄云交割完毕之后,立即带着十二名侍卫风风火火离开了军营,一路返回临澜城直奔皇宫。

“师父!”不待人回禀,武凝婉径直闯入黄瑾的书房。

落日最后一缕光芒恰好在此刻恍在黄瑾的眼上,光线明暗恍惚间黄瑾似乎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不知怎么,以往习惯坐着与徒儿说话的黄瑾,这次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刚做出口型不及发出声,黄瑾似乎又重新看清了,慈爱地说道:“今天怎么有空来找师父了?

是又遇到什么难事儿?”

武凝婉脸上带着遮掩不住的笑意,声音提高了几分说道:“师父,兵我练成了!

你去青园叫父皇出来阅兵!”

黄瑾闻言,顿时面露难色,“我已经两月未曾见到陛下……”

“哼!”武凝婉闻言,俏面一愠,“那个可恶的女妖精!

我这就亲自去青园一趟,倒要看看她敢不敢拦我!”随着话语,武凝婉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居然带出几分强者的凌然威严。

武凝婉平素不愿去青园,主要原因是不想看到那个姬贵妃,不愿意开口叫她“妃母”。

黄瑾猝不及防,居然被徒儿这突如其来的威严给摄住,一时忘了劝阻。

等他回过神来想要阻拦,却发现武凝婉已走远。

黄瑾回过神来也没有去追赶,只站在那儿仔细回味着刚才的一瞬间,“莫非是近来眼花了不成?”心中突然一跳,黄瑾猛一下想明自己刚才失态的缘由,因为那一瞬间所透漏出来的威严,他非常熟悉。

那是他侍奉了百年的威严。

黄瑾摆摆手,退了伺候小太监端来的晚饭,起身来到书案后,肃穆端坐,开始等待。

他的心中,似乎有什么期待。

这一等,就是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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